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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多了,葵大人有吩咐的话但说无妨。」刺了他几下,我的气也出了,便也缓下语气。
「套他们的话,我要知道他们的铜矿场在哪。」
州牧府突然需要大笔资金,就是为了铜矿场。彩云国国法规定了铜矿只能由国家开采,这是国家垄断利益,也是以免有人私铸铜钱,扰乱货币市场。据葵皇毅的查证,州牧府私自开采铜矿,但发生了严重的意外,因此急需资金来修复矿场,也要用来捂着死伤者家属的口。
我点下了头。
一但这事捅穿了,州牧不仅是丢官,满门抄斩甚至诛连九族也未可知。私开铜磺是滔天大罪,葵皇毅出手既准也狠。
望着铜镜,我想了一下便拿起粉扑,将自己的脸扫成比纸还要白的样子。
「脾气还没发够?」葵皇毅问道。
「这是最近流行的病容妆。」我再拿起眉黛,将眉毛画成向下斜的哀戚样子,「我这是在制造话题向知府小姐套话。」好,大功告成。
哈哈哈哈。
「胡闹。」葵皇毅轻斥了一句。
我笑够了就站起来,向他行了一礼,「刚才失礼了。」
「你已经做得不错了。」说完,他就闪身出了房。
只余我楞在原地。
他刚才,是在称赞我?我没听错?啊,不对,重点不在这里。我揉揉太阳穴。我被他这个恶鬼竟会称赞人一事扰乱了视线。重点是,我被一个实际上比我要小的人当成孩子来安抚了。我摇摇头,再次失笑。我这些年来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仍是个会乱发脾气的小姑娘。看来我得好好的自我检讨一下。
我低头整了整衣服,就再次走出去前厅赴宴。
众人看见我的样子,俱是一惊,只有我的侍女燕甜仍然木着一张脸,平静地扶着我的手,将我送回座上。
「……章小姐?」州主簿胡冬年和气儒雅的笑容带了点僵硬。
我故作不解,「怎么了?」
「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知府千金萧贵低声说了一句,然后站起来,「各位,我先带章小姐下去收拾一下,失陪。」她一把拉过我,将我扯了出去。
「萧小姐,」我跟着她,在她的身边低声问道,「请问是我的妆容有甚么问题吗?」
萧贵表情扭曲,似是努力地咽下一些不得体的骂人说话,「……病容妆不是这样的,你……画虎不成反类犬!」她责备道。
我苦笑着说:「我只是看着最近流行……」
她带着我回到内室,盯着我将脸洗了,然后摒退其他侍女,挽袖亲自为我重新上妆。
「病容妆的要点是娇柔如西子,一双眉要似凝非凝……」
「劳烦你了,萧小姐。」
她淡淡地道:「将来你毕竟是我的大嫂,虽然你出身不好,但也断无看着你出丑而不管的道理。我们官家不兴那种小门小户式的争执,连脸面都不顾地争吵排挤,我们官家是不屑的。」
「萧小姐,」我从袖中拿出一盒胭脂递给她,「这是红州新到的橘子红,你就收下,当是我的谢礼。」
萧贵的脸上有喜色一闪而过。她收下东西,然后带着清浅的笑容说:「你不必对我小意奉承,作为我萧家长媳,你得拿出点气势来。」
「萧小姐,你别再说了,」我装作有几分羞涩,「婚姻大事需得父母之命,我虽然书读得不多,却是知道规矩的。父亲大人不在,我断断不能应下婚事。我不像萧小姐,你和红州的赵家少爷是门当户对,那才是天大的喜事。」
萧贵笑得更甜美了。她轻咳一声,稍稍转过脸去,又变回矜持的神情,「你也说得对,女子的规矩可不能坏。你也是个懂事的,我且提你一句,」她背对着我整理梳妆台上的东西,「小心酒。」
我眯了一下眼睛。萧家打甚么主意,已经昭然若揭。
我伸手拭了拭眼角,「萧小姐……我……我真是不知道要怎么谢你才好……」
「别,」她转身皱着眉拉下我的手,「好好的妆又让你给弄花了。」她拿起粉扑给我补了点粉,「你是个聪明的,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女子婚前被……是耻辱,我也不希望我的嫂子会如此不干不净地进门,只是,」她的神色严厉起来,「你也别再打甚么鬼主意了!做妾,你不愿,如今也让你当正妻了,你就乖乖的等着进门!」
向来不屑于我的萧贵也歇力让我嫁进萧家,她果然也知道些甚么。萧贵聪明伶俐,向来受知府夫妇宠爱,她应该也知道不少事的。
「……这,我只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仍旧籍词推托。
「你父亲应了,你就应了?」
我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有点不妙的预感,但口上仍然不敢停,继续敷衍她,「这是自然。」我拿起妆台上的一枝金钗,摇了摇,「唉,如有官家为依靠,自然是好的。今年我家的金铺又被地痞勒索,少了好大的一笔收入。」
萧贵的手一顿,「金铺?」
「是的,我家也有开金铺,不过都不在隆清县罢了。」我拿起镜子揽镜自照,「可是这金铺不如表面看来风光,要我说,银和铜才是生意的大宗,怪不得朝廷要抢了去。」
「银和……铜?」
「是的,金器贵,多买的人很少,买了也当成传家之宝。没人买,那我还做甚么生意?银饰相对来说便宜一点,但簿利多销,一月下来,利润比金还要多。若是说到铜……」
「铜怎么了?」萧贵的声音,放得轻了一点、慢了一点。
「这个,以铜违法盈利的法子……」我咳了一声,「我就不多说了。就说日常吧,铜可以用来做多项日用品,」我拿起桌上的铜烛台,「随手就有需要用铜的地方。」我一笑,「可惜这只是空想,平民百姓,手头上的钱再多也掺不进这些真赚大钱的行业。」
在烛火的映照下,萧贵姣好的脸容忽明忽暗,「章家……有很多闲钱?」
我眨了眨眼睛,以袖掩口,「看我说得,我这小商家没甚么好说的,就是些小钱而已,进不了官家的眼。」我站起来,「萧小姐,我们回去了?」
套话得一张一驰,最好勾到对方自动送上门。
再次回到宴中,他们不再给我提结婚的事,摆出宾客尽欢的势态。我得了提醒,便一下都没碰过酒杯。还是萧矜最沉不住气,竟然直走过来要给我敬酒。
「那我以茶代酒回敬萧公子……」
「这茶怎么成!」萧矜将酒杯塞进我的手中。
这酒,我是喝还是不喝?
「快来!」萧矜尚算俊俏的脸孔,满脸阴霾,「章小姐这是看不起我是吧?」他靠上前来,小声道:「这里不是你章家的地方,我看你还敢不敢要人来堵我!」
好一个强盗逻辑,明明是你堵我的好不?
虽然闻不出甚么来,但我还是怕酒中被加了东西,始终不敢进口,便在萧矜逼近的时候借势摔了一下,将酒全洒出去。我一边向萧矜道歉,一边对燕甜作了个手势。下一瓶重新端来时,是由燕甜奉上的,我这才放心饮下。不知道他们打的主意到底是下药还是想把我灌醉,接下来萧矜不停地逼我喝酒,我不肯应,就轮到他的父亲萧芜上场。等他也劝不进了,就是胡冬年上场了。他们的身份一个比一个高,刚才他们说我父亲时我尚得隐忍,更何况是他们笑脸敬酒之际?我皱着眉,喝了一杯又一杯。
又一瓶陈年花雕下肚,我的胃像是被火烧了似的,赶紧站起来告辞。
「章小姐这是不胜酒力了吧?」胡冬年道,「不如先在舍下休息一会儿再回去?」
我应了下来。
燕甜扶我去内室时,我悄悄让她在后门预备人,让章家跟来的仆从一半留在原地装模作样,另一半去后门接应。进到内室,一关上门,我马上用指甲掐了自己一下,又拍拍脸,清醒清醒。下一步就是不引起注意地离开内室。我小小的打开一条门缝,瞧见外面有两个人在守着。内室的窗户外没人盯着,因为这是连接着一个湖。这样一来,我只能从窗户中出去。
这倒是我预想过的,也没太失措。
我先将身上的首饰都脱下,再将长到拽地的外衣脱下,包着首饰,再静静地打开窗。我攀上窗框,将包袱轻轻放进水里。
我看着湖水,咽了一下口水。
穿越前我有游过水,如今已是十多年没下过水了,还真有点心虚。我深呼吸一下,然后尽量放轻动作地进水。
虽是夏日,但刚进水的一刻还是将我冷到差点抽筋。
……不对,我忘了在下水前做热身运动……
算了,反正我也没甚么时间,快走一步也好。我动动有点抽筋迹象的脚,苦笑着向外游去。受幸运之神眷顾,我顺利游到湖的另一边,在燕甜的接应下经后门落跑。
第二天,我又偷偷的溜了回去,只等胡冬年等人问起时,回答说是醉酒走错路,去了别的房间。我带着燕甜出现时,他们果然问起了我的去向,还都一概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