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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残垣败瓦而站上去,你真的是……」我又是笑了一声,「我可没有这种情操。」我抬头望着天边的月亮,「努力地生活……矣,大概还是偷懒了,但是结果还是没甚么不同,世界就是世界。」王是谁也好,百姓都还是百姓,「不过,就算在现实中是结果至上,至少对我来说,过程是不同的。」就算我不带辛梓去,亦至少应当努力地说服她留下,而不是就这样扔下她。是我错了。
皇毅走近了一小步,身影挡去了他背后的月色,一只手撑在了门框边上,稍稍低着头望我,「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天真,你不厌烦的吗?」
「你不是要来粉碎掉我最后的一点天真了吗?」
「反正你也没人要。」
我额角的青筋跳了一下,瞪了他好半晌,却终是失笑着侧身靠上了门框,「我也是有好男人追求的,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
「那为什么不答应?」
「天知道。」我低头望着竹篮,笑了笑。
「你今年给慧茄大人的答复还是一样?」
「嗯。」
「要断的就断个干净。我可以给你弄个新的身份,你自己去改名换姓,明天就走。」
我抬头望着他,皇毅挺拔的五官恍惚被月光映衬得温柔了那么一点。
我笑着摇了摇头,「哎?那你要娶谁?至少黎深是绝对不会让你娶走红秀丽大人的。啊,是了,现任宗主红绍可亦不是好惹的人,硬来是不成的。」
他抽了一下嘴角,冷着脸道:「谁要硬来了,蠢材。你以为你是谁?一计不成自有一计,要滚的就马上给我滚。」
「还有,会被辛梓骂的,雁湖也会生气。」
「自欺欺人。」
「是,不是他们舍不得我,是我舍不得他们。」我将头靠在门框上,「这个表情是怎么了?觉得抱歉?每一个位置上都是要付出一些东西才可以站得稳,有甚么问题?」
「你可以生气。」
我噗一声再笑起来,然后稍稍侧身,背靠着门框,「我要生气可用不着你的批准。我不生气,你也有你的理由。皇毅,辛苦你了。」
皇毅略为弯下腰,再靠近了一点,灰蓝色的眼珠正对着我,「说谎。」
「没有。」我笑眯眯地道,「生气会老得很快的,而且很多时候我到底有没有原谅对方,其实对方都不会在意的。再生气,好像有点蠢?已经有一些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的事情,其他的就算了,我没空。」我将笑容拉得更大,「你以为我会说出甚么我从来都没有怪责你、一心一意地等你?不生气单纯是觉得划不来,我可不是这么贤良淑德的类型。」只是,很早就没多余的力气来生闲气了,「我不想生气,也不想走。」
他哼了一声,轻斥道:「这样的算计就给我吞进肚子里去。」
我撇过脸去。吞进肚子里去就看不见你这么好玩的表情了啊。
「我这样说不是认为离开会更好,蠢材,当然是嫁给我才是更好的选择,只是你如果要蠢到那个地步的,我也惟有老好人地给你收拾残局而已。」
「我知道啊,真是谢谢了,不过,不需要。」
「不答应慧茄大人又不答应走,你到底是想闹甚么?」他轻皱着眉叹一口气。
「谁知道。」我笑着耸了耸肩,轻声道:「偷得浮生半日闲。手边有甚么事,就做甚么好了。一直一直地赶路,笨蛋吗?过得悠悠优优、开开心心的,有甚么不好?」
皇毅望了我好一阵,然后侧首低下头,久违地吻了下来。
我闭上眼睛,慢慢地回吻,然后手上的竹篮不知道在甚么时候掉了在地上,我的双手,绕上了皇毅的颈。他一手也扶着我的肩头,撑在门框上的手也收了回来,揽在我的腰上。
皇毅的吻,温柔中却还是带了点力度。
分开后,我笑眯眯地道:「皇毅,你先站出去一点。」
「……」他挑了挑眉,却照做不误。
将他骗得站到门外后,我的手臂向横一伸拉上门柄,嘭的一声关上大门,淡定地放下门后的木挡关好门户。现在的治安可不太好啊哈哈哈哈。
「……章泽兰。」门外的皇毅冷声道。
「大晚上的被人看见和卖豆腐脑的大妈纠缠不清可不好,民妇这是为了葵大人好。晚安。」利用掉该利用的,你教的,谁叫你听我的话,我没错啊,哈哈哈。
我理了理衣襟裙摆,伸了个懒腰,抿着发际提着竹篮回屋里去也。
隔天,我还是搬到了堂兄章泽池家暂时借住,午间和黄昏不用招呼客人的时候,连续两天我也去了贵阳衙门找辛梓,但她不肯见我。到了第三天的清晨,我直接去了何府,她还是不见,只有她的夫婿出来跟我道歉。是我不好,又怎敢再逼她?我暗叹一口气,回去城西开铺了。
然后,我就看见笑眯眯的郑悠舜。我苦笑着请他坐下,给他盛了碗温度刚好的豆腐脑。
先前的说客们都是顺着我说些漂亮话,依了我的步调,当然是不可能反过来说服我了。皇毅却不同,将事情摊开来说个一清二楚,不让我有逃避的机会,不依我的步调,重夺主动权,这正是他的一贯作风,出手分寸准确到让人恨得牙痒。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人心甘情愿地被卖,整局来看却是明摆着的郑君风格。党争是很难解之局,但郑悠舜此人有甚么可能会撑不下去?我只是他继续撑下去的另一枚棋子罢了。
恍如量身订做的天作之合,也不知道郑君是不是早八百年就在算计我和皇毅这个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七章 海阔天空
「有劳了。」郑悠舜接过我递来的豆腐脑,温和地道。
我叠好抹布,将之放在桌上一角,然后折了一下衣袖,再面无表情地扬手朝他的后脑勺大力地拍了下去。如果不是念在他家中尚有美妻幼女,我铁定要将这厮挂到东南枝上去。
郑悠舜从桌上抬起头来,捂着出血的鼻子,带着鼻音微笑着说:「我猜我是第一个将泽兰小姐气到动手打人的人了?」
我对着你的爆青筋指数,莫说是飞翔,甚至已经远远地抛离了蓝雪那和红黎深,你觉得这是甚么很荣幸的事吗?
「万一两派又打起上来,你就是原凶了哦。哎呀,泽兰小姐可是个很善良的人,不会想看见这样的事发生的,对吗?」
我望着他微微笑的样子,一口气哽在咽喉间不上不下的,最终还是苦笑一声,捂着额在边上坐下,「我从来就不是那些可以为了国家大事就去死的伟人,你别算计我这个。」就算是答应,也只是为了我自己的利罢了。
「对不起。」
「算了,」我摇摇头,「你有你的考量。」
「不生气?」
「生气得不得了。」我失笑,扬了扬手,「要给你再来一下证明我的生气程度吗?」
「对不起。」
我给他递过一条手帕──擦鼻子用的,「悠舜的道歉是最不想听见的了。」
「泽兰小姐,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的。」郑悠舜已经瘦得连双颊都快要陷进去的样子,脸色比以前亦要差上很多,但是那双绿色的眸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润。
不生气甚么的当然是耍帅用的谎言。我是不想生气,却还是没办法不气。只是,就算被气得要命,也没办法面对面地向这双眼睛的主人破口大骂。
我望着桌子,笑了笑,「是,谢谢。」
「所有外在条件和爱情都走向同一个方向的时候,应该要『啊~真的是太好了~天上掉馅饼了呢!我真的是太幸运哦~』,」悠舜掐着声线将之压成尖声,装模作样地说了好一阵,然后脸上的表情又变回平日的微笑,「要这样说哦。」活生生的一副骗小孩模样。
我又是一笑,「是,明白了。」所以才说,悠舜的局天衣无缝。我伸手拿过抹布,偏着头道:「我还有很多东西都想不明白,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该怎么做,不过,该吃的吃,该穿的穿,这总没错?我会努力地过得幸福的。」
「还没有机会问过,泽兰小姐这一趟回乡,满足吗?」
我想了想,没点头,却也没摇头,「我只可以说原来就算回到故里,也是回不去的。」我笑了一声,「不过就算如此,我也庆幸自己有机会回去。虽有失望,却没有后悔。」我略带尴尬地道,「让悠舜见笑了。」
「不,是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答案呢。」悠舜的声音就是平常男子的声线,没特别沉,也没特别亮,可就是这把路人一般的声线,在这车水马龙的贵阳街头中格外的分明,「虽然我出来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回去,不过到现在也总是会想起故乡的花呢。是一个外面再多的景致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人间绝景,早知道就再多看一眼才走了。」难得地,悠舜小小的抱怨了一下。
「悠舜的故乡?」
「是的,就在红山之中。」
我顺着他轻声道:「位处于彩云国的第一名山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