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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许多,正因为此,面对着弘晴这般语重心长的“谆谆教诲”,众官员们哭笑不得之余,也就只剩下沉默以对的份儿了。
“嗯,诸公都没有意见便好,那本贝子就宣布一下诸公各自所欠之额度,若有异议,只管提,本贝子此番可是带足了账花子,要查也就是片刻功夫而已,断误不了事的。”
众官吏是沉默表示抗议,然则弘晴却是不理会那么许多,就径直当众官吏们是默许了,满不在乎地便下了论断。
“小王爷且慢。”
一听弘晴在那儿自说自话,良渚可就急了,忙不迭地从旁打岔了一句道。
“嗯?良大人有甚高见么,只管说来好了。”
尽管早就知晓良渚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认了栽,可真见得其跳将出来,弘晴还是忍不住一阵火大,但却并未表露在脸上,仅仅只是声线冷漠地哼了一声。
“不敢言高见,下官只是对小王爷要宣布的额度有所疑虑,且不知小王爷此举之依据何来?”
这都已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了,良渚自是顾不得撕破脸不撕破脸的,面色一肃,毫不客气地便质疑道。
“哦,良大人问的是这个么,嘿,本贝子还以为良大人这是准备抗旨不遵呢,也罢,不说个分明,想来良大人是不会放心的,唔,本贝子手中有一小册子,根据所来么,便是这河漕衙门的账房之账目,如此解释,想来良大人该是能满意了罢?”
良渚不客气,弘晴自然也不会跟其讲甚客气,语带讥讽地刺了其几句之后,毫不掩饰地宣布了额度的依据所在。
“你……”
一听弘晴如此说法,良渚的心不由地便是一沉,已然猜知了自家衙门的账房里必有弘晴的内应在,怒火忍不住便狂涌了上来,气恼得脸色瞬间铁青无比,待要破口大骂,却又没那个胆子,直气得浑身哆嗦不已,就宛若得了打摆子一般无二。
“怎么?良大人还是不信,也好,那本贝子这就让下头那帮账花子去核对一二如何啊,嗯?”
到了此时,弘晴哪还会给良渚留甚体面的,也不管良渚如何个生气法,寒着声便紧逼了其一句道。
“哼!”
明知道此际已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良渚还是不肯就此认栽,这便不置可否地冷哼了一声。
“看样子良大人还是信不过,也罢,张村、王全务何在?”
良渚这等架势一出,弘晴也怒了,猛地一拍惊堂木,提高声调断喝了一嗓子。
“下官户部主事张村叩见小王爷!”
“下官工部都水清使司主事王全务叩见小王爷!”
……
弘晴话音一落,早已候在堂下的张、王二人自是不敢稍有怠慢,忙不迭地跑上了堂来,各自叩首见礼不迭。
“本贝子令尔等各率本部人手,对河漕衙门之账目进行核对,限时一个时辰,务必拿出真实之数据,去罢!”
弘晴面沉如水地从签筒里取出了一枚铁签,连同手中的小册子一并丢在了地上,寒着声下了令。
“喳!”
张、王二人在来河漕衙门前,便已知晓今日此行的任务之所在,心中自是有数得很,此际一听弘晴如此下令,自不敢稍有耽搁,齐声应了诺,各领一拨人马在众王府侍卫们的护送下,鱼贯行进了后堂,径直向账房所在地赶了去,不多会,衙门后堂的账房里便是好一通子的骚乱声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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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账可不是件轻松的活计,哪怕此番弘晴带来的人手不少,还有着河漕衙门里的账房主事邓明诚的配合,可也不可能一蹴而就,过账的时间总是少不了的,然则弘晴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好整以暇地端坐在大堂正中的太师椅上,老神在在地微闭着双目,任由良渚等人在下头如坐针毡般地难受着。
“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大堂里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先是一派的死寂,到了末了,私议之声渐渐大起,噪杂得有若百余只苍蝇在齐声合唱一般,可弘晴却依旧端坐着不动,丝毫没有出头制止的意思,左右他是坐着,悠闲得很,可下头那帮官吏们自良渚以下却全都是站着,心急火燎之际,总不能私下议议都不成罢,在这一点上,弘晴还是很讲民主的。
“启禀小王爷,账目已大体核对完毕。”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一片噪杂声中,却见户部主事张村急匆匆地从后堂转了出来,疾步走到堂中,一躬身,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刹那间,原本正议论纷纷的河槽衙门众官吏们立马全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眼冒绿光地死盯着张村,就跟一匹匹饿极了的野狼一般。
“嗯,情况如何啊?”听得响动,弘晴猛然睁开了双眼,一挺腰板,已是坐直了起来,神情肃然地打了一句官腔,此话一出,堂下所有人等立马全都屏住了呼吸,大堂里瞬间便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清。
第一百六十三章快刀斩乱麻(二)
被如此多人“深情”凝视之下,纵使张村胆子状,也还是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实在不敢再在这等众目睽睽之下多呆,语速又快又急地便将核查的结果汇报了出来,仅仅几句话的功夫而已,额头上的汗珠子已是如泉水般狂淌了下来。
“嗯,递上来!”
别看弘晴一脸的镇定状,其实内心里也一样是忐忑不安,不为别的,只因这核查结果实在是太紧要了些,倘若真的差错很大,势必给了良渚等人反击的借口,好不容易才营造出来的浩大声势怕是不免要崩盘,好在这一切总算是没发生,这会儿心神一定,弘晴的精神可就来了,虽不曾带到脸上,可眼神里的精芒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喳!”
一听弘晴如此吩咐,侍立在侧的刘三儿自不敢稍有耽搁,紧赶着应了一声,疾步蹿到了张村的身前,将其手中捧着的小册子接了过来,又屁颠屁颠地跑回了弘晴的身旁。
“良大人,这回该无甚异议了罢,嗯?”
弘晴伸手接过了小册子,随意地翻了翻,也没细看,便即拿眼斜视了一下站在一旁的良渚,慢条斯理地打起了官腔。
“嗯……”
被弘晴这么一整,良渚登时便有些个下不来台,骂娘的心都有了,可又怎敢在这等场合里胡乱发飙,也就只能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吭声。
“那好,良大人既是无异议,本贝子这就照本宣科了。”
主动权已然在握,弘晴又哪管良渚乐意还是不乐意,笑呵呵地将事情定了性,而后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宣读道:“河漕总督良渚,名下亏空三十七万八千七百五十二两,个中任上所欠三十六万四千七百五十二两,私借库银一万四千三百两;副总河陈启栋,名下私借库银四千两;副总河孙奇升……;漕司道员马尔赛,名下亏空六万三千两,个中私借库银一万一千两,任上亏空五万两千两,山南道员陆律……”
小册子上所载名录不少,尽管都只是些总计数字,并无细则,可真宣读起来,却也不是几句话便能完事的,几乎耗了一炷香的时间,弘晴这才算是将河漕衙门大小百余号官员的亏空额度全都宣读了一遍,好在这些年诵书早已习惯了,倒也不致于累到上气不接下气之地步,然则口干舌燥却是难免之事了的,不得不抓起文案上的茶碗,猛喝了一大口,喉咙这才算是稍湿润了些。
“良大人,诸公,对此番核查之结果可有异议否?”
回过了气来之后,弘晴也没管一众河漕衙门的官员们脸色有多难看,环视了下众人,又来了句官腔。
“……”
一众官员们都不是傻子,早在听闻清欠之风声时起,便都已暗中核算过自家所欠的债,心里头都有数得很,此际与弘晴所宣之额度一对照,自也明白基本无误,就算有,那也是几两几钱的差距而已,浑然不值得去多计较,当然了,就算想计较,那也得有那个胆才行,这会儿跳出来,岂不是被弘晴抓了当靶子打,这等蠢事自是没人肯干,于是乎,面对着弘晴的官腔,所有人全都默契地选择了沉默以对。
“甚好,诸公既然借无异议,那我等便进入下一议题好了,皇玛法有旨意在此,言明亏空须得克日清完,对此,诸公想来也该是无异议的罢,嗯?”
一众河漕官吏们尽可装木雕泥塑,可弘晴却压根儿就不理会那么许多,就当众人的缄默便是默认,自说自话地便往下扯着,顺带着将圣旨又拿出来挥舞了几下,浑然就是一派以势压人之架势。
“……”
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