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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溶月和暮雨并几个酒店的仆妇已经赶到,见两位小姐这副狼狈模样,都吓得不轻,忙七手八脚地去搀扶精疲力竭的玲珑和泣不成声的出尘,场面真是一团的乱。
远远的临湖阁上,有两个人却把整个过程尽收眼底。
“想不到,那丫头不仅胆儿够大,倒还有点脑子。”端王缓缓地说,语气里有点遗憾,又似是有点欣慰,“看来事情发展和预计的有些出入,你还是去到一到,省的教人落了话柄。”
“有意思。”一直静立不语若有所思的林立人,立时敛去眼中密布的阴霾,唇角勾起微微弧度。他一跃飞身悄然跃下临湖阁,急向岸边而去,动作轻巧敏捷至极。
正文 第15章 垂怜
眼见各家的仆人,酒楼的活计,还有些游客,纷纷从石舫里出来涌向这边。玲珑忙从丫鬟手中拿过斗篷裹在衣衫不整的姐姐身上,把帷帽拉的低低的,这样旁人便看不出什么端倪,姐姐仍在嘤嘤抽泣,玲珑也顾不上再劝,只低声急急吩咐溶月,“还不快扶大小姐进去,先找间僻静的雅室压惊收拾。”
正说着,却听耳畔有人低声温柔道,“玲珑妹妹护姐之心,可叫立人好生感动。”
闻言,玲珑脸色不觉骤然一沉,适才的种种思虑顿时飞掠过心头,眸色不禁凛了一凛,满是疑窦地望向他。不意却一下对上一双满是诚挚和关切的眼睛,他的脸离得那么近,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温热气息,一瞬间的恍惚后,玲珑只觉心头一乱,本能地后退去。
她虽是有功夫的人,但连惊带吓,又这样一番折腾,身上又湿又冷的,骤然迈腿的当口只觉双膝发软,堪堪便向旁边倒去。
她却没有真的摔倒在地,而是跌入了一个柔软的臂弯,透着幽幽的杜若香气。
“妹妹可要小心站稳了。”温润的语声,满是怜惜之意,自头顶轻柔而下,玲珑一怔,只觉透过紧贴身上的湿薄丝绢,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手掌的热度,脸上顿时火烧火燎地红起来。她勉强欲挣脱出来,可身子却怎么也使不上劲。还是林立人像是意识到了他们这样十分不妥,终于放开了揽着玲珑的手,一边脱下自己的外袍,温柔地给她披上。
玲珑本想拒绝,只是此时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经豁开了好几个口子,眼见那边有人过来,便不由自主地一下拥紧了那白衣。
而此时出尘回头,却看到妹妹和林立人站得那么近,举止之间似有说不出的柔情蜜意,从她这个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出林立人俊逸面容上,那种深切的关心和痛惜。
那样的眼神,不该是属于自己的吗?出尘不禁激灵灵打个冷颤,心里更是说不出的酸楚。
自己为了见那个人,差点就……就被……却原来……那人竟被最信任,最依赖的妹妹抢了去。出尘眼中一下闪过寒光,牙齿紧咬了嘴唇,舌尖立时泛起腥甜的滋味。
“姑娘也快些回去吧。”暮雨在一旁忍不住提醒自家小姐,眼下虽事出突然,但若是姑娘和这林公子不清不楚的,再传出点不好的,岂不是更加糟糕。
于是一行人匆匆又从后门进了石舫,意澜闻讯早就备好了一雅室,又寻来两套衣服,叫姐妹二人尽快上去更换。
“姐姐,适才的事,万万不可告人,那画舫已经离开,想来也怕惹事不会多说,你便只跟人说是落水了。”玲珑换了衣服,屏退左右,忍不住再一次叮嘱道。
“我知道了。”出尘木然地说,有些心不在焉。
“如今这般情形,必是有人加害。姐姐,你如何上了那画舫?”玲珑急切地问。
“我也不知道,晕乎乎的,不知怎么就上去了。”出尘低头,小声道,眼圈又红了一红,泪珠子滚滚而落。
“真是这样的吗?”玲珑有些不相信地说,“姐姐你再想想,可曾有异?”
“就是这般。”出尘仍低着头,不敢对上玲珑的视线。她当然不敢说出,适才她出去小解,听见两个丫鬟模样的人从身边经过,说林公子他们在画舫上与歌伎一道喝酒,她按捺不住,便跑过去只想问一问,他还记得自己吗?记得当日也是在这湖心亭,他明明对自己最是温柔体恤,可今日却为何如视而不见一般。谁知到了画舫边上,正犹豫这要不要上的时候,那几个青楼女子扭着身子推推搡搡地过来,竟一下将她夹带了上去……
万万没想到,那个人,今日竟对她如此冷漠,倒是对妹妹好生温存体贴!
出尘只觉心里一阵刺痛难耐,忍不住又低低哭了起来。此时此刻,比起伤心来,刚才险些遭受凌辱的惶恐和害怕,都不算什么了。偏偏这世上现在最叫她伤心痛苦的两个人,又是最爱的人和最亲的人,真叫她甚至连死的心都有了……
玲珑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是姐姐受了惊吓,还没回过魂来,便也作罢。心里却终是存了疑惑,低头又瞥见刚脱下的那件林立人给自己披上的白衣,朦胧间只觉仿佛有一道满含关切,微微透着心痛的目光在定定看着自己,不觉心下一乱,又羞又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立人,还是算了吧。”端王抿着一口酒,“适才你也看到了,兔子就算再弱小,节骨眼上也会这般挣扎。我在想,你既然不想跟燕家结亲,就找别的机会跟皇后挑明,横竖这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其实就算没了燕家,还有李家,王家……要找个有名无实的没落门第,总是找得到的,还是想想办法怎么釜底抽薪吧。”
“殿下……那东海王那边,如何交代?”林立人眉宇间浮上一层难色。
“要说联手,就非得绑上一桩婚姻吗?”端王忽的笑了,眼中忽然生出几分促狭,“可别告诉我是你自己欠了风流债,却拿这当由头。”
“殿下!”林立人不禁挑了挑眉毛。
“真想不通那些个小姐喜欢你什么,一个个见了你都跟丢了魂似的。”端王继续不痛不痒地说,“你这个人,明明这般冷酷无情,性子也不招人喜爱。”
“殿下今日可是怎么了?净说这些个不着调的。”林立人面无表情地说,错开端王目光,“如今齐王有了兵权,殿下可曾想过……”
“你可知道,刚才,我竟然希望她们别上去……”端王脸上莫名地露出一丝戚色,自顾自地说着,仿佛没有听见林立人的话一般,“一个为情,一个为义……真是两个痴人呐……你说,咱俩是不是特别不是东西啊?”
“算了吧,想当年在太学,好歹也算跟燕若成同窗一场,人都为我大殷江山送了性命,咱就别老想着作践人家妹子了。”
“立人知道了。”林立人垂眸,淡淡地说,不经意间却仿佛如释重负。
正文 第16章 求亲
自那日落水以后,出尘便又一病不起,连日来汤药不断。玲珑倒是无甚大碍,只是回想当时的凶险难免有些后怕,于是放心不下;暗自派了些机灵可靠的家人去市井街巷酒楼茶坊内打听,得知百姓茶余饭后谈起的,只不过是有豪门小姐游湖落水隐约一说,具体哪一家,怎生个情形,倒也没传出什么听不得的。
但画舫的事却有些可疑,天香楼那边得来的话儿是那日确实有人包船出游,但未有异常。若非亲历,玲珑都要怀疑那天是不是真有那么一只画舫的存在了。
转而一想既然人家缄口不拿来做文章,自己这边自然也没必要刨根问底儿的,否则只会越捣越臭。
然思及自己和姐姐两个弱质女流,即便远离了庙堂之争,却仍逃不开这般荼毒,父兄一心报国惨死边关,若泉下有知,也不知道会有多心寒,遂于愤恨惆怅中提笔写道,“十年萧然功难成,一时身死空孤愤,古来王孙多无义,庙堂何处寻忠良?”
写罢正感伤间,却听暮雨进来禀道,“姑娘,夏家少爷来了,夫人请你过去。”
玲珑起身来到扶风轩,只见嫂嫂和云翊正品茗相候,见她进门,云翊目中透着关切:“玲珑,前日的事,我也略知了一二,你可无甚大碍?”
“云翊哥放心,玲珑没事。”嘴上虽那么说,咋一听到这熟悉温暖的声音,玲珑还是忍不住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眼前的清丽容颜忽然透出一种我见犹怜、楚楚动人的风致,云翊的目光不觉更柔了一柔,起身走到她近前,“玲珑,你受苦了。”
修长的身影,一下将她拢在阴影里,莫名地却让玲珑心安,同样是温柔的眼神和话语,云翊如同春风朝阳,带着一泻千里的干净暖意,而那一人,却如带了蛊的西域奇香,或是含了鸩的清醇美酒,看似芳华肆溢,却令人自甘沉沦,欲罢不能。
这几日时时回想,总觉当日湖心亭的惊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