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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昌丰轻哼一声。
我屈起手指,在轿边轻敲了一下,「与其浪费时间跟这起人计较,还是多做点实事为好。」
「师姐前月在信中交待我所列的名单,我已经准备好。」
「嗯,麻烦你了。」
「不,我也想看看红州牧大人的计划能做到何等地步。」
茶州学术之都的建立不能够单是一个设想,各项前期准备工作可谓相当繁重,而人才更是重中之重,所以我让昌丰利用职务之便,帮我列一个有其他发明才能而没有入仕的官宦子弟名单。上层之人暂时难以撼动,但下层官员一但有家属得益于这个计划,他们也自会站到赞成的一边。一点一滴地累积支持者,学术之都的提案慢慢的就会有一个坚实的实践基础。这个提案最终是会跟全商联有重大联系,也是全商联走向更高位置的重要一着,我先行做些准备也是应当的,我在秋天就来到贵阳并不是闲着无聊。
办着这事那事的忙碌地过了好半个月后,因为一件事提早办成了,我终于得以偷空休息数天。
我抱着一盏清茶,倚坐在书房边闲看着初冬的庭院。
「小姐,」辛梓帮我收拾着书桌,「既是得空了,我们明天去骑马玩好不?」
「……我想睡觉来着……」
「小姐已经上了年纪,睡太多的话会发胖的哦。」
我失笑着揉揉眉心,「好,听你的,不过后天我睡觉时别吵我。」
「是。」辛梓对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又隔了一阵,辛梓问:「小姐,不过您这趟去找大理寺疏通得这么快,确是比预期的快上太多了。是因为刑部的来俊臣大人打过招呼了吗?」
我顿了顿,摇摇头,「没有,我一向不会用这种小事打扰这些大人的。」我没再说下去,辛梓瞧了我几眼,也乖巧地没再问。我一手捧着茶杯,一手拿着杯盖,拨弄着杯中浮于水面上的茶叶。叮的一声,又叮的一声,杯盖碰在杯缘上,发出轻轻的叮叮声。
帮我提前打了招呼的,是葵皇毅。
同在一国一城一圈子之中,自那一年后我和皇毅也并非再没有见过面,可也确是再没说上几句话的时候,这自然不是我去让皇毅帮我疏通打招呼的。
这些年来,他主动帮我的忙着实不少,但全部都是这些无关痛痒的顺水人情,像是这次,亦不过是让我多得几天空闲休息罢了,轻得让我也不好意思找上门去郑重拒绝,却也无视不了。想到这里,我是既好气又好笑。这种恨得人牙痒痒的拿捏分寸方式当真是葵皇毅的风格。
「哈嚏!」坐着坐着,被风一吹我就打了个喷嚏,我抽出小手帕擦了擦鼻子。
「让您贪凉不加衣。」出去了又回转的辛梓鄙视了我一眼,捧着一大碗姜汤过来,「喝了就好,小姐喝吧。」
我摸摸鼻子,听话地喝下,「辛梓,红州牧大人一行人到哪了?」一边说着,我一边赶紧拆开放在药碗边的干果包装,将干果一把塞进了嘴。
辛梓再次鄙视了一眼我的没出息,「刚进紫州地界,快要进京了。小姐,王远量先生的信刚到,他三天后也会到贵阳。」辛梓口中的王远量,是以家丁身份跟了我多年的王大力,早几年也和甘草一样成了章家的掌柜,因着生意往来而改了个比较得体的名字。
我咬着干果,想了想,将干果吞下才道:「让远量先别急,等过两天,跟着红州牧大人一起进京。」
「跟在人家身后,不会被当成是坏人吗?」辛梓撇撇嘴,「王先生愈长愈像是个奸商的样子,太可疑了。」小时候的辛梓老是被老不正经的王大力耍着玩,既骗零钱又骗糖果来着。
我笑着拍了一下丫头的手臂,「没事,悠舜认得他。」算是我借着王大力的眼对红秀丽的第一次考察了。
「是的,我这就吩咐下去。」
辛梓刚捧着碗走出去,我就听得她对管飞翔的请安声。我笑了笑,扬声道:「二哥,早上好。」
「还以为你病得要死了呢,」飞翔大步走了进来,一巴掌就按住我的脑袋使劲地揉,「今天一大早的,厨房就被辛梓丫头折腾得快要炸飞了。」
我捂了捂脸。辛梓学甚么都快,惟独是学不会下厨,偏偏她就是对此有着无比的热情,老是琢磨着要给我熬吃的。我侧头避开飞翔捣乱的手,「其实她要不要将厨房炸飞,跟我要不要死是没有半枚铜钱的关系。」别赖我身上啊。
飞翔按着身后的书桌,一把坐了上去,「有本事你就当着丫头的面埋汰她去!」
我摸摸鼻子,转开话题,「二哥,红州牧大人快要回京了。」
「黎深的侄女啊,」飞翔抱着手臂,「那个乱来一通的女娃娃。」
直至现在这一刻为止,红秀丽在很多人的心目中还只是「红黎深的侄女」。我伸手倒了杯水,说:「凤珠似乎挺喜欢她的。」
飞翔等我倒完,拿起水壶直接就对着壶嘴喝,「他还跟黎深说要娶了她呢。」
我失笑,「他们两个就是爱闹。」笑了一阵,我才道:「二哥,你这个新年还是不回黑州吗?」
说起这个,飞翔皱了皱眉,「我现在走不开,本来想着将老爷子接过来的。」
我接口道:「可贵阳也绝不是适合管老爷子颐养天年的好地方。」我轻叹一口气,「虽然有着女性官吏和茶州清扫的大事暂时转移了视线,但我总觉得朝上的气氛愈来愈紧张了。」我屈起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敲了一下,「我都快要记不清陛下这是第几次无视旺季大人的建议了。门下省掌封驳,若是不听他们的意见,那就跟废了此省没两样。」现任的门下省长官,是门下侍中旺季。
「陛下的脑袋还得再敲一敲。」
「在政局中,过于年轻不是被原谅的理由,而是原罪。」政局所左右的,可是民生大计,「门下省的建立本来就是为了平衡朝廷和贵族间的意见,现在贵族未除就先弃门下,未免本末倒置了。而且,我也不觉得门下省的进言都是没一点用处的。」我再叹一口气,「说实话,就连我们全商联这些商人也没办法对陛下升起任何敬意。」记忆中《彩云国物语》的男主角紫刘辉是一个很可爱的年轻人,但要说是王……我稍稍摇了摇头。
「那亦是王。」飞翔的表情却是没有一丝动摇,目光一如既往地澄澈,「王就是王,他不在了这个国家就麻烦了。既然已经是王,阿三,敬他就是应该的,一个不被尊重的王比一个无能的王更糟糕,」他抬手搔了搔长满胡子的脸颊,「况且,旺季做王的话,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是个能吏没错,但他眼中的国家,不是我喜欢的国家。」
心目中的国家吗。飞翔还是飞翔,做事手法虽不像年轻时胡来,但他想当官的理由却一直没变。没变的还有他的性格,谋反这样的大事,飞翔大大咧咧的就说出来了。我苦笑一声,道:「当真是谋反?」
他耸耸肩,「我是没证据啦,可他要是不反,贵族派那些老小子还整天上窜下跳个啥?」
「那依你之见,」我转头望向窗外,「皇毅是不是亦参加了?」
「他是贵族派这一点是不用说的了,他是旺季的死忠,这点就更不用说,但我也拿不清葵皇毅的意向。」他将脚缩上桌子,盘着腿坐,「御史台比摆明车马的门下省要更难摸得清,要是不能做事的人,就是贵族也会被他毫不留情地拍扁然后丢门口去。」
我沉吟半晌,没说话。
「好了,」飞翔拍拍我的头,「病了就多睡会儿。甚么学术之都你就别管了,悠舜自己会想办法搞定的啦!」
「二哥,我尚有一事。」我抬手止住他,笑眯眯地看向他,「在此以前,你是不是应该先去刮一下胡子?再这样下去,我看怕是连凤珠都要娶妻时,二哥还是没人要的。」
「……哇!」飞翔哗哗大叫起来,「你干嘛突然就刺我啦!竟然用凤珠来跟我比,太狠毒了!」
我诚实地说:「因为拿话刺你能让我保持心境愉快,促进妹妹的病愈进度。」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我觉得不刮胡子就吃饭,似乎有点不卫生……
「……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飞翔跳脚。
我偏过头去,哈哈大笑。
隔天我出门和辛梓去城外骑马,回来时辛梓跑开了去买小吃,我便随意在街上走着。在抬头转眼间,我再一次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很小。不认识一个人的时候,就是擦肩而过数万次也未必发觉;当你特别想见到某一个人的时候,却是特地去等也等不到的;到你不想见到某一个人的时候,意外碰上的机率却是直线上升。这到底是缘分当真如此讨人厌,还是我自己的心理作用在捣鬼?
「葵大人,下午好。」我向他笑了笑,因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我也不便行大礼,只是轻施一礼。
在对街向我迎面走来的葵皇毅,虚扶了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