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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江湖人老大的位置就是用这种以命换命的方法生存下来,直到有一天有新的凶悍的人替代他的位置。
他们停下来,心里忽然同时冒出一个想法,敢在这样的夜走在这样的船上的人一定是腰缠万贯的商贾,一定是在受不了日本鬼子的追杀才逃到这里来的。因为这里不全是日本人的地盘,也有法国人,美国人……这里虽然危 3ǔ。cōm险,可是相对而言这里也算安全。你只要有足够的能力进入法租界那么你至少可以少一份提心吊胆。
这些在刀口上游走的人见钱眼便红,他们已经认定马上就要靠岸的人是富豪。
两队人马相视一眼,似乎看懂了对方眼睛里的信息,就像有默契的人传达什么意思一样。他们当中有人沉声道:“先解决那两个,他们身上的货你我各一半。”
另一方默认,因为他们也觉得那船上的两个人总比对方的一群人好对付些。
虽然达成协议,可是双方还在相互提防,两队人保持着两米宽的距离,生怕一不小心被对方暗算。
杜弃的眼里忽然闪出一道光芒,他已经在这里等这两个人好几个时辰了。
他的身影在船上的咳嗽声响起时隐入了一个麻袋后面,然后睁着眼睛看黑暗处的沙滩上走动的人。
狄杀咳嗽不停,陈中良关心地问怎么了。狄杀看了一眼陈中良,淡淡道:“没事。”
陈中良道:“你别老把我看成外人,有什么你说出来便是,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解决的。”
狄杀低头向前走去,陈中良叫唤道:“我觉得你这是一种病,你没有吃过药么?”
狄杀缺少关心,陈中良虽然是童四爷的人,可是这种关心却让他的心有一点奇怪的安慰。他拍拍陈中良的肩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死的时候总会死的。”
陈中良哼道:“这几天我听你的这些道理头都快大了,你还是别说了。如果有时间你倒可以跟我去美国看一下你的病。虽然我也没有去过美国,可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一个美国人,而且是对中国怀有浓烈感情的美国人。其实说是中国人比较合适。”
狄杀问道:“你在美国有家么?”
说出狄杀心里忽然一痛,“家”一个平常而普通的词语,可是从他嘴里说出倒有一番不同的滋味。
陈中良以为狄杀怕去到美国没有住的地方,立刻道:“当然,那里虽然没有我的家,可是我在这里也认识几个美国朋友。有他们的帮忙……放心,我保证去到那里饿不死你。”
“朋友,我们也不想被饿死。”
陈中良一愣,然后看到沙滩上一字排开走来的人,那些人并不让人感到可怕,可怕的是他们手中的刀和斧头,在月光反射的作用下光芒有些惨淡。
陈中良讷讷说不出话,擦擦头上的汗,去看狄杀。
狄杀一脸漠然,咳嗽着。
陈中良硬着头皮,打几句台面上的话:“各位朋友,路过宝山,还请通融……”
“既然路过,就留下一点过路的东西。”
陈中良看过狄杀的手段,此时倒没有先前的惧意,拍拍身上的衣服,道:“我是美国人。”
“无论什么人也得留下东西,这是规矩。”
“你他妈的幸亏是美国人,要是日本人老子立刻就剁了你。”
陈中良吓得不敢说话。
也许是因为这句话,狄杀多看了一眼那个说话的人一眼,旋即垂下眼皮,道:“我不想杀你们。”
那群人哈哈大笑,明显是在嘲笑狄杀不自量力的口气。
人群中一个看来像是头目的人物仔细打量了几眼狄杀,抱拳道:“朋友你是那条道上的人。”
狄杀怔了半晌,缓缓道:“长山客栈。”
那人脸色一变,然后一挥手,带领他的人全部撤了。另一队人不明所以,呼喊着问对方什么意思。那边人低声道:“长山客栈,是日本人的人。”
人群中有人冷哼一声,道:“正好把这群不是人的人宰了。”
狄杀忽然道:“我不是日本人的狗。我是中国人,和你们一样,有血有肉的中国人。”
无奈没有人再相信他的话,招呼他的是一柄斧头。
手,一只手,不知何时把那柄斧头捉在了手中。狄杀看看斧头,然后扔在了地上,道:“我说过我不想杀你们。”
那些人忽然有些恐慌,面面相觑着,一动不动。
陈中良摆着手道:“你们赶紧走吧,待会儿他心情不好,你们就走不了了。”
他们有心,可他们无力。狄杀鬼魅的手更让他们的胆子变小,他们来的快他们走的更快。
狄杀静静地立在江边,怔怔看着江面,像杜弃那样,有些许兴奋,却不知为何兴奋,有几分痛苦,也知道为什么痛苦。
然后,他向黄埔江远处的几十户人家走去。
无论走到什么地方他都喜欢在那个地方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他的小屋,而且他不喜欢他的小屋有人来打扰。
陈中良不知道这个有这么多怪辟,只是觉得这个人很神秘,只好跟了去。
那些刚从沙滩上匆匆离去的人,忽然神色惊慌地又出现在了沙滩上。一个黑影,站在他们要通过的道路,他们当中的一人不耐烦地去推他,却被那个黑影给推了回来。
那人只说了一句话:“如果想活,以后就得听他的话。”
这些人都是在不停地用命打拼的人,怎么可能随便就去听一个人的话呢?听来十分可笑,可是当他们看到那个人时就一点也感觉不到笑。他的模样虽然很年轻,可是却有着浓浓的杀气,让每一个感受到的人不自主地胆寒。
他的话也很简单,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们本想拒绝,可总觉得拒绝就是死亡。他们信任他们的感觉,在江湖上行走的人都有一种感觉危 3ǔ。cōm险的感觉。
刚才狄杀没有杀他们的意思,所以他们没有感觉到浓烈的杀气,可是这个人却似乎浑身充满着杀气。
杜弃冷冷地看着他们,道:“你们同不同意?”
“同意。”
那些人不自禁地异口同声地说。
杜弃沉吟半晌,道:“三天后,我在这里等你们,你们去给我查一个叫童四爷的人……还有一个叫霍忌的人在上海的什么地方。”
第六十八章 茫目街头
黄埔江岸边的一排排农家房舍,里面是都是一些年老的老人和嗷嗷待乳的孩童。狄杀在这些房舍周围转了几圈,除了发现一个奇怪的茅屋外倒也没有发现什么。
说它奇怪是因为那个茅屋有些太静,静的出奇,可能里面有饿死的人,可能里面久未人居。这些都是茅屋静谧的原因。
这里虽然没有繁华的人群,没有金发碧眼的女人,没有场面宏大的豪赌,可是却是一个习惯孤独的人最好的归宿。
而且住在这里不必花钱。不必花钱对与有的人来说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
这里和远处的灯红酒绿相比确实是一块微不足道的地方。狄杀自己搭建小屋并没有人奇怪,因为许多在灯红酒绿的地方混的不好的时候青年都会在这里住几个月,然后再作别的打算,是再继续奋斗还是丧气地回他的家乡,在这个幽静的地方总会沉淀出来。
重要的是没有会打听你来自何方,老年人对新来的人是不感兴趣的,他们只会认为又是一个没有在上海滩闯出名堂的青年。
只是陈中良有些不解,道:“只要见到童四爷,你就有房子住了,不必在这个破地方修这种东西的。”
过了好&书&网}久,狄杀才淡淡道:“这是我唯一感到安全的地方,而且……我感到有人在跟踪我们。”
陈中良四处看着,道:“哪里有人跟踪我们?”
狄杀道:“码头。”
陈中良奇道:“我怎么不知道?”
狄杀仰首叹了口气,道:“如果让你知道……他就不是他了。”
这话虽有明显的轻视的意思,可是通过这些天的相处,陈中良也就不对这样的话生气。
狄杀看着天上的月亮,圆圆的月亮,一颗星球而已,可是狄杀却想起了团聚。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多么精辟而美妙的诗句,形容着人世间经常遇到的遭遇。这种遭遇是正常的,许多正常的事常常会让人痛苦。
陈中良正在对着灯光朗诵《圣经》,他不是一个神父,只是为了去“请”狄杀才装成这副模样,所以从他口中出来的圣经没有一点虔诚的意思,而是可笑并让人听得有点心烦。可他却好像念的越发上瘾,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狄杀起身,沿着曲折的小路漫步在蚊蝇低嗡,倦鸟啾啁茫无目的地走着。村庄的上方不时传来路过汽车的引擎声,那种一擦而过的声音,把村庄衬得略带萧条冷落,就像是被人遗弃的孩子。没有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