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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酒菜已尽,杯盘狼藉。杜弃盯着无人的房间好&书&网}久,唯一让他奇怪的是桌上有三双筷子。他一路跟来已知道其实那个黑袍里面其实有两个人,否则那个在前面的人也不会把头惴在怀里。
窗外有引路人低低的声音指引着黑袍人行走在茫茫夜色中。刚才杜弃已向那个长相富气的人打听一番,知道这两个人是赶尸匠,靠送死人而赚一点钱,以便养家糊口。
这是流传下来的迷信,可是杜弃却总觉得不什么地方不对头。如果那个黑袍人肩上背着的是死人,怎么桌上会有三双筷子呢?
山脚,王老汉,已经准备好衣衾棺材,等“死人”一到,立刻将寿衣帽寿鞋给死人穿戴齐备,装进寿木。这种入殓过程,全由“赶尸”者承担,绝对不允许旁人插入旁观正如出发时将尸体“扶出棺材”不允许窥视一样。
秘密总是不愿意让第三个人看到的,看到就会让秘密变得不再是秘密,而且多数时候不该看到秘密的人看到秘密总会给自己带来不幸。
据说,在这些关键时刻,生人一接近尸体,便会有“惊尸”的危 3ǔ。cōm险,而入殓过程,必须在三更半夜。一切安排就绪,就是说将死者装殓以后,丧家才去认领。棺盖一揭开,须眉毕现,果然是丧家亲人,相貌宛如昨日,现在却翘翘长眠在棺材里了,伤心惨目,摧人肺腑,顿有的嚎啕大哭,有的泣不成声。
“赶尸”者这时特意劝说大家不要过于悲伤,致使死者不安。幸亏他生前积有功德,得平安的返回乡土。刚经过长途中跋涉,急需安息。人们悲痛之余,感到一种既见死者后的踏实、满足、欣慰,而会多给这些千里迢迢的赶尸匠一点钱。
引路人一番说词虽没有一句是真的,可是山里村夫还是多办会相信这些古老的传说。
王老汉一家对这两名赶尸匠感激不尽,计划留住几日。两名赶尸匠推手道声谢谢,然后收拾来时的东西准备离开这里。
杜弃静静地站立在棺材前,弧形的棺盖已经由赶尸匠合上,而且钉了钉子,打开显然不容易,而且如果此时打开,王老汉一家人就算没有足够的力量也要和杜弃拼命的。
杜弃想打开棺盖的目的只有一个,想看看里面的人,因为他觉得里面根本没有人。
两个赶尸匠,一个在背上的死人,吃过饭桌上竟然有三双筷子,除非那个死人也会吃饭,可这明显是不可能的,就算可能也让人觉得这是什么天方夜潭。
赶尸匠是两个奇怪的人,他们在深夜来也在深夜走。他们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似乎也怕他们刚才抗过的死人活过来跟他们讨个说法。
王老汉准备好酒宴想好好感谢一翻这两个人时发现他们已经不知在茫茫黑夜的什么时候遥无踪迹。
出丧大礼,是对死者的尊敬也是活者的自我安慰,算是敬一点孝道,算是做子女的份内之事。生离死别,无法避免,看通的自然不会有多少泪水炫_…_*…*网…。cOm,可是没有泪水并不代表没有伤心。
伤心处落泪是每个人正常不过的事情,当简陋的祠堂里传来嚎啕大哭时,杜弃奇怪地站在了祠堂顶上极目远眺。远处有什么?就算有什么也不会有人看到,因为夜的护翼已经一切美好与丑陋包容其中。
各地的祠堂也许修建不同,可性质是相同的,都是用来摆放死人的。杜弃像是被什么触动往事,神情说不尽的寂寞,风吹动着他猎猎作响的衣服。
远方苍凉的土地,远方牵挂的伊人,远方还未走的路,还有未做完的事。
碌碌无为而活的人常常活的没有意思,没有目标而活在世间确实是一件可卑的事情,甚至这样的生命都是可卑。
有目标的人难道一定幸福么?
如果心中怀惴的目标不是自己喜欢去做的事,而是自己深恶痛及的却又不得不去做。这样的人活着有没有意义?这样的人活着是不是可卑的?
他有目标,可是目标却让他感到痛苦。这种奇怪的目标支撑他活到现在也痛苦到现在,就像堕入佛教中那个悲惨可怖的无间地狱,除了无穷尽的苦难还是无穷尽的折磨,没有解脱的生活,看来也不像解脱的生活。
棺材下方不知谁擦眼泪时抬了一下头,看到一个黑影从微弱的灯光中消失。他以为眼花,揉揉眼睛再看,屋顶已经没有一个人,只有风声呼喝。他四处看看觉得到处吹着让人感到恐惧的阴风,口中便念念有词:“你老人家安心去吧,香火我们为你老人家烧的很旺,还特意从湘西请来两名赶尸匠带你老人家在中国各地到处走了一遍。人死之后,当是入土为安。放心你老人家入土后我们这些后代一定会逢年过节给你老人家多烧纸钱的……”
“小四,你在嘀咕什么?”王老头质问那个嘴巴兀自不停低哝的人。
小四抬起头,愣了一阵,本想把刚才看见屋顶有“鬼”的事情说出来,转念一想,自己也没有看清楚,可能是真的眼花,摆着头道:“没有什么。”
两个赶尸匠走的很快,应该说是三个,不知什么时候他们中间忽然多出一个人,他们四肢的斑竹蔑片早已消失不见,所以四肢也渐渐有了人的模样。
他们没有目的,只是一路向北,因为北边的森林正茂,在夜色中不易被人发现。他们的身影刚消失在高大的森林当中,走过的路上已经多了一个人。
杜弃目光闪动,他走的并不快,他似乎并不着急走。他在树林外站了很久,然后才轻轻地向森林深处走去。
前面三个人似乎有一人低低地自语:天道不取,反受其咎。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唉,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竟然没有想到变成赶尸匠会遇到这个混蛋,早知道咱们就该听童四爷的话在长山客栈里住几天,再想以后的办法。“
杜弃眼睛一亮,他本来不敢确定,可是听到这个声音却确定了他走的路没有错,他的感觉没有错。杜弃虽然发现前面的不远处就是道长等人,可是他并不着急追上他们。只是不紧不慢地跟着,就像鬼魂跟着害他的人那样,最后的结局不外乎要前面的人,可是却还想在他们死之前体会一下恐惧的感觉。
圣大苦着脸,似乎走累了,可是看道长没有一点气喘的模样,他心里虽然不太情愿,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不时回头望一眼,倒希望那个让道长如此惧怕的人快点来。
了空一句话不说,只是不停地喝着酒。
道长忽然冷冷道:“把酒壳扔掉,他会闻着酒的味道找到我们的。”
了空抬起头,看了道长半晌,道:“我拿着酒壶向西行,企不把那个人引到另一地去了。”
道长摇头道:“他不会那么笨的,如果他那么笨他就不会追来了。”
圣大忽然道:“要不我和了空两个人一人拿着一点酒分别向两个地方跑去,他不是不会追你老人家了么?”
道长目光寒芒闪动,驻足回头,瞪着圣大,缓声道:“你想离开我?”
圣大脸色大变,使出吃奶的力气摇着脑袋,并干笑着,道:“道长多虑了,如果我要是想离开道长,三年前就不会把从童四爷那里偷回的纯金古佛灯送给道长了。”
道长的杀机本来已动,可是考虑到自己身负重伤,这一路又为躲避杜弃这个煞星,费了不少力气。这时候杀身边的人实在对自己没有利处。
他哼了一声,向前走去。
天明,他们走了一夜,也走出了这片浓密的森林。
森林的脚下有一条长而宽的大河,波光粼粼,阳光被流动的河流酒的到处都是。晃的人无法睁开眼睛,圣大就像恶了好几天的狗,看到食物,立刻向水里扑去。
他的耳边忽然传来冷漠的声音:“如果想活就不要去碰那水。”
水尽管可以一解暂时的饥渴,可是这个人的声音却比一个人的饥渴重要多了。道长望着流动的水流,嘴唇干裂,可是他却没有一丝想要过去喝的意思。他不是不想喝,而是不能喝,并不是这么大的一条河流有毒,而是一碰水就会把脸上好不容易弄上去的妆碰掉。尤其是圣大,他的脸摸了不少锅灰,如果一碰水,他的那张脸一定会被人看出。道长此时的模样和先前那个赶尸匠引路人一样,形神枯稿,满脸病容。
了空只是轻擦了一些土,何况他一路都背着圣大,头根本没有在外露过。
道长皱眉思考着,盯着大河,喃喃道:“难道天真的要亡我?明明已经无路可走却又多出这么一条阻人脚步的大河,误我归程。”
道长忽然猛攻地起身,急声道:“快,武装。”
圣大从怀里掏出针,四处看着。道长骂道:“我是让你们快点装成原来赶尸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