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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跟我交谈的那个流氓向章泽池又是一拱手,「章爷,咱们亦不是第一天在这块地儿混了,我们甚么时候给你们贵阳府衙添过麻烦了?这不是有人来找麻烦了嘛。」
早已跟我通过气的章泽池装作全不知情的样子,转向我,「你在搞甚么鬼?嗯?要发疯的回家里去!你五堂兄我还没死呢!」
我依旧低着头,不说话。
那流氓哈了一声,「原来是章爷家的妹妹啊?我就说,一笔写不出两个章字来,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周二,」章泽池冷声道,「你别给章爷我来这套!我不吃!泽兰,你也回去!今天就当卖我个面子,你们两边都散了,要不别怪我抓人!」
我向花街的方向福了福身,「今天章氏泽兰多有得罪了,不过我相信后会有期,章府恭候贵阳头目的大驾。谁也成,能拿主意的就成,是十头目还是大头目,我也没意见。」
旁边的一个流氓喝道:「去你她娘的臭婊/子!怎么说话的!我们的头目也是你可以随便这样说的?」他们又鼓噪起来。
「好了!」章泽池喝道。
我再次一福身,然后转身上轿离去,转道葵府。
我今天本来就没想要见着人,只是来敲敲锣,好戏尚在后头。
轿外的王大力大声道:「起轿!」
、第二十五章 大龙
「刚才又去胡闹了一通?」我刚一踏进他的书房,葵皇毅就坐在书桌后冷冷地道。
「你的消息真是灵通。」我摘下面纱。
「你闹到这么大,想不知道都难。说你是疯子真没错,不会用婉转一点的手法?一定要将你开场的锣敲得这么响?你是脑子尚未长好的小姑娘吗?非要将事情都弄得轰轰烈烈才算有面子?嗯?」他一张嘴就是一连串的斥责,「笨蛋!给我用用脑子!」
「反正我走了明面的路线,只要对方不知道我和御史台有联系,那我再闹也不会出事的。」我瞅了瞅他,「对方亦只会以为是个脑子尚未长好的小姑娘在胡闹,不会坏事的。还可以给你吸引开注意力,一举两得。」我在书房中央的圆桌边上坐下。
「我还说错你不成?嗯?」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自己在发脾气就将事情推到这个份上乱来一通,胡闹!」
我给自己倒了杯茶,没望他。
「名声不要了?」
「反正都没了,就别让虚名束住了手脚。这是你以前教我的。」
「给我坐过来。」
我瞅了他的冷脸两眼,确定安全才捧着茶杯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
他又哼了一声,「还知道怕?」
「我不是怕,而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忽然一怔。这句话,杰潼也常常在说的,通常是在惹了事后跟飞翔一起逃跑时说的。
「你把我当甚么人了?我还会打你不成?」这个常常说着要将我吊死的货如是道。
我回过神来,给他说了说我对城下事情的计划。
他抱着手臂,想了想,「你让红家限制对花街的货源,是想等他们慢慢觉出红家的态度有不对,然后再主动来找你商谈。为什么不让红家立即切断货源?」
「一,若有似无地控制货源,他们会愈想愈多,在确认是我在搞鬼前已经给他们造成一定程度的心理压力;二,我不想给红家惹麻烦,做到这个地步就可以了。」
「红黎深那个蠢材也就这么点用。」
我摸了摸杯缘,不说话。房间里一时间静了下来。
「生气了?」隔了一会儿葵皇毅才问道。
我轻声道:「他帮了你,你何必还这么说话?」
「我没要他帮。」
小孩子吗?我没好气地道:「可结果是你的案子亦借用了他的力量。」
他顿了顿,似乎有点艰难地抿抿唇,最终还是绷着脸道:「利用可以利用的力量来办案子是应该的,这是两回事,我还是没办法否认红黎深是一个蠢材。」
「……」小孩子,「多问一句,黎深他哪里惹着你了?」
「他蠢到家了。」
啊哈?我捂捂额头。明明红黎深就是一个天才……矣,准确一点来说,是行为和性情有时候不算是正常人而似是笨蛋的天才。我轻叹一口气,「反正红家今后是我的恩人,可以请你至少别在我的面前说这种话吗?」
他挑了挑眉,「我说又怎样?他蠢还不能让人说?整天就只知道粘住长兄一家还有郑悠舜,再不是就跟你的义兄管飞翔去御林军偷酒喝、领着黄凤珠去吓路人,在国试期间惹是生非,简直是比夏天的蝉鸣还要烦人的害虫。还要是会走、会蹿,强力杀虫剂都没办法去掉的超级麻烦巨型级害虫。」
……好、好不留情面的说法。
悲哀的是我无法否认他的话。
我无力地捂了捂脸。
「……先不说这个,」我拉开话题,「你那边怎么样了?」
「大理寺的问事申靖康死了。」
我愣住。是那个当天我去案发现场时与我针锋相对,最终被我逼到将宿舍出入记录册拿出来的官员。
葵皇毅用平静的声线道:「他查到了不该查的,让人灭了口。托他的福,官员的非正常死亡反而让御史台有籍口可以进驻大理寺搜查。他查到的东西我已经拿到手,按着他的线索追上去,不出半月会有结果。」
「是吗。」这位看似不负责任的官员,最终还是为了他的职守而死。激将、用将,最后,我害死了他。
葵皇毅站了起来,走到圆桌那边倒了杯热茶,又走了回来,抽走我手中早已凉掉的茶,再将热茶塞到我的手中。我不想害死了人还矫情地说些甚么,只能沉默地撇开了脸。
「下次做事用点脑子,考虑清楚甚么人是扯进来也没关系,甚么人是扯进来死掉也没关系,甚么人是绝对不能扯进来的。」
我没说话。不知道应该说甚么。是我被愤怒淹没了理智,考虑事情不够周全,这才会扯进一个本来可以明哲保身的官员。
「定案后,申靖康的功绩会被报上去,他的遗孀会得到照顾,儿子亦会得到资荫。」葵皇毅站在我的旁边道。
「可以给我他的资料吗?」我想亲自照顾他的家人。不是上门道歉,估计对方也不会想见到我,可是不出面也能够做到一点事的。
葵皇毅忽然抬手揉了揉额角,「你是不是真的对朝廷体制一点都不肯信任?」
「你信?」我抬眼看他,「给官员遗孀的抚恤金过了几重手续,能剩多少?一个寡妇如果还有些不讲理的亲戚,夺了她儿子的资荫也是有的。还有丈夫遗产、族田、如果她想改嫁等等的问题,单是一个钱字就可以逼死他们。」
他哼了一声,「我就看你能揽多少事上身。看着不蠢,事实是天真愚蠢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我胸口中闷着的气又再闷了闷,然后一下子泄了,无力地耷拉下肩头,「……这个时候可以请你用点客气些的字眼吗?真的,我拜托您了。」
「是你这个笨蛋不用此等字眼不足以泄愤。」
我捂住脸,「风吹旗动,是风的动作,还是站着不动的旗不好?」你自己脾气不够好却赖到我身上?
「当然是挡路的旗子不好。」
「……葵大人英明。」你行,你对,你全对。
将手中的茶喝尽,我站了起来告辞。他将我送到后门的时候,问了我一句:「章泽兰,你今天下午去黄府做了甚么?」
「去答谢他们的慰问,顺道看看能不能亦借上他们的力量。」
「那结果呢?」他偏过头来盯着我。
「如你所见。」我向他屈身行礼,转身走出了葵府。
坐在一摇一摆的轿子里,我抚着左手手心的一道划痕。害死钟杰潼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即使是所有人都说不能碰的贵阳黑帮也不例外。
疯了,就疯了好了。
不疯疯癫癫的,如何面对这个世界?
连我的老师林牧和李文显,也只得一个放浪形骸,一个避世而居。
第二天的黄昏,一连三天的国试会试终于结束,我让青枣去了接管飞翔来章家住,却没想连其他人都请来了。郑悠舜、红黎深、黄凤珠、来俊臣、姜文仲,所有据说和杰潼有交情的人都过来了。
目瞪口呆后,章府的仆从都慌慌张张地去了准备更多的客房,期间因为这群人的破坏力而倒下的人更是不计其数;钟老夫人因为高兴看见儿子生前的朋友,父亲也凑着热闹,两位老人出了来跟他们聊天;林牧这人就更不用指望他会安份待着,见了飞翔就直拉着他去喝酒,而李文显亦意外地和来俊臣很谈得来。
说起来,为什么来俊臣要带着一口棺木来到别人家借住?他出自黑州,而作为黑州的一份子,我可以很义正辞严地表示,黑州绝对没有这种奇怪的习俗。
「啊!」青枣尖叫着跑来。
「怎么了?」我用手帕轻擦她流着冷汗的小脸。
「有……有……」青枣的脸扭曲着,「……有鬼啊!」高分贝的尖叫声差点刺破我的耳膜。
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