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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人虽是文官,颇有些傲骨,早上西凉军进城的时候还曾亲自拿着宝剑带领值班衙役抵抗,无奈实力悬殊太大,半个回合都没有就被拿下,他还一度想撞墙自尽,为了保全他的性命,士兵们只好将其捆上。
此时张知州立在堂上不但不跪还破口大骂,蛮夷宵小胆敢犯边,等我朝廷王师一到,尔等立刻万劫不复不负云云,他是燕京人,骂的字正腔圆,大义凛然,大有引刀成一快,为大周尽忠的意思。
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赵定安非但不怒,还笑了笑,道:“我就是喜欢张大人这样的忠贞之士,如蒙不弃,还还请张大人暂代知州之职,也好让百姓们安心。”
“休想!我张瑞强绝不卖主求荣。”张知州的立场相当的坚决。
赵定安依然笑笑,摆摆手:“带出去吧。”
张瑞强被士兵推了出去,站在正堂门前的空地上,他闭上眼睛扬着头道:“要杀就在这里杀吧。”
可是等了一会,并没有等来屠刀,反而是身上的绑绳被松开,“张大人可以走了。”一个声音传来,解开绑绳的人正是赵定安。
“你不杀我?”张瑞强疑惑道。
“大人高义,小将叹服,这里十两银子,送与大人做盘缠。”赵定安一摆手,侍卫端过一个漆盘,上面放着一枚细丝锭子。
“天色不早了,大人还是暂住一宿,等明日天亮再走的好。”赵定安很真诚的说。
“我不会拿敌人的银子,我现在就要走。”张瑞强冷傲的说道。
赵定安摆手让士兵们闪开,张瑞强正一正衣冠,傲然向大门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忽听身后一声喊:“等等。”
“怎么,后悔了?现在杀我还来得及。”张瑞强回身,用蔑视的眼光看着赵定安。
“牵我的马来。”赵定安吩咐道,一匹矫健的神骏从后面牵过来,赵定安亲自把缰绳放在张瑞强手中,又将身上的披风解下道:“夜路冷,此物能挡风寒。”
张瑞强想拒绝,可是看到赵定安眼中真诚的神色,认定此人是拜倒在自己的风骨之下,文人特有的骄傲让他有些飘飘然了,便接受了这两项礼物,拱手道:“日后定当奉还。”说罢跨马而去,再不回头。
……
“定安,你这一手跟谁学的?这么狗血?”元封从阴影中走出,明知故问道。
赵定安气急败坏:“还不是跟你学的,你倒是说说,我这披风都送出去了,他怎么没纳头便拜?”
“定安,你搞错对象了,人家是文臣,老婆孩子都在大周,怎么可能纳头便拜,这一手只适合直性子的武将,对文臣还有另外的招数,来,我讲给你听……”
第三卷 陕甘风云 3…37 再送你个前程
更新时间:2009…7…17 1:39:45 本章字数:3830
大周朝的军制是这样的,最高级别的军队是禁军,驻扎在京师一带拱卫皇都,禁军的素质最高,装备最优,是大周朝的武力核心;各省有自己的军队,称为省军,比如甘肃的甘军,陕西的陕军,这些人是地方部队,负责维持本省平安,剿匪戍边事宜,以各省财政维持之;再次是乡兵,府县自行招募的枪兵弓手啥的,基本上就是民兵,战斗力很弱。
甘肃的省军早在前年就被西凉人吞并了,至今尚未恢复元气,为了封锁边界,仅有的五千人马摆在前面,反被西凉军一勺浍了,直到兰州再无军队驻守,各州县仅有百十的乡兵捕快根本没有能力抵抗大军,所以只能眼看着西凉军长驱直入。
用势如破竹来形容西凉军的南下再恰当不过了,一路之上府县无不望风而降,大军秋毫无犯,还绥靖地方,扫清了几股顽匪,对于大周的官吏采取来去自由的原则,想走的就走,愿意留任的就留下,俸禄加三成,州县主官多是外地人出任,家小都在故乡,自然不愿“从贼”,而那些主簿、县丞、捕头之类的小吏则是本地人,离了本乡本土就没活路了,自然愿意归顺大凉。
……
兰州城,巡抚衙门,范良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背着手在屋里团团乱转,上任不过三个月就出了这样的大事,让他措手不及而又无能为力,他以前是办商务的,毫无总揽全局的经验,更何况是面临大军入侵。
范良臣是文官,对打仗一窍不通,账面上有五个营头的甘军归自己指挥,可是自打当了巡抚之后就没见过这些兵,就这些账面上的数字也不存在了,全被西凉人包了饺子,现如今手上除了两千乡兵和几百个官差以外,毫无可用之兵。
甘肃的官员还是温彦留下的那一帮人,对范良臣这个新任官员根本不感冒,阳奉阴违暗地里捣乱,现在大敌当前他们更是抱着看笑话的念头,看这位平步青云的巡抚大人如何处置。
范良臣真是要疯了,手里没钱没兵,征集民壮也来不及了,弃城而走的话对不起柳大人和周大人的栽培,唯一可走的路就是死战而已,以身殉国方能对得起浩荡皇恩。
据说西凉军的前锋已经抵达河口了,杀到兰州城下也只有几个时辰的路程,一时间满城人心惶惶,范良臣下令四门紧闭,亲自带领乡兵和官差登城防守。
兰州城多少年没经历过战火了,城墙破败不堪,野草丛生,吊桥的铁链子锈迹斑斑,多年没用的守城弩早就被虫蛀了,两千乡兵也只是账面数字,实际只有八百多人,其他的都被守备吃了空额了。
范良臣望着这稀稀拉拉八百号人,真是哭的心都有,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当兵的都是混不下去的懒汉二流子之类,盔歪甲斜连排队都排不整齐,报数也有气无力的,手中的刀枪更是摆设,大枪头子绣的不成样子,时日久了,枪缨子也变黑了,稀稀拉拉的几撮毛可怜巴巴,腰刀更是绣的拔都拔不出来。
唯一象点样子的是衙门三班捕快,腰刀锃亮腿脚利索,可是他们是捕快不是兵,缉拿人犯还行,打仗根本派不上用场。
守得住得守,守不住也得守,好歹兰州城墙高大,怎么也能支持一段时间,范良臣对兰州守备道:“将滚木礌石搬上城头,就算死咱们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守备面红耳赤,半天不见动,范良臣奇道:“为何不去?”
“大人,,末将该死,滚木礌石都没了,小的们平日军饷微薄,兰州久无战事,所以……换点酒钱也是无奈啊。”
城防工事必备滚木礌石,这是大周兵部的章程,当然实际遵守的不多,木头和石头可都是建材,用公帑买的木料石料转手卖给人家盖房子,收入的可不仅仅是一点酒钱,这是大周官场上的潜规则,也只有范良臣不晓得。
范良臣一跺脚,啥也不说了,此时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支军队,浩浩荡荡气势宏大,掀起的灰尘遮天蔽日,远远望去,落日的余晖照在层层叠叠的甲士身上,铁马金戈滚滚而来,不用问,是西凉军杀到了。
西凉大军并没有立刻攻城,而是距离兰州十里扎下营寨,埋锅造饭,看样子是准备明日天亮再打兰州了,看到如此雄壮的大军,范良臣终于明白为什么五个营的甘军形同虚设了,破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白白送掉这些乡兵的性命也没啥意思,他索性不管了,自己失魂落魄的下城回衙去了。
巡抚衙门的书房内,范良臣点起一个火盆,将重要的公文和案卷都拿过来,一张张的投入火盆烧成灰烬,一边烧一边感慨万千,自己这一生大起大落的太多了,自幼家贫,受尽屈辱,幸而发奋读书中了举人,先是风风光光当御史,然后被人贬到甘肃当茶马提司,再后来又是贬官罢职,升官,再升官,一直升到一省巡抚,本以为今生就此转运,哪知道带头来还是一场空,兰州破了,自己这辈子也到了尽头了。
正精神恍惚间,外面有小厮报道:“大人,有客访。”
“不见。”范良臣头也没回的拒绝了,这时候来见自己的,无非是那帮软骨头的官僚,劝自己投降罢了,他们愿意投降就投降吧,自己是宁死不会降的。
小厮又道:“大人,是西边来的客人……”
西边?难不成是西凉的使者?倘若城破的话,免不了一场抢掠,如果能避免西凉军荼毒百姓,见一见来使倒也无妨。
“让他进来吧。”范巡抚道。
片刻,一个青衣小帽打扮之人就走进了书房,恭敬地行礼:“拜见范大人。”
“是你,张铁头。”范良臣大为惊讶,以前张铁头是跟着元封贩马的,他在茶马司位子上的时候就认识,没想到今日竟然得见,难不成他也归顺了西凉?
“正是小人,这里有一封信,请大人亲启。”张铁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呈给范良臣。
范良臣一目十行的看完,双手颤抖道:“当真?”
张铁头点头:“句句是实。”
范良臣长出了一口气,坐到椅子上,半晌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