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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烛夜话-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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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可以这样吗?心脏切开,不是就不能用了吗?」秉烛问。

「一般来讲确实是这样,但尚哥是很特别的生物,所以就算只保留三分之一的心脏,还是能支撑物理性的身体。其实在衍体内的三分之二也只是借用而已,所有权还是属於尚哥,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尚哥都得为衍体内那部分心脏,喂养自己的血液进去。」

「啊,难怪我有听到他们说『喂血』之类的……」秉烛恍然。

「当然分离也不是随便分离,当初似乎进行了一连串繁杂的手术和咒术,当时替尚哥和衍动那场手术的,就是大寺的二哥,也就是现在大寺的代理大长老神农。」

「代理大长老?」

「大寺的住持们被称为长老,目前一共有九个,长老之间我们以兄弟姊妹相称,所以送你来的西王母是七姊,小久姊则是九妹,是敬陪末座的住持。其中立於那些神修者最上的人,就被称为大长老。」

「这我知道,可是为什麽是代理的喵?」

竟陵愣了一下,好像从没想过秉烛的问题似的。

「我不知道。从我出生开始,神农二哥就是大寺的代理大长老了,尚哥和衍也都称呼他为代理大长老。」

他嘟著嘴说,似乎在回忆什麽。

「我被送进衍的庙之前曾经见过他,说实在的,只要见过那个人一次,就没有人会怀疑他做为大长老的资格。」

竟陵抿了一下唇,俊秀的脸上竟闪过一抹恐惧之色,半晌又叹了口气。

「这也是为什麽以我和忌离哥的能耐,到现在也不敢违禁踏出归如一步的原因。一想到要是逃跑就要再对上那种人,实在太不划算了。」

「逃跑?为什麽要逃跑?」秉烛奇怪地问。

竟陵终於转过身来,给了秉烛一个阴森的笑容。

「这是当然的……你有听说过监狱的犯人,不想尽办法越狱的吗?」

***


顒衍现在非常的烦恼。

烦恼的事情有大有小,但都确实困扰著他。首先是他的午餐问题。

以前顒衍午餐都是随便买个面包解决,反正他对吃跟对性一样,本来就不太挑剔,可以满足身体的基本欲望就好。

但现在那个叫秉烛的小子,还真的给他每天都送一个便当来。

而且便当的菜色还五花八门,今天是日式的章鱼小丸子配上挤著猫脸蕃茄酱的蛋炒饭,明天就是欧式的义大利肉酱面佐欧姆蛋包。

秉烛还学了台式的菜,上个星期五顒衍打开便当,发现里面装了热腾腾的蚵仔煎和割成心型的浓汤棺材板。

看得出来送便当的人是花了心思的,这也正是困扰顒衍的地方。

便当的味道也非常好,好到让单身吃了十多年外食的顒衍感动落泪的地步,让他即使理性知道不妥,身体却无法轻易拒绝那些便当。原来那小子自我介绍说自己兴趣是作菜,并不是骗人的。

如果是班上哪个女生每天这样送便当给他,顒衍一定会断定那女学生对他有意思。他可以把她叫进教休室来,找一个风和日丽地晌午,慎重地拒绝她的心意,并辅导她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

但是送便当归送,秉烛这小子给他的感觉,还真的就只是希望他好好吃午饭而已。真要说的话,就是慈父担心自己的小孩在外挨饿受冻,所以勉励他努力加餐饭这样。

这就让顒衍更加困扰了。刻意拒绝秉烛的便当,感觉好像是自己反应过度。而就这样受之无愧的话,感觉又好像欠了那小子什麽似的。

第二个困扰顒衍的事,就是那个班长给他的难题。

顒衍反覆检视了班长给他的那些信件,包括班长的和那个叫芬妮的副班长收到的,都没有发现什麽异状。

如果是低阶的妖鬼寄出的信件,上头应该多少会有一点灵能力的迹象,但是那些信纸很正常,完全感觉不到妖气。

但顒衍也很清楚,许多高阶的妖鬼会隐藏在人群中,当那个妖鬼的精守修行比你境界高的时候,你就无法感觉到他的妖气。

顒衍把那些信件全都摊平在床上,懊恼地躺平下来。他的手几乎已经完全康复了,弹性绷带也拆了,只是五指还不能灵活运作。不过除了画符或捏诀之类的复杂动作,其他日常生活倒还勉强可以应付。

竟陵开门进来,看见满床的恐吓信,惊讶地问:「怎麽回事啊,衍,你终於始乱终弃了某个学生被怨恨了吗?」

顒衍瞪了他一眼,竟陵似乎刚团练完,身上还穿著道服,开襟开到小腹上方,隐隐泛著汗水的光泽,要是平时顒衍至少会多瞄个两眼。




秉烛夜话 25

顒衍瞪了他一眼,竟陵似乎刚团练完,身上还穿著道服,开襟开到小腹上方,隐隐泛著汗水的光泽,要是平时顒衍至少会多瞄个两眼。

但此时顒衍却完全无心欣赏,眼睛盯著那些信件发呆。竟陵坐到他床边,随手捡起一封。顒衍在旁边问:

「如何,有感觉到妖气吗?」

竟陵看著手里用血红的大字写著:『我要你血债血还!』的信,用指腹抹了两下,半晌又用舌尖舔舐过,随即摇了摇头。

「没有,完全感受不到。这是妖鬼干的?」

顒衍「嗯」了一声,简要向竟陵说明了事情的始末。竟陵听了一会儿就说:

「每到星期三傍晚就会跳楼的男学生?听起来还真像普通的校园怪谈。」

他想了一下,又说:「这麽说来……我的确有在顶楼上感觉到妖鬼的气息,啊,只是不是什麽厉害的妖鬼就是了,就算是秉烛那家伙也可以轻易解决。」

「为什麽忽然提起那小子?」

「唔,嗯,没什麽。」

竟陵难得有些心虚地说,顒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在学生里面,有没有听说过什麽传闻?」他问竟陵。

「传闻当然是有,基本每个学校都会有几个这种灵异传说吧,像是七大不可思议事件之类的。保健室的人体模型会走路、音乐教室的钢琴会自己弹奏,或是哪个地方的楼梯又多了一阶之类的,我还听说我们剑社的社办闹鬼呢!」

「闹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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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种校园故事啊,听说是某一任的社长喜欢上某个男社员学弟,千方百计地把他搞到手,他们还在社办的练习场里上床。可是学弟喜欢的是另外一个学妹,後来就跟社长分手了,社长伤心欲绝,就在社办自杀了,灵魂因此羁留在社办里。所以之後只要有男社员晚上单独留在社办练习,就会看到社长拿著剑来找他挑战。」

「什麽剑?」

「谁知道,我又没遇过,不过听说被挑战的社员後来都会得痣疮。」竟陵托著腮说。

「你发生什麽事了吗?」顒衍忽然问。

竟陵讶异地抬头看了顒衍一眼。「没有啊,为什麽这麽问。」

「你感觉很烦燥的样子,唔,怎麽说,口气和平常不大一样,可能是我的错觉。」

顒衍搔了搔後颈。竟陵看著他的背影,眼神闪烁过几丝复杂,随即扑过去搂住了他的脖子,作势要顒衍吻他。

顒衍露出一副莫可奈何的表情,他低下首来,和竟陵交换了个保守的湿吻。

「可能是最近欲求不满吧,谁教你老是忙著学生的事,都不理我。」竟陵两手搭在顒衍肩上,微鼓著腮帮。

「谁不理你啦?那你昨天还有前天还有前前天是上谁的床?」

「就是感觉不一样嘛!你不知道人妻可是很敏感的。」

「你是谁的人妻?」

「虽然有做,但是热情度和持久度都有差,就是很敷衍的样子。还有进得也不够深,感觉搔不到痒处。」

「对我的长度不满的话,你去找别人啊!」顒衍怒了。

竟陵格格笑起来。

「衍很好啊,我喜欢衍,最喜欢了。」

顒衍怔了一下,看著少年甜美无杂质的笑容,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竟陵掂足吻向他的颈侧,吻著他布满胡渣的侧颊,一路找到了顒衍的唇。顒衍也没有多做抵抗,任由竟陵把舌头伸进他的口腔里,和他做深度的交流。

竟陵热情地吻了一阵,顒衍坐倒在床上,竟陵就从头把他扑倒,恐吓信飞了满床。竟陵正准备伸手脱他裤子,顒衍却蓦地坐了起来,抓住了其中一封信。

「啊啊,不行,得先处理完这件事才行。」

顒衍抓了抓头。

「如果真的是高阶妖鬼做的事,那麽班长她们可能会有危险,要是感觉得出妖气的话,或许还可以凭妖气的类型猜测出妖鬼的种类,但是现在好像行不通。喂,你还知道任何学校里的灵异传说吗?」

竟陵懒洋洋地从床上直起身,眼神幽怨地看了顒衍一眼,顒衍的裤头已经被竟陵解开,露出里面形状明确的白色内裤,但却没有坚挺的迹象,显然主人的心神已被另一件事攫夺,完全无心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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