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诚德帝既是开口叫了起,三呼万岁乃是题中应有之意,却也无甚可多言处。
“晴儿来得正好,朕先前还正为如何跟那大不啥国的事儿烦心着呢,而今,尔既是到了,朕也就可以省心不少了的。”
诚德帝心情大好之下,话也就说得分外的随意,不过么,内里的意味却并不简单,那是在告诫弘晴不得推脱与大不列颠王国的谈判之差使。
“能为皇阿玛效力,实儿臣之幸事也,此番谈判之事,儿臣自当竭力而为之,只是事涉两国,儿臣不敢斗胆妄为,还请皇阿玛赐下个章程,儿臣也好循此办理了去。”
诚德帝的话语虽是说得隐蔽,可内里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了的,以弘晴之智商,又怎可能会听不出来,不过么,却也并不在意,概因他本来就没打算请辞,此无他,与大不列颠王国这个即将成为世界霸主的老牌海上强国打交道可不是件简单的活计,此乃关系到大清帝国将来之命运的大事,弘晴又岂能放心交给旁人去处置的。
“嗯,朕对此也无甚章程,只有两条,一是不能坠了我大清的国威,二么,不能损了我‘八旗商号’之利益,除此之外,一切都是可以谈的,相信尔必能稳妥处之,朕就不特意交待甚了,尔可与郎尚书好生商议着办了去,朕只看结果,不论其余。”
这一听弘晴没有提出异议,诚德帝的眼神里立马掠过了一丝的自得之色,不过么,却并未有甚特别的交代,也就只是泛泛地提了两点要求。
“是,儿臣都记住了。”
诚德帝这两个要求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很简单,也很合情合理,可实际上么,却是暗藏埋伏,不管弘晴谈出的结果如何,诚德帝都可以说还有不妥,须得再谈,这么两次三番一折腾下来,就足以拖上数月之时间,如此一来,呆在丰台大营的赫达也就有了足够的腾挪之空间,这等用心不可谓是不险恶,然则弘晴却并未提出异议,而是恭谦地便应承了下来。
“嗯,晴儿办差,朕自是放心得很,兹事体大,尔且就先去与郎尚书好生协商一二罢。”
该交代的既是都已交代过了,诚德帝可就不想再多留弘晴了,这便一挥手,就此下了逐客之令。
“是,儿臣告退!”
诚德帝话都已说到了这么个份上,弘晴自是不能再迁延,也就只能是恭谨地行了个礼,就此退出了养心殿,一路向理藩院赶了去。
“下官等叩见王爷。”
待得赶到了理藩院,弘晴并未直接闯将进去,而是依着朝规着人入内通禀,旋即便见理藩院诸般官员们在左侍郎宗答的带领下,乱纷纷地从内里行了出来,朝着弘晴便是齐齐大礼参拜不迭。
“都免了,平身罢。”
这一见郎尔衡不曾出迎,弘晴的眉头当即便是微微一皱,不过么,却也没急着发问,而是面色淡然地虚抬了下手,声线平和地便叫了起。
“下官等谢王爷隆恩。”
听得弘晴叫了起,一众理藩院的官员们自不敢怠慢了去,齐齐谢了恩,而后各自站了起来。
“宗侍郎,郎尚书可在么?”
弘晴乃是来办差的,自是懒得浪费唇舌去多事寒暄,待得众人起身之后,便即直截了当地发问了一句道。
“哟,王爷您来得真不巧,今儿个一早郎大人确是来了,先前说是身体不舒服,告病回府去了,不知王爷您找郎大人可是有甚紧要公务么?”
一听弘晴问起了郎尔衡,宗答自是不敢稍有耽搁,赶忙陪着笑脸地解释了一番。
“病了?嗯,也罢,本王奉旨督办与大不列颠王国商谈两国外交之事宜,须得贵司大力协助,不知郎大人对此事可有过甚交待否?”
一听郎尔衡告病,弘晴心中立马便升起了一股明悟——郎尔衡早不病,迟不病,偏偏在这么个节骨眼上病了,摆明了就是要给弘晴设绊子来着,毫无疑问,这断然是出自诚德帝的交待,若不然,郎尔衡也不敢耍出这等装病的鬼把戏,对此,弘晴虽是心知肚明,却也懒得说破,也就只是神情淡然地追问了一句道。
“回王爷的话,下官对此一无所知,当初那大不列颠王国的国书便是郎大人亲自打理的,下官等皆不曾插手,此事恐须得问过了郎尚书才好。”
宗答显然是个圆滑的主儿,回答起弘晴的问话来,当真是滴水不漏,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到了告病而去的郎尔衡身上。
“郎尚书既是告病,部中事宜便先由你宗大人扛起来好了,本王给尔等三天的时间,拿出个与大不列颠王国谈判的章程来,回头本王要用,尔且好自为之罢。”
弘晴可不是啥好糊弄的主儿,既然逮不到郎尔衡这个正主儿,弘晴干脆就不去理会,一句话便将任务强压到了宗答得头上。
“啊,这……”
宗答原本还在自鸣得意呢,冷不丁被弘晴来上了这么一手霸王硬上弓,顿时便傻了眼,待要分说一二之际,弘晴已是不管不顾地径直上了马车,就此扬长而去了,只留下宗答在那儿呆若木鸡地发着傻……
第851章 相忍为国(一)
时近盛夏,竹林苍翠挺拔,满池荷花盛开,蜻蜓戏水,蝴蝶舞翩翩,这等景致无疑很美,可更美的却是琴声,但见一身白袍的陈老夫子端坐于临水的亭子间中,十指轻拨之下,一曲《阳春白雪》悠然而响,一股空谷清幽之意境在后花园里荡然盘旋,闻得琴音若此,纵使弘晴此际满腹的心思,也不禁为之折服,竟自顿住了脚,就这么静静地立在亭外,默默地倾听着,原本躁动的心情慢慢地便平复了下来。
“王爷的心思很重啊,莫非宫里那位又出了甚幺蛾子了?”
一曲已然终了,可弘晴却依旧沉醉在那等平和的意境之中,兀自站着没动,倒是弹琴的陈老夫子率先开了口。
“回师尊的话,徒儿奉旨督办与大不列颠王国之谈判事宜,已暂将新军整编事宜交由赫达打理。”
听得陈老夫子见问,弘晴这才从遐思里回过了神来,这便淡然地笑了笑,缓步行上了亭前的台阶,朝着陈老夫子便是躬身一礼,声线平和地回答道。
“嗯,王爷既是如此早归来,想必郎尔衡那厮定是装病躲将起来了罢。”
尽管弘晴并未言及去理藩院之遭遇,可陈老夫子却是一口便道破了个中之蹊跷。
“师尊说对了,那厮自言得了急病,在徒儿到理藩院之前便已是溜之大吉了的。”
弘晴早就知晓陈老夫子必然猜到根底,自是不以为奇,笑着解释了一句之后,便即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端坐在了陈老夫子的对面。
“呵,意料中事耳,那厮敢这么做,无外乎是宫里那位的主意,这是要将王爷拖在此事中,也好让赫达能顺利插手整军罢,既如此,王爷打算如何做了去?”
陈老夫子并未急着出言为弘晴指点迷津,而是考校般地发问了一句道。
“顺其自然好了,只要不误了差使,一切都好说,若是有所差池,徒儿也只好请某些人消停些罢。”
这么些日子以来,弘晴实在是受够了诚德帝接连不断的小动作,虽经先前陈老夫子一曲抚平了躁动之心情,可此际说出来的话依旧是杀气腾腾不已。
“时候未到,王爷还须隐忍为上。”
尽管弘晴不曾说明是要请啥人消停些,可陈老夫子却是一听便懂,不过么,却显然不甚赞同弘晴采取过激的手法处置此事。
“嗯……”
实际上,用不着陈老夫子提点,弘晴自己也知晓此际还真不是玩“玄武门之变”的好时机,没错,有着强大的新军在手,弘晴真要一意孤行的话,确是能成功,可带来的后果便是天下大乱,就算新军再无敌,收拾起残局来,少说也得数年的时间,更别说内战一起,生灵涂炭,实非社稷之福,正是出自此等考虑,弘晴方才会容忍诚德帝一直以来的挑衅,只是忍耐终归是有限度的,弘晴又不是圣人,也没那等所谓唾面自干的“修养”,面对着诚德帝一而再再而三的小动作,弘晴的忍耐力已是被消磨得差不多了的,正因为此,哪怕明知道陈老夫子所言乃是正理,弘晴也不曾表态,仅仅只是闷闷地吭了一声。
“若是王爷真想有所表示,那就拿郎尔衡来当一靶子好了,略作惩戒即可,想必宫中那位也不致有甚意见罢。”
只一看弘晴这般模样,陈老夫子便知弘晴这些日子以来实在是被诚德帝逼得厌烦了的,心下里自不免为之忧心忡忡不已,真担心弘晴会无名火大发地玩上一把大的,这便斟酌了下语气,委婉地劝解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