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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掩嘴笑个不停。我努力爬上去的黑州全商联副会长位置,在林牧的眼中却就是一火坑吗?我正想说甚么,冷不防被林牧一拉,拉到了亭外的雨中,顿时浑身湿透。李文显端坐着,笑看我被林牧折腾。
这两位老大人,真是的。
「兰姐姐。」崔昌丰向我递来一件披风,然后转身冷着脸用蛮力将林牧拖走,对林牧的哗哗大叫充耳不闻。
崔昌丰今年十五岁,是林牧的学生,是黑州全商联另一个副会长方百里的外孙。当年我刚进全商联,为了与当时尚是干事的方老交好,又见这个孩子实在不错,便将他荐来了隆清县,崔昌丰这才被林牧看中收下。
「阿牧的这个徒弟,」李文显给我倒了杯热茶,「尚可。」
我快步走回亭中,双手接过茶,「嗯,昌丰这些年也定了一点性子,或许可以让他外出历练一下?」
「有意带带他吗?」
「我吗?」我失笑,「接下来的几年我要做的事太多了,昌丰受得苦吗?等章家的生意变卖后,我也给不了他太舒服的生活。」
「跟着阿牧,早就变泥猴子了,有何舒不舒服可言?」
我用手帕抹了抹变成泥猴子的自己,失笑,「好,那就让昌丰跟我好了。」
「葵皇毅那边,你打算如何?」
「自从订亲,皇毅就没再让我掺合他的事。」
「嗯,」李文显点点头,「算他有心。当然,他有心不代表你就变傻,自己留心,不要陷入睁眼瞎之地。」
「是,我知道了。另外,文显大人,旺季大人说他希望在走以前见你一面,未知您意下如何?」
「我就不见了。」
「您似乎并不喜欢旺季大人?」
「他的下法,我不喜欢。」
「但您却喜欢与旺季大人如出一辙的皇毅?」
「他们是不同的。」李文显笑眯眯地道:「谁人说老师和学生是完全相同的?」
「……其实您是在埋汰我没您聪明吗?」
「我没这样说,是小兰自己猜出的。」
我笑着捂捂额。
「旺季是王才,葵皇毅是帅才。如此,甚好。」最后在我回家前,李文显这样说。
「那我又是甚么才?」我多问一句。
李文显似笑非笑地望着我,「你说呢?」
「……蠢材。」
「这可是小兰自己说的。」
我没好气地道:「是,是我自己说的。」
王吗?我拢了拢袖,在甘草的扶持下坐上轿子,回章府。我和李文显、林牧在亭中的对话,我并没有告诉任何人,直到纳征之事终于完结,嫁期已定,所有人都要回程时,我才在一个晚上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父亲。
「父亲大人,」我扶着他小心地走在有点点水渍的庭院中,「您会怪责我吗?」将他辛苦积下的基业一次花了个干净。
「泽兰是明知道为父不会反对才下决定的吧?」
我笑了一声,没说话。
父亲苍老的脸上挂上和蔼的笑容,眼睛却是眯了眯,溢出一点与和蔼完全相反的气势,「做得好。此事你大可与你二伯父家的五堂兄章泽池商量,二哥最看重的是他,你找他帮忙应当不会有问题的。」
「是。」二伯父去年已经去世,众子分家,还留在京城贵阳的就只有在衙门当捕头的章泽池。
「此事或可跟飞翔说一下,京中治安不好,你去京中最好借住在飞翔家,好有个照应。」
「是,我明早就修书给二哥。」
「若是他本来就太忙碌了,也别碍着他。」
「是。」父亲的嘱咐我都一一应过后,我才道:「父亲大人,您的生活费不会改变的,我可以应付得来。」
「就是一身白衣,你当为父就会饿死街头吗?」父亲大笑起来。
「是我不好,让您操心了。」
「甚么不好?我家闰女是全国最好的!」父亲装傻地逗我开心。
我笑着扶他慢慢地走回房,侍候他睡下。他也是八十岁的人了,每当我想到他或许很快就要离我而去,我就一阵心悸,不敢再细想。也是我不好,这几年愈发少留在黑州了,今年就先过了八月十五再动身为好。
我刚回到自己的院落,就看见皇毅抱着手臂等在我的房门前。
我笑着说:「怎么了?」
他放下手臂,向我走来,「明早我和旺季大人会回程。」
我也向他走近,装傻,「我知道啊,那又如何?」
他伸手抱着我,「不肯放我进房了?」
「……大半夜的你能不能不要调戏我?」
「你说白天不行。」
「……………………………老实说,我一点都不想跟你讨论甚么时候可以调戏我的问题。我们换个话题行不?算我求你了。」
我听到他笑了声。我拍了他一下,然后推开他,「进房。」
他挑了挑眉,我没理会他,径自转向房间。已是入秋,晚上会凉的,还是进室内会比较好。正值多事之秋,如果他病倒了就麻烦了。他倒好,不用我多说就自己跟着进了来。我关上房门,给他沏茶。
「皇毅,我打算将章家大部分的家业变卖。」
他去点起了灯,「想也知道你不是想回老家去了。是为了紫州之事?」
「嗯。」
「听我的,紫州的事你别管。」
「这么大的游戏,要管我也管不来。」我笑了笑。
皇毅盖好灯罩,也坐到了桌边,「交给我处理,你别去紫州。」
「我说,你是不是愈来愈当我没用了?」
「有我在也不懂得利用,笨蛋吗你。紫州现在不适合你去。」
「其实并不只是紫州的,全国都有受到影响,紫州也不是特别的危险。」
他哼了一声,冷声道:「能一样的你也不会在这跟我倔了。」
「没事,二哥不是在贵阳吗?我去找他就可以了。」
「管飞翔?为什么不是来找我?」
「不,结婚前我是不会进你的房子一步的。」还是有戒心一点会比较好,哈哈。
「别给我转移话题,这招行不通。」皇毅放下茶杯,手指在桌上敲了一下,「要做可以,但黑州的事你要处理好,不要让旧敌有可乘之机。」
我抿抿唇,问道:「我就真的长得这么蠢?」一个二个都拿我当笨蛋瞧。
他瞟了我一眼,「啊。」
我捂了捂脸,最终失笑出声。好,就我蠢,你们这些朝廷大员全部都是聪明人。「皇毅,你不生气?将章家养胖了,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官面上的事他还真帮章家处理了不少,当然,我帮他做的事也不少就是了。
「最好你马上给我收拾所有东西,直接将章家的东西都丢了。」
「哈?为什么?」
「不要让我有利用你的机会。」
我感觉额上有一大堆的黑线,「……那是应该和未婚妻说的话吗?」
「手边有好用的却不用,我已经觉得很不爽。」
「……」我翻出了死鱼眼。他不是对女人的经验颇为丰富的吗?为甚么一句甜言蜜语都没有的?莫非现在流行的是毒舌黑心男?「你换一个方式说出这句话,我想我会高兴一点。」
「你就得意吧。」他斜看着我,「得寸进尺。」
我笑了起来,「好,是我得寸进尺了。」他对我其实很好。我稍稍起身给他倒了杯茶,然后坐回来,想了想,握起他的手,「皇毅,可以利用我的时候少一点顾忌,我想我还是有点用的。」我是明知道他是甚么人也嫁过去的。
「不,你没甚么用。」
「……听你的说法,我觉得我还是有点用会比较好。」
这一晚我们当然是没有越雷池半步,只是谈了一宿的诗词歌赋……第二天清早,他就和旺季返京了,留在章家聘礼,只有点茶叶,祝愿种植不移之子,暗喻守信不移的婚约。
望着皇毅他们远去的背影,我笑了笑。
如此,甚好。若是太平盛世,自要办得隆重一点;既是战乱之时,那亦应当同甘共苦。我和他,应该会好的,是吗?
本来一切都是很好的,但是八月十五这一天,当我去侍候父亲起床时,却发现父亲已经走了。
父亲过世了,在床上安祥地走了。大夫说,他是自然逝世的。曾经在商界众人口中竞相传说的章家六房三郎,安祥地在没人知道的时候,走了。
我撑着一口气将葬礼操持起来,虽然不适宜大事操办,但该尽的礼节我一项都不想少。因为父亲没有儿子,我又尚未出嫁,为他送终的人选比较难以决定。本来皇毅是要赶来的,但我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让管飞翔来。飞翔快马赶了来,帮忙送父亲最后一程。
一切都搞定了后,我安静地跪在父亲的坟前,甘草他们都站得远远的,只有飞翔也陪我一起,跪了在我的身边。
「二哥,谢谢你了。」为人送终是一件大事。
「说甚么呢?」飞翔大力拍了我的头一下「章老爷子是笑丧,三妹你别难过了。」
「嗯。」我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在伏在飞翔的肩上滑下眼泪。
「好、好,阿三别哭,嗯?」飞翔拍着我的背,「以后管家就是你的家了,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