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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弃断然道:“你更是一个可怜的人,自己的女人已经成为别人的女人,却还是一副自得模样。”
狄杀剧烈地咳嗽着,他的面孔已经扭曲,他拼命压制着咳嗽,待咳嗽声平息下来。他开口了,柔软的声音,轻不可闻,道:“可怜之人必有可卑之处,你也是一个可卑的人。”
杜弃道:“可卑又如何?你说我没有目标就没有目标么,我的目标比你,比所有人都要强大百倍,千倍,万倍。”
狄杀的脸上已经出现掩饰不住的萧索,他不想让人提及他的事,可是人不可能都如他的意。狄杀只说了句:“像你这样的人实在没有意思。”
杜弃道:“你这样的人更没有意思。”
狄杀看着一脸愤怒慢慢向他走来的杜弃,淡淡道:“你也太没有忍耐。”
杜弃冷声道:“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狄杀伸出手,亮出他的刀,然后他便也看到了杜弃的剑,和夜色融为一体的剑。
“咳,咳。”
咳嗽声,却不是狄杀发出来的。
这几声咳嗽似乎带着一股浓痰。
霍忌竟然站了起来,他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一脸的不解,却一句话也不说。
杜弃觜角抽搐,现在的情况对他十分不利。狄杀没有动手,他不是一个喜欢动手的人。只要别人不动他,他也不是轻易动别人的。
杜弃的眼睛还在盯着狄杀,他怕狄杀出手。他一来江湖就是这样面对每一个人,他对每一个人都没有信任,他不信任任何人。
狄杀忽然叹了口气,道:“我是不会趁人之威的,你尽可放心。我知道你想问他一些话,而你又怕在你的问话途中下手。你放心问吧!”
狄杀说着向后退了七步,七步是什么概念?意思就是如果我狄杀要进攻,而这个距离足够你杜弃防守。
杜弃霍然拧身,盯着霍忌,道:“你并没有变成白痴。”
霍忌没有说话。
狄杀却接口道:“他本来就不是白痴。”
狄杀的话刚说完,霍忌却像失去依靠的草人一样,倒在了地上。狄杀的脸色微微一动,紧张地看着霍忌。霍忌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是……她唯一的男人。痛苦和快乐同时掌握在这个人手中,他不希望这个人真的变成白痴,可是又希望真的变成白痴。
人,都是自私的。
狄杀的心理本来就是没有人可以明白的。
杜弃冷笑道:“你喜欢装糊涂?”
霍忌眼睛无光,杜弃在打量他无光的眼睛。他不相信别人,可是相信别人的眼睛会出卖他们的真实。
杜弃已经把这双眼睛端详了很久,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不过,他还想试一试,说了一句:“十三郎,出来。”
霍忌无光的眼睛,迷惘地抬起,四处看看,然后又低下了头。
杜弃忽然无法判断霍忌此刻处在一种什么样的情况,总之,有一点他可以确实。霍忌看到不想看的场面,他会有稍威的清醒。刚才他跟狄杀准备出手让这个“白痴”看来有一点稍瞬即逝的清醒。
狄杀也感觉到了希望,只有再发生几次这样的事情,霍忌一定可以变成以前的霍忌。
可是他也在犹豫,霍忌该不该回到以前。
等他不再犹豫时,想再和杜弃来一场冒险的决斗时,杜弃的人已经不在了。
狄杀苦笑着,摇了摇头。
时机就在刹那,错过刹那错过一切。
他转过身,然后呆住了,陆云徵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回廊处,远远地眺望。眼中似有泪光,因为他能从她的眼睛看到月光,模糊地反射过来。
狄杀叹气,他不是为自己没有发现有人出现在他的身边他没有知觉,而是他痛心出现在他身边的人是陆云徵月。他不自禁回过头看看像一个孩子一样蜷缩在角落的霍忌,然后静静地等待款款向这里走来的她。
气量,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气量?
可能连他自己也不能给确切的答案,也许此刻只有像陆云徵月这样的女人会给他以清醒。
狄杀此刻才知道他永远不希望霍忌能再见到这个女人。
如果他知道杜弃隐藏在暗处,准备实施一个霍天弃交待下来的阴谋时,他就会为陆云徵月离开她的房间感谢苍天。
杜弃已经把童四爷打晕了过去,此刻就差把陆云徵月搬到他的床上,然后静静地等待他们的消息。杜弃本来不耻做这种事,可是这是霍天弃决定的。他的决定从来不希望有人不做。他暂时没有足够的力量,所以只能忍受。
陆云徵月轻声道:“你为什么不回屋里?”
狄杀松了口气,因为陆云徵月没有发现霍忌在这里。他的声音也很平淡,没有因为怕她看见他,而发生什么变化:“夏天的夜很美……”
陆云徵月忽然低低抽泣起来,狄杀怔住,接着大震。她的眼睛望向前方,前方的那个人的目光黯淡,可是嘴角却微微地抽动了下。
心流血,还是流泪?
在他的目光下她的脚步轻盈,一步步走向另一个人。虽早已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残酷地来临,可是来临后却不知如何面对。
也许早就一直在准备面对,因为他本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可是她却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有些事她终究无法控制,既然你不给我带来快感,为何不让别人带来呢?这样的话本不该用来形容陆云徵月,可是这是一句实话,只不过比较残酷而已。
夜色中一只白晰的手,轻轻地,像是泪珠一样,滑落,落在他的脸上,伴随着哽咽,却是无语。她没有想到曾给她带来过开心的唯一让她做过女人的男人,在此时竟然会变作这般模样。
这就是在她心里能给她带来开心,带来快乐的那个阳光青年么?
是什么让他的脸上趴满忧愁,是什么让他木然无神?
她还记得前几天阿雅对她说,这个男人想见她一面,她拒绝了,可是没有想到这一拒绝再见面竟会变成这样。
她忽然后悔,如果见一面,多说几句话,也许就会多一点回忆。
她的手很柔软,许多人梦寐以求想碰的一双手,此刻却停留在一个“傻子”的脸上。轻轻地摸索,幽幽地叹息,没有办法的做法,就是如她这般。束手无策地流泪,如泣如诉地低语。
她忽然笑了,略带苦涩地笑了,道:“你本来是一个开心快乐的人,无忧无虑才是你的面目,可是……你像以前那样该多好,你微笑,也给别人带来欢笑……”
她的声音很低,可是却可以清楚地让两个人听到,一个是霍忌,另一个是狄杀。狄杀的心情如何,他似乎不想看这一幕,虽然他曾大度地对霍忌说了许多话,表示他希望的就是这一幕,可是自私的人心终究还是有着自私的痛处。
他闭上了眼,他愿意流血,却不愿流泪,这是所有男儿那脆弱下唯一想坚持的一份坚强。也许只有忍耐才是他们觉得自己可以承受的方法,事实上他们远远不及能及时哭出来的女子坚强。尤其是感情这种有形无质的东西。
霍忌的脸微微动荡,茫然地扭转脑袋,眼睛似乎一亮,可是随即又像风中的灯光一样,只一亮,便又沉与黑暗。
“你记得……”陆云微月话说到一半,身体忽然抖动,她慢慢地转过身,此时她好像才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狄杀憔悴的脸似乎更憔悴,看到陆云徵月转过了身,他便也转过了身,咳嗽着一步步向远方走去。陆云徵月一双妙目里沁满泪水,那个远去的男儿似乎并没有怨言,他的嘴角还逗留着淡淡安慰的笑容,可是转过身,他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
好像是一滴泪水从他的眼眶滑落,好像是滑进了他的嘴唇。泪水的味道是什么?
咸的么?
他感觉到的苦,能让人痛苦的苦。
“站住。”
陆云徵月轻声道。
狄杀微微犹豫,还是停了下来。
陆云微月忽然苦涩道:“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
这像是不尊妻子对丈夫的解释。
狄杀咳嗽道:“你做的并没有错,错的是我,我……”
陆云徵月嘴唇发抖,颤声道:“你在乎么?”
狄杀怔了怔,道:“在乎什么?”
陆云徵月紧咬嘴唇道:“我……我已不是处子之身……”
狄杀的眼睛里忽然起雾,眼前的一切忽然都变得潮湿,其实这句话本就不该问的,在他的心里——她永远是纯洁的处子之身,无论之前还是之后,永远是,可是这句突然说出来的话,却只能让他回答:“在乎。”
因为只有痛心地说一句在乎,她才能完全地属于霍忌。
“可是我的心里却永远只有你一个。”
“其实你的心里也是有他的。”狄杀咳嗽着,说出了这句话。
狄杀只是依自己的判断,有时候这种判断是绝对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