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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眉思忖,“若是我可以,也会尽力回护你的妻儿。”
“好吧。”林立人唇边荡起一丝满足的笑意,眼中光芒点点。
两个人相视萧索地一笑,一时都有些寥寥。
虽然这样说了,但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有你死我活的那一日。到那时,过去那一点情分,不知又能算多少。
深秋的寒风,把人的面颊吹得发凉,从齐王府出来,林立人骑在马上,若有所思。
因为战事,大街上的人并不多,边上的店铺生意也有些萧条,繁华的京城,无形中像是笼罩着一丝压抑阴沉的气氛。
林立人微微叹了口气,心里有些灰冷,忽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没有意思。少年时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什么鸿鹄之志,什么以天下为己任,到头来,尽是陪了一群自私自利的小人游戏,他真的想去问一问自己的父亲,这风雨飘摇的江山,就是他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宰相辅佐出来的吗?
许多个问题,齐齐涌上心头,却在看到自家的朱漆大门时,全然没了兴致,知道了答案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要继续面对这一切。他下了马,面无表情地问向身边的长随,“居安坊那户人家说妥了吗?”
“爷放心,那对夫妇感激爷从前的恩惠,绝对不会泄露半分。”长随小声说道,“心里却满是狐疑,只不过,他家是个女儿,到时候……恐怕……”
“无妨。”林立人,摆了摆手,不想再说这个问题,“二爷回府了吗,叫他来见我。”
说着,大步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送走林立人之后,玲珑的脑子还是有些纷乱,殷勋离开前,交代过她一些自己手里的势力,但是前一阵子一门心思扑在女儿身上,她对外面的局势毫不关心,眼下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面对了。
粗一过问,发现殷勋手底下那些人倒很是卖力,一点不曾松懈地在盯着自己该盯的地方,做事分毫不乱,也难为他们了,居然所有消息都是辗转送往前线殷勋那里的,显然,殷勋也不希望产后虚弱的玲珑被这些琐事困扰,甚至做好最坏的打算,给她和静书安排了逃脱的退路。玲珑得知一切之后,心里又酸又软,这种被人捧在掌心里,细心呵护的感觉,是那么的好。
原来,自己一直被保护得很紧,殷勋甚至不愿意让她觉察到身边四伏的危机。
虽然有些小小受挫,因为她一直相信自己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是可以和殷勋并肩而立,执手共闯难关的人,眼下看来,还真不是那么回事。
她和大多数女子一样,只能在时代的大潮中随波逐流而已。
像是看出她的黯然,韩少卿在一旁小声说道,“之前王爷叫我们一切都听王妃的,只是之前穆郡主的事,导致王妃早产,王爷得知后震怒,命我们绝对不能再让王妃操烦。”
“王妃放心,有我们在,无论形势如何,必能保护王妃和小郡主周全。”金一南也连忙说道。
“多谢各位”玲珑心里一时便有了底,但是想到关键时刻,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变成负累,于是暗暗下定决心,要凭自己的力量保护好女儿,保护好他们的家,等待殷勋回来那一日。
于是,自第二日起,她除去照顾女儿,每日必要打拳舞剑,吐纳调节,让产后的身体以最快的速度恢复。
很快,到了静书百日的时候,齐王府搞了一次不大不小的宴会,这时候,玲珑的身体,已经健壮灵活如初,对此,她十分满意。
第142章 分崩
这一年,京城的冬天仿佛来得特别早,北风呼呼地吹个不停,天色也阴沉沉的,彤云密布,这一日玲珑舞完剑,正要拿帕子擦汗,忽然只觉一点冰冰凉凉的东西触到鼻尖上,接着又是一点……
下雪了
玲珑下意识地伸手去接雪子,那些小东西一落到自己手上,便即刻化为浅浅的一点水迹,她抬起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忽然想起从前那个雪天,她和殷勋相依相偎走在雪中的情景。
这段时间殷勋的信来的不多,字里行间也似乎带着一丝忧色。想必那仗也不好打吧而太子这边,也是不断拉锯,相持不下。
这个年,注定不会过得舒心。
回到屋里,静书刚刚醒来,她又大了许多,睡眼惺忪地摸索寻找着玲珑。
玲珑走上前,刚要从乳娘的怀里抱过女儿,静书却忽然向一边躲去。
“王妃身上带了寒气,小郡主怕冷呢。”乳娘在一旁笑道。
玲珑笑了笑,转身到净房沐浴更衣了出来,静书此时已经彻底醒了,扑过来就黏在母亲身上不放。玲珑温柔地抱住女儿,看着女儿甜甜的笑,心里的担忧焦虑一扫而光。
忽然外面一阵喧哗,不一会白姑姑匆匆进来,脸色一派阴霾,艰难地说道,“适才宫里来报,太子殿下薨了”
“什么”玲珑大吃一惊,猛然联想到林立人此前说过的话,“真的?”
在得到一个十分肯定的眼神后,玲珑只觉得一颗心冰凉冰凉的,莫非,真的是端王下的手?定了定神,她又问道,“现在宫里什么情形?”
“适才报丧的公公说,皇后得着信就昏死过去,太子妃娘娘勉强撑着在安慰皇上皇后。”白姑姑说道,眼中透出深深的忧色,相比之下,殷勋的处境更加艰难,由不得她不心焦。
“姑姑不用太担心,王爷他不会有事的”玲珑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慰道,“王爷的本事,我们再清楚不过”
白姑姑的双手却颤抖得厉害,玲珑的心里也忍不住一阵的难过害怕,虽然不喜欢太子,但是这样一个前不久还生龙活虎的人,说没了就没了,很有可能还是死在自家兄弟手上的,怎不叫人心里发寒。
片刻,她终于说道,“姑姑,我进宫一趟。”
皇宫里已经是一片浓重的悲戚,凤仪宫里,皇后哭昏过去好几次,东宫的姬妾尽数集中在大殿上,一片哭声,也不知道她们此时是在哭太子,还是在哭自己。
内室,意澜面色煞白不见一点血丝,咬着牙守在皇后身边,面上却是一片僵硬,红了眼睛,却不见泪光。
玲珑来到的时候,正好皇后又昏死过去一次,御医正手忙脚乱地上前救治。
玲珑走到近前,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伸出手臂拥住意澜,让她瘦弱的身子紧紧靠在自己身上。
“姐姐……”她轻声呼唤着一脸木然的意澜,禁不住湿了眼眶,无子、丧夫……意澜的后半生,怕是只有后宫狭窄的一方天井了,她还那么年轻,正是如花的年貌,却注定将要孤独凋谢。
“劭儿,我的劭儿”皇后醒了过来,哀哀地哭嚎,“是母后害了你啊母后不该让你去前线母后对不起你啊……”
一向高贵美丽的皇后,像是瞬间老去了二十岁一般,无助地哭喊着,“劭儿,回来,我的劭儿”
玲珑想起了三年前那个失去父兄的寒冷深秋,想起那种锥心刺骨的想死又死不掉的痛,不觉胸口一涩,忍不住落下泪来。不管皇后曾经做过什么,此刻,她只是一个失去了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可怜人罢了。玲珑扶了脸色不似活人的意澜在一旁坐下,上前小心地握住皇后的手。
皇后的手剧烈地颤抖着,白皙的皮肤下,青筋隐隐突起,分外地触目。她不住地含混地呜咽着,猛地痴痴地对玲珑说道,“劭儿,你好好的不是?比怎么那么坏,居然来骗母后都要被你吓得半死了。”
美目中没了往日的精明,只有一片混乱浑浊,定定地盯着玲珑,好一会才像是醒了过来一般,“你不是劭儿你不是劭儿快说我的劭儿在哪里?”
她激动地使劲摇晃玲珑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过后则歪在一边好一阵的喘。
“母后,请节哀。”玲珑小声说道,一面倒了一杯热茶递上前去。皇后却没有接,只别过脸去,哭得肝肠寸断。
林可人也来了,不只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玲珑发现皇后基本上没怎么理她,泪眼迷离中,有那么一刹那,目光又阴又冷。
“贵妃娘娘来了。”一旁的金秋姑姑红着眼睛小声说道,“太子妃娘娘看起来不大好,还请王妃帮忙看顾,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我明白。母后放心,意澜姐姐那边有我。”玲珑晓得恐怕是他们有什么事要商量,便说道,便亲自扶起意澜,“姐姐,我们去偏殿里歇歇。”
迎面碰上一身素服,却依旧风华绝代的出尘,玲珑的目光在和自己的亲姐姐相触的一瞬间,忽然觉得她是那样陌生,即使两人此前已经和好,但中间,还是向隔了什么不可逾越的东西一般。
出尘眼中有悲色涌现,朝着玲珑默默地点了点头,便向着内室而去。
不知道出尘和皇后说了什么,之后,皇后虽然仍是伤心欲绝的样子,眼中却像是有了几分活气,开始沉着地布置太子的丧事。
“皇后应该是和贵妃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