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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爷已经退隐多年,家中人丁兴旺,早年的生意在缩小规模后交由三子和最小的六子管理,另外的大少、二少、四少都在过了州试后捐了官,正外放为县官。五少则是进了贵阳衙门当捕快。」
「过了州试就马上捐官?」正常人不应是再进一步去应国试的吗?没经过国试,除非是以资荫制进仕,否则难以在仕途上再进一步,为官八品已是尽头。
我和刘加禾对视一眼。二伯父家是在守拙,在章家祖业的生意和子孙的仕途中取得平衡,以中庸之道治家。
看来二伯父也是一个妙人。
我笑了起来,向刘加禾拱拱手就驱马回去队伍的中段。
半月后,我们进入了紫州地界,暂时停在砂恭城休整数天。我让手下人去将从黑州带来的货物在砂恭散贷,也见了章家商号在附近的掌柜。这天我刚拜会过一个生意上的合作人,便抽空在附近走了走。
「小姐~」青枣嘟起嘴巴,「紫州的天气好热!这都快十二月了,怎么还是只有一点点雪?」
「哈哈哈哈,」一个卖豆腐脑的老伯听见,笑着插嘴,「小妹妹不是本地人吧?北方来的?老头儿我猜是是黑州。」
我一笑,拢起裙摆在摊子前落坐,挥手让跟着的青枣他们亦坐下,「劳烦您给我们各一碗豆腐脑。老丈说得对,您是怎么看出来我们是黑州的?」
「这个简单!」他熟练地刮起一片片的豆腐脑,没几下就盛好一碗,一个小童手脚麻利地送到我们面前,「这砂恭城是紫州在北方的最后一个城镇,老头儿在这里摆档数十年,甚么人没见过?这走南闯北的啊,不同的地儿有不同的味!小姐一行的衣着分明是黑州的风尚,这个小妹妹也是个说话爽利的,正是黑州小娘子的劲儿。」
「哎?」我舀了一匙的豆腐脑,「那白州的又当如何?」
老伯盛好豆腐脑,见没其他的事便跟我侃了起来,「白州的?白州娘子谁会跟你多说啊?不爽?直接上来踹人就是!」
「哈哈哈哈!」旁边一桌的客商闻言也大笑起来,「马大伯你说得对!我到了白州行商,最怕的就是当地的小娘子,一个赛一个的泼!」
「哈哈哈,阿赵你是吃了亏吧?」老伯也哈哈大笑。
我笑着续问:「那老丈,您看我们一行是甚么身份?」
客商阿赵笑着摇头,「这位小姐,我告诉您,您可考不着马大伯的。」
老伯自得地一笑,「小姐是哪家贵人吧?这通身的贵气可比贵族小姐,但又比她们大气爽快,所以老头儿我看啊,小姐是出自黑州的大富商之家,且是能撑门户的大小姐又或是独生女,好比那花木兰,现在正要到外面来闯一闯呢!」
「好!」青枣高喝一声彩,「老丈您真有眼光啊!说得真好!」
家丁阿文一口将豆腐脑吃下,大声道:「我自掏腰包,老头儿多给我一碗!」
「也给我多来一碗!」其他章家的家丁也纷纷跟随。
我笑到差点肚子痛。这位老伯眼光好是真的,但当中渗入不少恭维话也是真的。净捡好听的话来说,不愧是摆了数十年摊子的生意人。我摇头笑说:「怎么?我小气到多碗豆腐脑都不愿付了?」我笑了又笑,「还是我来结账。老丈,您也多给我一碗,好让我承您贵言,哪天真成了贵人。」
「好咧!」老伯笑着应了。
旁边的客商阿赵也凑趣道:「就冲小姐的这份雅量,假以时日定是贵人。」
「不过是个玩笑。」我笑着摇摇头,「是了,未知这位先生是做何生意的?」
阿赵拍了拍他身旁的大木箱,「我是做茶叶的,负责拿些茶样给大客户看,看中了,我再回去向茶农收购。」
「茶吗?产地应是多在蓝州一带?」
「这不同品种的产地不一,不过确实是气候温暖潮湿的蓝州占大宗。可不论是哪边产的啊,要想大笔出手,就得到黄州去,我现在正是要往黄州走。黄州是全商联全国总会所在,要联系由南至北的大宗生意,就得往那边去。」阿赵抚了一下他唇上的两撇胡子,「在下不才,也是在紫州全商联里挂了号的正当商人。」
「幸会。」我微微一笑。
「各地的商人有,」老伯一把将毛巾甩给小童去收拾桌子,「这进京赶考的,老头儿也是看过多回了。哟,今年又是热闹的年份啰!」
「天下英才,大半都是走学而优则仕之路。」一个算命的先生也坐了下来,「要我说啊,哼!却没多少真正的少年英才!」
「你还在记恨那两个年轻人?」老伯笑道。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书呆子,非要说我将字解错了!我算了多少年的命就测了多少年的字,怎么会解错!难道要我直说那字是客死异乡之相?哪还有人会来光顾我啊?他又不是客人,多管闲事!他身边那个流氓一样的兄弟倒好,帮着那书呆子拆我的档口,非要说我招摇撞骗。害我大冷天的也没个正经地儿呆着。」
……我怎么愈听愈觉着不对?我给青枣递了个眼色,她马上机灵地追问:「竟有这样毁人营生的呆子啊?真是不懂事!哎,你给我们说说,他们长得是甚么样?」
「那个书呆子长得倒是白净俊秀,眼大鼻梁正,唇红齿白,就是有点不经打的样子。他那流氓大哥身上有一条九龙刺青,又会功夫,这才是真吓人。哎呀,这么的两个人竟然都是上京赶考的士子,你说这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相士口中的捣乱士子,肯定就是先我一步起行的管飞翔和钟杰潼……我揉揉额角,暗自要家丁王大力在离开前偷偷给相士赔点银子。
「青枣,回了。」我叹一口气,「明天一早就起行。」
「哎!」她清脆地应了声。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再次起行,轻装前往正处于春闱之际的京城贵阳。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初到贵境
「小姐小姐!」甫一进京,青枣就兴奋到小脸通红,「您看!那边的人好多!」
我笑着摇头,「我放你去玩,但要记得带着人,天黑前回来,知道了吗?」
「我……我先跟小姐到府中打理好再出去吧!」
「他们早已准备好了,不过是安顿一下行李,晚饭后再弄也不迟。」
「那……」青枣不好意思地指了指马车上眼巴巴地望着我的侍女们。
我笑了一声,「好,都去。」
「哎!」女孩们齐声响亮地应道。
「小小,你领着家丁护着点她们。阿文,你先带人将行李带回府中,你们之后再出来玩。」
「是!」
都将他们打发走了,我的身边只剩下家丁王大力,连管文书的刘加禾也带上其他帐房先回了。我下了马,也在贵阳的闹市中四处闲逛。王大力帮我牵着马,嘲笑着瞬间跑了个没影的青枣她们。
「小姐,您迟早得把这些小妮子宠坏了。这个青枣,还带头闹了起来!真是个小丫头!」
「她早将东西都放得井井有条,回去也只是按着箱子照搬出来放好的事。」我看了一眼王大力随手在小摊上拿起的拨浪鼓。
「小、小姐!」王大力局促地将拨浪鼓放下。
我抿唇一笑,「燕甜住在章府,她和孩子都会没事的。她都已经嫁了人两年,你也是时候再找一个姑娘成家了。」
「我……」王大力摸摸后脑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知道燕甜嫁了人,可我心里就只念着她。小姐,我知道我这人成不了甚么大事,燕甜在您身边见识多了,当年会看不上我也是正常。我没怨,真没怨!我……只想她过得好就是。您是不知道,她的婆婆老嫌她生不出孩子,一点都不体谅她才嫁过去两年!要这一胎没了……」
「别担心,我看她的丈夫王六也是疼她的。」
「哼!他要敢不疼……」
我瞪了王大力一眼,「你还想怎样?」
「没、没。」他的双手不停地摆动,显得有点慌乱。
「想买就买下,」我将拨浪鼓拿起来,塞到他的手里,「你也是疼她的孩子,是份心意。不过我得提醒你,不许生别的事。」
「是的!小姐,我哪有这么笨啊!才不会给她惹麻烦。」王大力飞快地将拨浪鼓买下,然后收在怀中,引着我往别的摊档逛,「不过这孩子生下来也是姓王的,这不是跟我有缘嘛!」
……我今天才发现王大力挺有阿Q精神的。
正说着话,前方忽然起了骚动。王大力挤去了过去打探,没一会儿就回来禀了,说是一家客栈在把闹事的客人赶了出来,客人不服,双方正闹着。我正想转身往别的方向走,忽然听见一把熟悉的声音。
「你们这是黑店!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诈良民,你信不信小生把你告上官府?」
钟杰潼!
王大力也察觉到了,连忙护着我挤过人群。刚挤到事发的中心,我就看见鼻青面肿的钟杰潼。
「大哥!」我跑过去扶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