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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舜的故乡?」
「是的,就在红山之中。」
我顺着他轻声道:「位处于彩云国的第一名山之间,光是听就觉得这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了啊。」美丽的原因,或许不只是因为这个。
「嗯。啊,现在回想起来,红山上的猴子跟黎深很相像呢,粘在身边的时候简直是如出一辙。大概是红一族的性格实在是太根深柢固了,连红山猴子都被长年累月的红风影响了呢。」
啊,不,我虽然对黎深像猴子这种想法不持反对意见,但这个终结性的推论就实在是太没有科学根据了,其他优秀的红姓族人会哭的──还是说猴子会比较想哭?我陷入了奇怪的脑回路之中。
我掩着嘴,撇开脸笑个不停。
悠舜,也坏心眼地笑了起来。
「听说泽兰小姐已经见过慧茄大人了?」
「是的,大人一连来了十日,将两年前我在碧州赢下的钱硬是给吃回来了。」我抬手捂面。一把年纪的,有必要为了赌气而一口气吃上十碗豆腐脑吗?
「慧茄大人很喜欢泽兰小姐呢,常常说着如果他要年轻上三十年的话,绝对会跟皇毅抢的。」
我摇头笑着,「这位大人。」
「这样,泽兰小姐在回乡过后还有甚么想法的吗?」
「悠舜,你说我之前推动修法是不是太草率了?不敬公婆、欺负老人的事,其实也不在少数,单方面修例有利于儿媳,我想了想,觉得好像不太妥当。」
「裁决的是官吏,世界上是不会有一套完全无瑕的法律,文仲就常常说,只要有九成的把握就可以出手了,十成绝对是骗人的,你已经很努力了。新例的使用,在茶州……」
真的是很难得地我们有空一路闲聊,直至中午时份我却要前往贵阳衙门应逃婚的案子,悠舜便向我告辞。
「谢谢你。」
「是我该谢谢泽兰小姐才对。抱歉。」
气不下去,被欺负了也是活该。
我向悠舜笑了笑,目送他被柴凛接走,缓慢地上马车。
我想了想,眨眨眼睛,忽然发现了一个世纪大坑。
我提着竹篮子悠悠地将逃婚一案了了,待得向二伯父家的各位堂兄一一道谢后,我抿抿唇,又打起精神再度前去找辛梓道歉。辛梓自然还是不理我的,就是被我堵在了衙门的大门口,她也直直的走了出去,像是没看见我这个人似的。可是她眼角的余光,出卖了丫头在留意我的事实,漏底了。
知己知彼,百战就百胜。
我偏了一下头,深吸一口气,然后……人为地、故意地摔在地上,再向着辛梓离去的背影惨叫一声。
「啊~」抱歉。
辛梓一停,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回转,忧心地察看着我脚上的伤势。嘴上再数落,也掩不去这率直丫头的真实表情。
「辛梓,你真的是太好了。」我诚实地说出此时心中惟一的感想。
「知道自己坏就少折腾一会儿!怎么回事啊,平坦路都可以摔着,多年来您是怎么活下去的?笨蛋啦,安生一会儿会怎么着?」辛梓一边说,一边轻手轻脚地将我背起,一步步地迎着恰到好处的耀眼夕阳将我送回城西平民区里的家。
虽然走的时候辛梓还摆着张臭脸,可是只要能够说上话,假以时日就会没事的了。
抱歉,谢谢你。
我尤自在低笑着,约好今晚要见面的葵皇毅已经推门而入。
「不是说了要锁好门窗的?」他皱了皱眉,快步上前,「脚怎么了?」
我撇开了脸,没好意思跟他说我坑了辛梓。
「上药了?」他一把掀开衣服下摆,在我的旁边蹲下,俯身看着我的右脚。
「嗯,上过了,」我笑眯眯地道,「辛梓帮我上的。」
皇毅的动作一顿,然后了然地望着我。
我抿着唇,伸手摸了摸鼻子,「别骂,我知道以情谋事是不对。」我将双手举高伸了个懒腰,「丫头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她才好。我知道跟在我身边辛苦她了,她想走其实也没关系,可是我还是想把她给哄回来。」
皇毅再看了看我脚上的伤势才在我的旁边坐下,抱着手臂,「随你。」
「不埋汰我了?」
「说你也不听。」
「那你还说?」你平日就是单纯的嘴欠?
「既然不听,你管我说还是不说。」
「……」切。
皇毅起身去了泡茶,不过当他瞧了瞧茶叶后,便放弃了,转而倒水了事。我接过他递来的杯子,喝了一口,抬头望着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的微雨。今夜又是雨天,更是新月,光线都只余下屋内一盏小小的油灯,黄澄澄的,反而更映得眼前的事物更为模糊不清。
「其实,我觉得凛夫人也会是个好妻子。」我道。柴凛勉强也可算是保王派,名声更是从官场到民间都好到不得了,简直就是茶州女性的表表者,娶她也不错。
「悠舜死了她要守丧,没这么快能嫁。」他居然认真地分析了。
我无力地耸拉着肩头。
没人要你答这个啊喂。
「想听好听的,我可以说。」他靠站在桌边,接过我手上的杯子放在桌上,「条件随便开。」
「不需要。」我想了想,「等一下,真的可以随便开条件?」
「说。」
「你以后都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可能。」他冷瞪了我一眼,「不要给我说些异想天开的事,蠢材。」
我低头叹一口气,「是,我知道了。」我抬头望向他,「十日之期已至,我答应。」
他的脸上毫无意外之色,「我是不会道歉的。」
「知道,你说过了。」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他沉默了好半晌,然后再次蹲下身来,握住我放在腿上的双手,「我不会为娶你而道歉。」
我怔了怔,低头轻笑着说:「说好听的也没用了。」会再信你才怪。
他挑了挑眉,「既然不听,你管我说还是不说。」
我的嘴角抽了一下,「……不是说给我听的,你是在自言自语吗?」
他轻叹一口气,伸手抱住我。皇毅一下一下地轻拍着我有点僵硬的背,我也闭上眼睛,试着慢慢放松下来,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又再慢慢的,侧了侧头,靠近了他的侧脸。皇毅的手放在我的脑后,稍稍用力地揉着,他身上的龙涎香若有若无地缠绕在我的鼻息之间。
虽然整件事掺进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不过,算了。
幸福就好。
听着窗外的细细雨声,气温也渐渐降了下来。皇毅放开抱着我的手,去内室拿了一件外衣给我披上。
「官司弄好了?」他在我的旁边坐下。
「嗯。」稍为的胡搞蛮缠,将彩金之事扬出搏得同情,再用我那早已不存的势力吓吓那安山知县,加上我又回贵阳和各位贵人们联系上,那亦是官场老狐狸的安山知县自个儿就落跑了。至于大堂兄,他虽占着半个名份,但又没人再敢娶我这个泼妇,他也没法子啊。
「你真是上公堂上上瘾了。」
我耸耸肩,「偶尔唱唱戏不是挺好的?」在公堂上装着凄凄惨惨戚戚的时候,也蛮好玩的。不过,一次足已。
谁活得不耐烦了来招惹葵皇毅的妻子啊?不想求他,但是交换的话,各取所需,正好。我尚有旧敌,两年了,这起人大概亦该冒出头来。现在的葵皇毅有能力保护我,他也需要联姻,我们两个之间亦有感情基础,就是特地去相看也找不出这么好的人选,劳你费心了啊郑君。
我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他伸手揽过我的肩,另一手挽起我落在肩侧的头发,将之绕到我的耳后。
「当初的聘书呢?」他问。
「……」……我早就不知扔哪去。我倒是想起来一个问题,「说起来,我们那时候的媒人是谁?」那时候我的脑子不太清楚,又正逢紫州内战,一切从简,有些个细节我都没留神。
「慧茄大人。」他低头冷盯着我。
「……」竟然!慧茄明明在朝中经常抨击旺季结党,他们的关系却原来有铁到替对方子侄作媒的吗?好、好眼熟的剧情。
相爱相杀?
皇毅抬手揉了揉眉心,「你现在才知道?你是不是连一眼都没看过聘书?」
「……又不是镶金嵌玉,用得着天天看吗?」
他冷哼一声,我转开脸只作不知,好一会儿后他主动转开话题,「你还住在这里?」
「不,正借住堂兄府上。啊,对了,」我直起身来向他摊开手掌,「给我银子。」
「有事?」他挑了挑眉,当真将整个钱袋子都放我手上了。
「要打个金钗子。」我数了数里面的钱,拿了银票,将只剩碎银子的钱袋还给他,然后非常老实地道:「先说明白,现在的我除了会烧火、洗衣、做饭,一点用都没有,没甚么章家了,你要真娶了我记得给我银子,也别随便丢官,没银子养家我会很困扰的。还有,随便被砍了我也会很困扰,请你办事干净一点。」拜托你,多照顾一下自己。
「给我说好听的。」他一手扯上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