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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唯素试着探问:“大帅,咱们是回营还是回上都的宅邸。”
“回府吧!传令铁然立刻回府见我,营中诸事叫于扬回去主持,她剩下的事你接着办便是了。”
白唯素一一答应,并将刚刚自己与崔莺莺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学给傅铁衣。
傅铁衣摇头叹息道:“正二品辅国将军,初立国时,非有开疆扩土万里勒石之大功不得晋封;百余年前,扫荡庭犁,灭乌虚九部之一着可获封焉,最近十几二十年,只要依雄关,凭险峻,破乌虚大军与城下即可受封;到了如今,只要像我这样手挽重兵,就算什么功劳都没有,只要愿意卖命,也可以买到。真是越来越不值钱了,甚至只要愿意拿自己做筹码,骠骑大将军这样代表了武人至高追求称谓也可以唾手可得……”
他嫌恶地扭过头去,像是鄙视自己似的小声嘲讽道:“你动心了吧!真是肮脏!明知道……”之后,他就彻底沉默了。
这种沉默带给白唯素巨大的压力,让他仿佛有那样一种夺门而逃的冲动。他数着自己的心跳,仿佛这样,他才能逃过即将窒息的压力一样。
“赵小姐现在怎么样了?”马车直接驶进宅邸时,傅铁衣突然问。
白唯素猛得一惊,心脏漏跳了好几拍,半天才苍白着脸色结结巴巴地回禀道:“大帅走后,赵小姐在后帐坐了些时候,好像又和四将军起了些争执。没过多久,芫国夫人派了人来接,她藏到箱子里说什么也不肯走。后来没办法,只好连箱子一起抬了回去。方才大帅觐见时赵家传过话来,说是昨晚之事不过是赵二公子的一桩偷香窃玉。请大帅不必操心,他们自会善后。只是赵小姐那边,到底有些得理不肯让人,还要委屈大帅多陪些小心哄一哄。她们若是硬压,只怕反而叫赵小姐和大帅更生隔阂,日后伤了夫妻情份……”
傅铁衣笑笑道:“我想也是……真是个小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叫做夫妻……不过,我好像也没什么资格这样说……”
他这样一笑一说,白唯素紧绷着的心弦立即为之一松。他笑着道:“恭喜大帅了。”
下车的时候,傅铁衣已将完全恢复了平常的挥洒自如。刚才在车厢里的失态与自嘲就像存在于白唯素脑海中的幻想一样虚无缥缈而不可捉摸。
管事带着些侍仆侯在车旁问安,不过是例行之事,没什么了不起。府中专司迎送之职的谢师爷却也跟着凑热闹,拿着一摞纸张名帖之类的站在一旁。傅铁衣以为不过是寻常拜会宴请,并不在意,径直往书房去,众人忙跟在后面。
傅铁衣边走便问道:“燕王妃今天晚宴的请帖送过来了吗?”
谢师爷本待说话,听傅铁衣一问,只好先回答道:“已经送过来了,大帅……”他还要再说,傅铁衣却已将转过头去问白唯素:“这个宴会赵小姐必去吗?”
“是!”白唯素答道,“赵小姐现在已经开始梳妆了。”
傅铁衣便吩咐道:“准备一下,我要在开宴之后最热闹的时候到。”
管家垂头称是。
傅铁衣转而向白唯素道:“你现在就去安排崔女官的事情吧,晚上不必跟着我了。”
白唯素在心里飞快地算计着如何替崔莺莺暗中买下馨逸院的双胞胎讨她欢心,自己又该如何在床第之上取悦这个小姑奶奶
傅铁衣仿佛犹豫了一下,才张口吩咐道:“去拿一些讲授闺房之乐的书给我……”说到这种事,即使是傅铁衣也不得不面颊发烫,底气不足。然而为了实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战略思想,本着命令必须明确无疑的原则,傅铁衣还是勉强补充道:“我说的是那些真正教授阴阳之道的书,不是拿来取乐的无聊之作。”
本来让傅铁衣交代这种事,就够让人尴尬的了。偏巧还有一个亲卫大不识趣,错会了傅铁衣的意,和伙伴坠在后面小声商议着一会儿出去悄悄劫个女子献给大帅。
白唯素虽然猜不出傅铁衣这是何意,却也知道内中必有乾坤,绝不相信傅铁衣这时候还会有心思搞点风流,毕竟订了婚的男人了。故而,他在一边听到亲卫的算计差点没把鼻子气歪,心道:大爷你们以为这是你们称王称霸的河北呢怎么着?你就是在河北这等事也得偷着干哪!你们胆儿可真肥啊。昨天那档子事在赵家小姐那里还没算交代过去呢,好嘛,今天你们就开始打算给大帅找野女人了?这要是传出去,当真是不用成婚了。他怒极之下一鞭挥到那亲卫的脸上,带起一串血珠,骂道:“蠢货!”
这一下却也惊动了傅铁衣,回首以眼神询问。白唯素慌忙下跪,亲卫也有些心虚,不敢说话,最后还是白唯素拐着弯儿的解释了一番。傅铁衣的脸色当时便沉了下来,淡然道:“以后再有人敢为我傅铁衣行此事,以劫掠女子之罪论处!”众人脸上俱是一寒,劫掠女子之罪,乃是律法上仅次于谋逆的大罪,十恶之首,依律当处凌迟之刑,并夷三族。
顿了一下,傅铁衣却又放缓了口气,道:“还是找个年长些的妇人来吧,我大约也会有些问题要请教……下不为例。”
他踏进书房,亲自关上房门,吩咐道:“都下去吧,这段时间,除非与赵家小姐有关,否则都不要来打扰我。”
谢师爷一听,一个箭步窜到傅铁衣面前,递了个帖子给傅铁衣,施礼禀告道:“大帅,此处有一封重要的文书,为书之人声言关系到大帅的前程性命,请大帅无论如何先看一眼。”
傅铁衣展开文书一看,开篇第一句便写着“圣武皇后以男子之身,未及二十载则权移中宫,而天下束手噤口,何也?是天命乎?是人力乎?其以大郑府兵之弊也……”心中不由一动,认真读了下去。
圣武皇后乃是大郑第四代皇帝的继后,在圣武皇帝归天后拥有了号令天下的权利力。他是大郑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摄政的皇太后。为了号令天下的权利,他在他生命的最后三十年接连废立毒杀了好几个皇帝并大杀皇室宗亲。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大郑王朝的恶梦才算结束。然而,不管他的子孙后代如何痛恨他,却也不得不将他的牌位与圣武皇帝并列,代代祭祀。只是,自此之后,大郑留下一条不成文的惯例:先皇一旦涅槃,皇后或者殉葬,或者皈依三清,不得以太后的身份干预朝政。
文书下面,洋洋洒洒五千言,以为论证。最后提到当今之世,藩镇起而府兵衰与国初之时正好南辕北辙,可是中宫之内却反而有了重效圣武皇后之旧事的大好形势。文章到了这里噶然而止,偏偏留下了如何重效不谈。
这文章透着一股妖艳的蛊惑之力,让人不得不信服。傅铁衣换了口气,问道:“写书的人在什么地方。”
“在花厅等大帅。”谢师爷道。
傅铁衣踏出书房,边向花厅走边问道:“知道来历吗?”
谢师爷道:“名气大得很,便是蜀中第一才女欧阳怜光……”
“欧阳怜光?哪个欧阳怜光?”傅铁衣噶然止步。
谢师爷很疑惑,四顾着说:“自然是上都最有名的那个,天下难道还有第二个欧阳怜光?”
傅铁衣将眼睛转向白唯素。白唯素吞了口吐沫,小声说道:“大帅你知道的,便是赵小姐的侧夫陆子周少年之时有过交往的那位欧阳才女,属下仔细查了禀告过大帅……”
“原来是皇帝陛下的说客到了!”傅铁衣大笑着将文书揉得粉碎,纸屑入雪花般纷纷落地。“请这位小姐在府中暂住一天,明日再走。至于见,就算了吧。我可不敢见她,我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不想再因为这位小姐的缘故再变了……”
傅铁衣头也不回地走进书房,留下院中众位属下面面相觑。
欲念
其实,赵瑟现在也没什心情去赴燕王妃的晚宴。她不知道她去了还能干嘛?以前是为了气走傅铁衣,现在明显不再具备条件。不管本来应该和她配戏的重要的人物李六尘是不是必定缺席,反正类似的计策必然无用。傅铁衣很自然地会把一切归结为她怒气未消而做出的理所当然的泄愤行为。并且,今天一早与傅铁衣首次交锋带来的挫败感和说不清、道不明,赵瑟死都不肯承认的默契感也让她分外地无力。
一切让赵瑟有一种预感: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事情都不会再有转机。
这让赵瑟有点慵懒而颓废,前些日子的斗志昂扬就像是燃烧殆尽了一样只留下些灰白黯淡的灰烬。她没有办法打起精神。谁还能在确定了自己是个傻瓜之后还精神百倍呢?她当然也没不指望自己能在燕王妃的晚宴上——她原本设定好的战场上以高水平的临场发挥解决掉她蓄谋多日都解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