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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总管眼快,一见红脸老者,立即低声说道:“尹少侠,敝帮主出来了。” (此处缺少4页)桑药师一脚跨进庙门,就急着问道:“令师人在那里?”
尹天骐道:“就在大殿左首。”
领着桑药师直向殿上行去。
那香火道人瞧清两人身后跟着来的,赫然是百泉山庄庄主郑锡侯,不由的大吃一惊,慌忙躬下身去道:“原来是郑老爷子,小道替你请安。”
郑锡侯问道:“耿大侠伤势如何了?”
香火道人巴结的道:“郑老爷子来的正好。这是天大的善事,那位老施主只怕……”
郑锡侯没待他说完,脸色一沉,挥手道:“快去把灯剔亮了,好让桑老哥替他医治。”
香火道人没命的应“是”,赶忙奔了过去,剔亮油盏。
大殿左首角落上,蜷曲身子,侧卧着一个青袍老者,那不是铁面神判耿存亮还有谁?只见他双目紧闭,口齿微张,只是不住的喘息。
这情形有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弱病人,不知道的人,有谁能够相信他竟是名震江湖,誉满武林的大侠?尹天骐瞧的一阵心酸,忍着满眶泪水,急步拜行,缓缓俯下身去,凑近老人耳边,轻声叫道:“师傅,桑老前辈来了!”
耿存亮身躯微动,终于缓缓的睁开眼来,一双失去神光的眼睛,望着桑药师,口齿启动,吐出微弱的声音:“桑……兄……”
桑药师打开药箱,取出了一颗药丸,纳入耿存亮的口中,一面道:“耿兄快不可说话,先让兄弟瞧瞧。”
一手轻轻抓起耿存亮手腕,三个指头按在腕脉之上,但两道眼神,却落到了耿存亮左肩头上。
那是一个乌黑的掌印,连肩头衣衫,都被灼焦了!
桑药师暗暗叫了声:“好歹毒的断魂掌!”
心念转动,不觉左手一探,疾快的撕开了耿存亮肩头的衣衫,但见他的皮肉上,却只有淡淡一个掌印,心头不由一宽。
这一情形,分明是断魂掌夏侯嵩这一掌还未击实,就力道陡然消失,而力道消失的原因,不外是骤然死去。
因为这等近身相搏,铁面神判若无追杀断魂掌夏侯嵩的必胜把握,哪会容他近身?这就是说,这一掌伤的不重,并不足以使耿存亮的伤势,严重到如此地步。
桑药师一手搭着耿存亮脉门,心头感到困惑,他实在看不出他究竟伤在那里?放下耿存亮左手,再取过右腕,用心切脉。
郑锡侯双目凝注,问道:“耿大侠可是中了毒掌?”
桑药师摇摇头道:“夏侯嵩的断魂掌,已是强弩之末,毒中的不重。”
郑锡侯又道:“那么以桑老哥看来,耿大侠伤势如何?”
桑药师吟道:“耿兄内腑负创,本已极重,但中途似是运气逼住伤势,足有一盏热茶时光之久,以致伤势更加恶化……”
郑锡侯低声道:“有没有救了?”
桑药师脸上一片严肃,徐徐说道:“伤势虽重,并非无救,但行针用药,必须对症。兄弟还未查出耿兄伤在那里?”
耿存亮似是听到了他的话声,张张口,吃力的道:“玄……机……透……骨……指。”
桑药师心头一凛,迅速伸手解开耿存亮胸口衣襟,凝目看去,果见胸骨顶下,有一点绿豆大的紫血影子,只是离“玄机穴”稍微偏了一些。
这一瞧,不由的心头又是一凛!
他虽然听到耿存亮口中说出是被“透骨指”所伤,但从伤势上看去,却又极像是伤在“乾元指”之类。
“乾元指”乃是无极门的独门秘传,昔天之下,除了铁面神判耿存亮,可说别无人会。
桑药师在这刹那之间,心头不禁升起一丝阴影:“自己这位老友,今番遇上的是二十年前阴毒出名的千面人魔褚秋阳,莫非……”
他双目神光炯炯,如同两柄利刃,在耿存亮脸上,发际,头颈等处,仔细察看了一阵,觉得并无可疑之处,心头稍觉放宽。
回身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玉瓶,倒了两粒丹药,投入耿存亮的口中。
耿存亮一双失神的眼睛,只是望着桑药师,他一举一动,显然全看到了,此刻服下丹药,就缓缓合上眼皮。
尹天骐直等桑药师替师傅喂下药丸,才低声问道:“老前辈,家师不碍事吧?”
桑药师道:“据令师说出,是伤在“透骨指”功之下,老朽对这种指功,并不详细,所幸略微偏右了些,没有点中正穴,尚无大碍,不过最少也需十天半月,才能痊愈。”
尹天骐感激的道:“全仗老前辈施救。”
桑药师拂髯笑道:“老朽和令师相交三十年,小兄弟毋须客套。”
郑锡侯道:“桑老哥,兄弟命下人举准备了担架,耿大侠服下丹药,是否可以移动?”
桑药师点头道:“耿兄伤势不轻,确需好好调养,郑兄庄上,那是最适宜也没有了,此刻服过兄弟丹丸,即可沉睡过去,郑兄就要他们把担架拾进来吧。”
郑锡侯道:“如此甚好。”
接着抬头朝阶前吩咐道:“那总管,速把担架送进来。”
那总管答应一声,立时领着两名庄丁抬了担架进来。
尹天骐双手抄起师傅身子,轻轻放到担架之上。
郑锡侯吩咐道:“那总管,要他们路上小心,走的轻一些。”
那总管道:“属下理会得。”
说完,指挥两名庄丁,抬起担架,往殿外走去。
郑锡侯道:“桑老哥,尹少侠,咱们可以走了。”
跨出大殿,早有庄丁们提着灯笼伺侯。一行人离开山神庙,回转百泉山庄,下人们已经腾出一间上房,作为铁面神判养病之所。
安顿好铁面神判,尹天骐眼看师傅服药之后,果然睡的甚是严稳,心下稍觉宽慰。
郑锡侯道:“少侠一路奔波,尚来进食,还是到花厅用餐,老朽已吩咐使女,在这里问侯,少侠但请放心。”
桑药师点头道:“小兄弟,郑兄说的不错,令师眼药之后,需要一段时间的安息,不可有人惊动,走,咱们到外面去。”
尹天骐应了声是,跟着两人,回到花厅。
厅上四人,还在那里等候消息,看到桑药师、郑锡侯和尹天骐进采,大家都站了起来。
乾坤手公孙氏庆迎着问道:“桑老哥看过耿大侠的伤势了,究竟如何?”
桑药师道:“耿兄是被‘透骨指’所伤,目下已经服下老朽丹药,大概不碍事了。”
黄衫客卢锦堂道:“透骨指,兄弟似是从未听到过这个名称,不知在座诸位老哥,可知“透骨指”的来历?”
桑药师道:“说来惭愧,老朽和庆兄一样,从未听人说过。”
乾坤手公孙长庆捻须道:“光听名称,不外是异派中的外门功夫了。”
只听面情冷漠,很少开口的辛弃子冷冷地说道:“桑老哥说的‘透骨指’,大概是‘透骨阴指’之误,此种指功,源出天竺,据闻击中经穴,直透骨骼,伤人无形,中人必死……”
他口气微顿,接着说道:“听桑老哥所说,耿大侠吉人天佑,仅仅负伤,若非对方尚未练成,那就是他已伤在耿大侠手下,发指在后,取穴未准了。”
桑药师矍然道:“辛兄说的一点不错,耿兄伤在玄机偏右三分,若是被他击中‘玄机穴’,只怕华陀再世,也无法挽救了。”
这时候郑锡侯已命下人重新整治酒席,请大家入席。风雷剑姬叔明道:“据辛兄所说,这‘透骨阴指’乃系天竺武功,那是什么人伤了耿大侠?”
桑药师道:“耿兄左肩曾被断魂掌击中,肩头衣衫印有焦痕,但仅仅伤及皮肉,据兄弟推测,夏侯嵩这一掌尚未击实,似是被耿兄所制,那么发‘透骨阴指’的,当系千面人魔褚秋阳无疑。”
说到这里,但觉心头阴影,重又升起,暗想:“透骨阴指仅系传说,江湖上从未有人使过,千面人魔褚秋阳是否会此,尚未可知。但自己在耿兄身上发现的伤痕,那点绿豆大的紫血影子,却明明和‘乾元指’力甚相近似!”
心念转动,不觉转脸朝尹天骐问道:“小兄弟,令师负伤经过,你是目击之人,老朽说的可对?”
尹天骐道:“家师如何负的伤,晚辈并未见到。”
桑药师心头又是一震,问道:“小兄弟当时并不在场么?”
尹天骐道:“在场,只是家师如何搏杀二人,晚辈并没有看到,等晚辈跟踪追去,家师已身负重伤了。”桑药师似是对他述说,十分注意,沉吟道:“小兄弟是否可以说的详细一点。”
尹天骐道:“家师赶来太行,似是和这次泉会有关……”
郑锡侯惊诧的道:“耿大侠会是赴泉会来的?”
尹天骐道:“晚辈好像听家师提起过泉会。”接着又道:“昨晚在林卢山附近,遇上两个老贼,晚辈原也不知他们就是千面人魔褚秋阳和断魂掌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