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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赵箫被赵瑟堵得没话说,这还当真是第一次。他楞了一下,一拍手道:“好,说得好!这事我帮你干了!哈……我赵箫最爱干坏人婚姻的恶事!只是……你这法子有点险,换了我是傅铁衣就不一定上当……”
赵瑟咬着嘴唇说:“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要把戏做足,傅铁衣肯定不能忍,不是还有大帮手呢吗?我现在只是怕闹得狠了收不了场,到时候前门拒虎后门引狼可当真是得不偿失。”
赵箫知道赵瑟所说的这大帮手便是当今天子,沉吟了片刻笑道:“放心,有二哥我呢!”之后他又不正经道:“不然你干脆就取了秀侯算了。二哥我也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此言一出,赵瑟好不容易拿出来的庄重严肃立即被组团儿丢去了爪哇国,兄妹俩儿一场恶战遂遮天蔽日。
马车拐了个弯儿转上朱雀大街的时候,赵箫捉着赵瑟的手把他扔下车,挥手道:“妹妹你自己骑马回去吧,我去外城元元开的那个清歌曼舞堂戏耍一阵,你车里的钱帛顺便也借我了!”
赵瑟听见元元二字,心中就是一阵发虚。她立即反手抓住赵箫的衣衫,反对道:“不行,你受伤了,得回家休养,绝不能再放你出去鬼混!”
赵箫拂开赵瑟的手,满不在乎地说道:“这点小伤就要回家休养,我赵箫还算是男人吗?”
赵瑟以百折不挠的精神再次抓住赵箫,说道:“那你也得回家!圣旨已经下了,再过三天大哥就要傢给公主。他现在一定很难受,你得回去陪他!”
赵箫这厮极为没心没肺地翻了个白眼,恬不知耻地道:“你安慰他不就结了吗?凭啥要拉上我?”
赵瑟为之气结,怒道:“都已经正式下旨了我如何还能见大哥?宫侍是随着圣旨一起来的。吉礼之前,别说是我,就算祖母大人也不让见吧!如果不是因为我是女子,我犯得着来求你吗?快跟我一起回家!”
“算了!算了!”赵箫连连摆手,说,“我和你大哥,那就是压根谁也见不了谁!他见着我只会更难受!与其他见着我难受,我见着他想打架,不如我躲他远一点……反正难受也是他自找的,我怎么不难受?”
“二哥!”赵瑟跺着脚抱怨。赵箫却再次推开赵瑟,大声令御者驾车往外城第一坊的清歌曼舞堂去。赵瑟被推地倒退两步,稳住的时候,被赵箫打劫走的车已然快驶出朱雀门了。她叹了口气,被一众侍儿扶持着上了马,垂头丧气的回转苑国夫人府。
府中果然已经驻进了虎贲卫士和内官宫侍。从大门口一直延伸到赵筝所居住的院落,每隔五步即有卫士执戟肃立,赵筝的院落之外更是密密几圈。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东宫的内官和宫侍,抬着各种物事进出于赵筝的院落。府中的众管家也跟着一起忙碌。
因为册封为扶风君的圣旨已下,即使距入宫的吉期只有三天,赵筝身边的一应礼仪器物也都得按宫中的定制来。内官和宫侍立即占领了赵筝的处所,赵家原来服侍在赵筝身边的一众侍仆依制便都得于此刻斥出。赵家陪傢的侍从必须待到嘉礼之后,正式封了内官的品阶,才能服侍赵筝。
嘉礼之前,赵筝不被允许跨出院门,也不能再见任何女子,即使是直系的血亲也不可以。赵氏一族的男子可以在清晨到正午的这一段时间来拜见赵筝,但这也必须在内官长等一众宫侍在场的前提下。
接下来这三天就是准备嘉礼。一应物事都已经事先筹备妥当,这时候按部就班地张罗起来,虽然阖府上下忙得黑白颠倒,却是忙而不乱,井井有条。不过,再忙倒也没赵瑟什么事,她还没授官授爵,不必跟着祖母等人进宫谢恩。原则上,她要做的只是在嘉礼上出席,最后拜礼叩首将自己哥哥送走而已。
嘉礼之期在宣华二十三年十二月十五日的辰时三刻。钦天监给定的时辰,很明显,这是是一个清晨。按大郑的习俗,男子傢人为侧夫,嘉礼都在早上。如果是正夫,就要行昏礼,在黄昏迎取。
先是皇家的使节献大雁,和苑国夫人一唱一和地说了一通文雅而晦涩无比的话,接着又和苑国公说了另外一些,最后,才由宫侍们拥簇了赵筝出来辞别。
赵筝穿着红色的大礼服,以皮弁束发。这也是公主侧君嘉礼的服饰之一,根据场合不同,一共要有十二套。如果是迎立正君,麻烦更多一些,礼服是玄衣旒冕,数量也要到十八套之多。赵筝的精神看起来还好,也没什么格外和嘉礼不配的神情。
步入厅堂,堂上早摆好了一方小几,几上是酒具,苑国夫人与苑国公并坐于几后。赵筝跪坐于几前,宫侍斟了酒,赵筝分别向祖母大人与祖父大人奉上为寿。
苑国夫人叹息一声,语带悲怆道:“能坐你的上首,这也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自己好好保重,赵氏再也不是你的安身之所,你的家在妻子所在的地方了……”
苑国公接着说道:“君此去,切勿再以外家为念,侍奉君妻,善事诸弟,勿有懈怠。”
赵筝叩首称是,三拜之后起身而去。宫侍将他拥上三十六人抬的车辇,编钟三响之后,抬出府去。众人一起叩拜相送,道路两旁丝竹管弦合着编钟之声齐奏《凤求凰》之曲。至此,公主侧君的嘉礼在外家的正式仪式基本就算结束。
站起身来的时候,赵瑟颇有感触,小声问一旁的陆子周:“你傢给我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像是被放上祭坛的祭品?”
“应该是放上秤盘的货物……”陆子周一本正经的纠正。
嘉礼之后,别人还要接着大忙,有官有爵地得立即赶去公主府,无管无爵的,比如赵瑟三叔公四叔公,得忙着安排大宴宾客,迎来送往地恨不得把人劈开了用。像赵瑟这种一无官职爵位二不用张罗管家的女人反而闲了下来,正好可以去做她谋划了多日的大事。
然而,这次事到临头,赵瑟却是一点魄力都拿不出来。在陆子周的书房外面转了还几圈,始终忐忑着不敢进去。若非事情已经到了拖无可拖的地步,她恐怕就要落荒而去了。把跟随自己的一众侍从,包括元子和团子通通赶到院门外面之后,赵瑟又做了一会儿缩头乌龟,最后总算浑身哆嗦地进了门。
陆子周正在伏案书写,青玉站在一旁给他研磨,此外屋中就再无第二个人了。因为忙不过来,陆子周被赵瑟家三叔公临时抓差,写一些例行的贺文回复。这等应景的文章虽然难不倒陆子周,却也是他最懒得写得。只因不可推辞,所以特别斥出了侍奴,写起来也安静舒心一些。
赵瑟一进门,立即就开口把青玉赶出去。陆子周放下笔,见赵瑟神色紧张而仓皇的,摇头亲自把赵瑟扶过来坐下。拉住赵瑟的手,笑了笑宽慰道:“这是怎么了?”
赵瑟张了张嘴,觉得实在没脸开口,颓然叹了气望着陆子周发呆。
陆子周便换了取笑的口吻道:“你不是惹了什么了不得的麻烦吧,连说都不敢说了?”
老娘我也豁出去了!赵瑟在心里大大发泄了一句粗鲁的市井俚语,继而感慨:十一啊十一,我这可都是为了你!你要是以后敢对不起我,我可和你没完!
赵瑟把心一横,撩开衣袖将手腕伸到陆子周面前,闭着眼睛说道:“我最近身体好像有些不对,子周你帮我看看……”
陆子周奇怪地望了赵瑟一眼,伸出食指和中指搭到赵瑟的尺关处诊脉。刚挨上赵瑟的手腕不一会,他就低呼一声“不会吧……”,之后有些不知所措样子地对上赵瑟的眼睛,仿佛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摆了。赵瑟这时到也不怕了,只一眨不眨地望着陆子周。
陆子周有些急切地拽过赵瑟的手,死死地握在手里。他用左手诊过了脉,又换右手。他的手劲可真大,把赵瑟的手都握疼了。赵瑟这才第一次知道陆子周原来有这么大劲,她尽力忍着不挣扎。
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子,陆子周终于惊喜交加地说道:“阿瑟,你这是有孕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馒头学校的网关最近天天晚上罢工,而且时间不确定。这个能算昨天晚上更新的吗?
抉择
陆子周不容分说,将赵瑟打横抱起,几步绕过屏风将她放在榻上。先是拉过方枕让赵瑟枕,后来似乎发现不妥,弃了玉石做的方枕放到一旁的椅上。拿过织锦薄毯折了几折放在背后让赵瑟靠,又将赵瑟进屋时穿着的紫貂毛披风拉扯到前面盖上。
赵瑟让陆子周忙忙碌碌地一阵摆布,更加慌乱起来。虽说赵瑟早就预料到陆子周会很高兴,也为此耗费很长时间做准备,连进门之前她还最后默念了一遍准备好的说辞,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