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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很快便上了酒菜,也不顾前来招待的据说是花魁的艺妓的长相,她就飞快地将面前的杯筹斟满,自顾自端到唇边,将其中的液体慢慢灌入喉中。——这做法并不礼貌,但她懒得注意那么多。
一杯酒下肚,体寒的症状便有了些好转,于是她又慢条斯理地灌满了一杯,单手撑桌侧坐,一边小啜着,一边专注地计算杯中酒的剩余量。
浅野隐并没关注四周究竟发生了什么,反正他们每次喝酒时都闹腾得很,新八与平助更是什么人都敢打趣。然而没过多久,本嘻嘻哈哈的欢腾气氛却突然凝重了起来。
“千鹤,那天晚上你没出门吧?”
似乎扯到了告示牌的话题,已带上些醉意的原田左之助的声线蓦然便严肃了。
雪村千鹤莫名其妙地“嗯?”了一声:
“没有啊,那天和往常一样呆在屯所里……”
后面的对话隐没有听,只知那名为“君菊”的花魁带着千鹤出了门,好像是要给她换上女装。——隐当然没兴趣,因此,她就这般坐在末位处默默喝着杯中甘醇的液体。
不多时,酒壶就空了,但她并不想找人来加酒。
于是闭上眼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又扫视了一圈相谈甚欢的男人们,浅野隐搁下酒杯,半睁着双眼喊了声坐在旁位的人:
“不好意思总司君,隐我不是很舒服先走了。万一有人问起来就替我解释一声吧,谢了。”
“隐……”
他还不及开口,她就径直拉开房门退了出去。
看着顷刻便阖上的木门,冲田总司止住了话音,只愣愣地对着门看了半晌,继而木然地转过头,将视线移向一旁的矮桌。
所有的佳肴都原封不动地摆在原处,若不是那酒杯随意地立在酒壶旁,酒壶的位置也与早前全然不同,大约会给人以这里起先便没人的错觉。
当然只是错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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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隐,喂阿隐!”
浅野隐从乱七八糟的白纸间懒洋洋地抬起头,抬起一只手抓了抓头顶的乱发,然后撑住桌檐慢吞吞地直起身来,半眯着眼看向眼前的金发男子:
“哦,平子队长……”
“喂你‘哦’什么‘哦’啊,大清早的就趴在桌上睡觉真的没问题么?”
后者听闻,立时拉下那平板一般的脸翻了翻灰褐色的死鱼眼,
“叶莺呢?”
“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就算队长你自己没时间概念也不要影响到我们这些无辜的队员啊。不是有句话说‘上司吊儿郎当就该由下属来平衡’么?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我们五番队还真是前途堪忧啊……”
眼睑一垂,隐复又烂泥状趴在桌上,没有理会听了她的发言便喊起“你在说谁吊儿郎当啊?”的不可靠的队长,半睡半醒地晃了晃头顶的呆毛,
“副队长的话,刚才被岩鹫君叫走了,让隐我转告队长说她今天回家吃了晚饭回来。”
“哈?可是你这口气怎么看都是顺便‘转告’我的吧呆子!公文呢?”
拉下脸面色不善地吐了一句,金发男子突然站起身望向天花板,拖着怪异的关西腔满脸无奈地摊了摊手,
“啊~啊~明天要是再不处理完的话又要被山老头骂了!”
“公文?在这里。副队长走之前扔给我说批完后下次请隐我吃章鱼烧和烤鱼。”
她伸出拇指指了指桌上的一叠纸张。
“什么啊叶莺那个呆子!”
抱怨了一句,平子微驼着背走到她桌边,
“话说阿隐你还真好收买啊……”
“是啊,因为隐我想了想觉得,比起队长你那无限拖欠的工资,果然还是直接由副队长出钱比较有保障。”
“喂——!”
浅野隐慵懒地将头转向自家队长。
金发男子眨了眨死鱼眼。
“……真是的,你个家伙真难搞。”
仰头长叹了一声,他伸出手抽出了那压在她臂下的厚厚一叠公文,
“算了算了,这么多公文让你一个人写估计也是乱七八糟,我可不想被山老头说‘应付了事’啊!”
将写满字的白纸托在手中,他就转过身驼着背朝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随意地挥了挥手中的纸:
“那阿隐,剩下的那些就拜托你了!”
……
……
浅野隐猛地垂下头,闭上眼死死抓住头顶的卷发。
她喝了很多酒么?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如此久远的事?久得,就好像只是梦中的虚幻一般。
垂下双手搭在身边的窗框上,她倚墙坐着,从建筑物的二楼远眺漆黑的夜空。岛原的天空从未出现过太多星星,大约是下方的辉煌灯火掩盖了它们的光华。灯红酒绿的浮华之地,灯在变、人在变,似乎只有那黯淡的黑幕始终不变地铺在天际。
“啪嗒——”
浅野隐平静地看向蓦然打破寂静缓缓开启的木门。看到在月光下逐渐清晰的棕衣褐发,她又移开了视线,将其定在天空中,不置一词。
“隐。”
她没有理会。
直到他沉默了数秒后踏步走到距她五米处,她倏忽跃下座椅,飞快地取下腰间的短刀,拔刀出鞘,便狠狠地朝来人劈头斩了下去。
“哐——”
“阿拉~你在惊讶什么,总司君?”
透过刀锋间肆意四溅的火花瞥着睁大双眼满脸讶色的男子,浅野隐蓦然挑起嘴角,勾起一抹略带鄙夷的冷笑,
“还记得局中法度有一条写着‘擅自脱队者一律切腹①’么?”
“什么意思?”
“意思什么的,很简单啊,就是隐我想离队。”
耷拉着双眼拖着轻佻的长音漫不经心般说了一句,浅野隐一甩袖将手中的短刀擦过他的刀锋,然后向后一跃与之拉开距离,
“总司君你认真和我打一场,你赢了就按法度杀了我,我赢了就放我走。——这个提案如何?隐我刚才想到的哦。”
“我拒……”
他的话音未落,发着冷色银光的刀刃已从侧面斜劈而来。
冲田总司侧举菊一文字抵挡。
“拒绝也没用,隐我可是按照队规抱着必死的决心上的。”
深紫色的双眸闪着锐光半眯而起,头顶的呆毛一扬,浅野隐举鞘击开他手中的刀。
冲田总司后退了一步,微微启唇,然话还未出口,他就抬起另一只手捂住嘴曲起背咳了起来。
她手中的动作迟疑了一瞬,但下一秒便凛然一转身挑起刀锋从下方斜上砍去。
他抬起头,喘着粗气吃力地接下。
浅野隐挑起双眉:
“这样很无聊诶总司君,你不是新选组的剑么?”
“剑……吗?”
冲田总司轻咳了两声,又喘了一口气,
“你说得没错,除了杀人——我能做的只有作为剑杀掉所有威胁到新选组的人,保护组织、保护近藤桑和……”
“哐——”
“我说你会错意了吧总司君,隐我对你想保护的人没兴趣。你要耍性子也好、和隐我生气也好,这些都无所谓,但是——”
耷拉着双眼慵懒地低言了一句,她扬起手又甩下一击,双眼一眯,蓦然放大了音量,
“像不得打破平衡的理念、同伴间相互关心信任……我浅野隐坚持的东西,决不允许任何人否认或玩弄!”
招架着接踵而至的斩击,听毕她的言论,冲田总司定了定神,突然猛地一使力,刀锋相撞,浅野隐立时退到了数米之外。
但她立即便又提着刀砍了上来。
冷绿色的眸瞥向迅速靠近的面无表情的少年,他冷静地抓紧手中的刀,然还未准备完毕就感到了肺中涌上的强烈信号,冲田总司突然坐倒在地猛咳起来:
“咳咳咳……”
……
……
“哐啷——”
冷暗的刀光从脸颊边划过,随之传出的却是金属与地板撞击的刺耳巨响。
银色的武士刀在地面颤动着,刀刃在月光下时不时反射出幽幽的白光。
冲田总司抬起头看向左手依旧持着刀鞘,右手掌心却已空空如也的女子。
“隐……”
“以前我一直以为,你们和我一样排斥变若水,当时之所以接受完全是因为新见——所以我杀了新见。虽然我并不讨厌芹泽鸭,但你们想杀他,隐我也没有插手。同伴间的关系应当是相互理解、相互宽容、相互信任,我一直以为我和你们是那种关系,但结果……”
背着身缓慢而低声地说着,浅野隐倒吸了口气慢慢抬起头仰视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仔细想想,你们其实从未认真听过我说的话,每每都是不屑一顾地应付一声;需要我收集情报,却……”
蓦然噤声,她垂下眼睑稍稍侧过眸用余光注视着遁入视线的棕色发丝,少顷,又望向了别处:
“啊咧,不想仔细研究一下隐我为何突然想离队?”
回应她的是几声咳嗽,还有背部传来的轻微震感。
“总……”
瞬时定住已不受控制转了一半的身体,隐噤下声,慢慢收回就要搭到冲田总司肩上的手,垂到腰间,握紧。
既与新选组理念不同,那么就不必再关心新选组的任何人、任何事。
——明明已这样提醒自己多次,在那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