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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不是选择,是轨道,从降生开始就必须遵循的轨道,即使代价沉重,也要忠于死守。
吴国英的车开走了,广场好像更加冻人,马歌背对他站着一动不动,孤独的影子在夜里驻留了很久,而他也没有了迈开脚步的勇气,半响后单薄的影子转过身,朝这边走来。
这天晚上,她终于知道了他离开的原因和他苦苦挣扎理由;也这天晚上,她告诉自己,如果真相永远被隐匿她本是打算恨他一辈子的;还是这天晚上,她终于失声痛哭,被他用黑色的大衣久久温暖。
回到范家是第二天早上十点左右。一家人围坐在一楼的大厅,范泽凯在和律师说着什么,泽安抱着彩儿,对面的警察问一句答一句,眼睛看着茶几上的花瓶一动不动。马歌进来的时候他才放下侄女,起身朝她走过来。
“我都知道了。”
马歌淡淡说一句。她脸上的疲惫正好适合此时的氛围,至少现在没有人在意她的内心世界。泽安同样显得疲倦不堪,马歌相信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成为凶手的同党,从他的眼睛里她就知道。
他怀抱住妻子,很想流泪。
把头靠在泽安的肩上,马歌不忘了观察范泽凯的表情。亲手杀死弟弟,还可以如此镇定自若地以受害者的身份面对所有人。她不知道自己能够撑多久,若无其事到什么时候?她要回来并非因为吴国英的大道理,她不懂什么大道理,也深知在她的心里没有什么大家的概念。她只记得吴国英的那句话:就算为了高杰。
警察问完笔录走后,范泽凯和金鑫两个人就上楼去了,他甚至没和她说上一句话,大概还来不及顾她。
彩儿在厨房里抱着一大盒爆米花吃,完全不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事。如果等她长大得知了自己的父亲是个杀人凶手!她会怎么样?恨他吗?还有泽安,要是某天他也知道了真相,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这个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躺在沙发上,觉得全身乏力。怔怔地看着门廊外深深庭院,泽安端来一杯热牛奶要她喝下。
“你没事吧?”
他摇了摇头,把脸转过去。她猜想他是哭了。
“对不起,昨天我太忙了没接你的电话。如果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就……”
“和你没关系。”
他抓住马歌的手,紧紧抱住她,“不要离开我。”
泽安的怀抱很熟悉,但除了熟悉还剩些什么?从高杰的谎言被揭穿的那一刻,她的心就乱了。命运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回想起这两三年来,终于给了自己一个完整的答案,才了解他那么干脆说再见的意图,也才彻底明白原来只有在他的怀抱里才能体验那种幸福疼痛交织的欣喜,随他愉快难过的大喜大悲。不管丢失了自我也好,无法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也好,那不都是爱他无法自拔的证据吗?
无法想象他都承受了多少压力和无端的指责,他一个人会不会孤立无援?会不会很危险?要是被对方识破谁会去保护他,他要怎样脱身?这一切该死的什么时候才能了结?
她不得不承认,心已经不在泽安身上了,完全不在了。
可是很多事就是这样,发生了,就不能当作是场梦。一个星期以后,她去了医院检查,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两个月。
、真相(三)
那场火拼过去后,警方针对性的全城戒严、搜查、巡逻、监视仿佛愈演愈烈。在这场空前的严打风暴之下,黑道各路均偃旗息鼓,欧阳江也相当保守。虽然明里警方是在力图揪出盗取文物的组织,可实际上,据老板透露的消息可知,警方已经将目标锁定在了他的身上,但由于没有确凿可信的证据,仍旧拿他无从下手。这让他提高了防备,事到如今成为警方头号打击目标,老板会不会因此像当初除出去周子峰那样让他无路可退?倘若是这样,他倒信奉同归于尽的结局。
经过数月修养,阿彪终于不用躺在枯燥乏味的病床上了。从伤痛中解放出来的他异常兴奋,于是邀约一群狐朋狗友去了夜场寻欢作乐。也正是这天晚上,欧阳江的一笔买卖正在交易中。
透过薄薄的烟雾望去,舞台上一名妆容妖艳的女歌手正在演唱一首让人听不清词的歌。而她的目光自始自终停留在一个吸烟的男人身上。
早些时候收到了情报,今晚欧阳江有一笔不算大的买卖,交易地点尚不明确。吴国英要的倒不是一网打尽,若高杰能如他所愿给普桑发去消息,那么下一步便能顺理成章打乱组织秩序,让其乱了阵脚。
高杰摁灭烟,背过头。阿彪也看见了他,扬手要他过去。那痞子搂着一个女人,你侬我侬地亲热着,见高杰坐下了,才把人打发走,又不怀好意地在那女人屁股上掐了一把,一脸嗤笑。
“一个人喝酒也不嫌寂寞,我说阿杰,大哥都说了,这里的女人你随便挑,个个姿色上等,”他捻起一只杯子,凑近了些,“最重要的是都很干净,瞧瞧,台上那个,好大的胸。”
阿彪直溜溜盯着那个歌手,眼珠都要落出来了,贪婪地啜口酒,意犹未尽地接着说下去。高杰打住他,说伤刚好不久要懂得节欲才是。自深陷绝境而大难不死之后阿彪更有理由信服神是庇佑着他的,得来高杰是他命中贵人的结论,对他更是钦佩,以他的话来说,往后只要是高杰是事,他定当两面插刀,还他一命。
“那有什么?俗话都说人生苦短,说不定哪天就挂了,现在不享受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他大笑,“恐怕我们这种坏蛋死了都进地狱十八层,但是现在,对我阿彪来说,这里就是天堂!”
说着他举起杯子,要大家为了天堂干一杯。坐了十来分钟,众人勾肩搭背地进了包间,老板唤来一群小姐,又招呼着酒水零食一个劲儿往里送。
酒正斟着,门开了,只见刚刚台上那个妖艳丰满的歌手被老板娘推着进来。阿彪像是打了鸡血似地兴奋,跳起来把人拉到了身边,那股骚劲又上来了。马仔们跟着捧场,上去灌那女人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个小弟在高杰耳边碎碎念,讲他当初如何英勇入道,如何对老大们忠心耿耿,又如何在一场场厮杀中侥幸逃生,喝高了,还粘着高杰不放说起小时候偷窥邻居寡妇的丑事。高杰敷衍地听人念叨那些个陈年旧事,心理盘算着现在离交易的时间不远了。
为了不让人一直缠着说个没完,他连灌那家伙酒,后者最终英勇倒下,躺在沙发上打起呼噜来。
再看房间一侧,阿彪和那女郎正到翻江倒海之时,显然早已忘了交易的事情。整个房间充满了令他作呕的气息,他站起来进了卫生间反锁上门,掏出阿彪手机给普桑发去短信。
阿彪一见女人果然放低了防备。歌手已是吴国英安排的人,她在他身上胡乱摸索,轻易找到了手机,又趁人不注意悄悄塞进高杰的衣袋里。
回到包房时里面仍旧一片混乱。欲将手机归回远处,远远见衣物胡乱仍在地上也不知哪一件是谁的,经过忘乎所以的人时顺手将东西还到那女郎手里,并装作一副喝高的样子步履蹒跚地落座到原位。
荒地上挺立着两栋烂尾楼,周围荒地寸草不生,被贫瘠的沙土覆盖,在夜幕之下阴晦的光线里呈现出粗糙的纹路。车灯突然打亮,随即转弯,驶离了交易地点。对方不解,但为了以防意外,也随后离开了。
“普桑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买卖不做了?”
“闭嘴!”
普桑在黑暗中沉沉训斥了一声,后座的上的人也不敢发问。
汽车如同一道黑色闪电,飞驰在空寂的公路上。
双仔客运码头。
一行五六人朝着入口处走来。普桑提着箱子走在最前,他目视左右,保持着犬般的警惕。入口大门虚掩着,上面的锁已经被人打开。他们下了楼梯,海浪声传来,已能看见泊位上的船只。他加快了脚步,命人紧紧跟上,准备登船。
就在这时,几个影子从甲板上陆续跳下来,他这才意识到被中圈套,护着箱子向后退去,作防卫之势。然而根本没有退路,暗中埋伏的人包抄上来将他们团团围困。
“不好啦!老大!不好啦!普桑他……”
大白天,Lee屁滚尿流地从门外冲进来,一个踉跄把自己绊倒在一个高脚凳边,来不及顾及疼痛,他朝前爬了两步从地上趴起,扶着吧台,嗓子都快叫破了。
“普桑!普桑他来了!”
两天以后的stefano。
普桑突破在双仔码头的埋伏,正当国安为此疏忽而恼怒时,这个亡命之徒潜回了老巢,为的就是杀了阿彪,除掉这个奸细给兄弟们报仇!
王刚从二楼往下望,还不明白怎么一回事,只见普桑出现在舞池边上,手里举着家伙,朝空中放了一枪。
Lee弯腰以光速闪进吧台背后。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