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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走错地方了么?”
她诧怪地拍了下自己脑袋,一面向前走一面东张西望,转了两圈发现鬼影都不见个。正准备退出去看是不是隔壁院子,却听见似乎有人声从主屋传出来。
她于是迈步走上台阶,不动声色地靠近主屋,侧耳听了下才确定里边确实有人声,只是听不清在说什么。
她不禁好奇心起,在房板纸上小心翼翼戳了个洞偷看里边情形,恰看见床榻之上两名女子正神态亲昵地相拥而语。
靠里边只穿了中衣那位,薛碧玉感觉年龄比她大许多又说不出大多少,明明面如白纸却天生丽质难自弃,容颜不减秀媚风韵。前边那位倒是衣衫整整,只是看不到什么模样。
薛碧玉正在为自己所见的情形诧怪,却突然听清了从那位衣衫整整的女子口中蹦出的几个关键字眼。
“……可以……陪着您……喂给他(她)吃……”
喂给他吃,还是喂给她吃?!
薛碧玉开始只觉得她们的谈话内容有些奇怪,可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心头忽然狂震起来。
喂给他吃?
她们想谋害她表哥!!
、急令催得人心乱
薛碧玉只觉脑海里一片空白,完全忘了那两人若是发现她会有何反应,呆若木鸡地立在门前。
她不笨,只一瞬便猜出了那身着中衣的女子的身份。这秦府除了她姨母和表哥,能住主屋的就只剩两个,一个是佳容夫人,看她年龄也不像,排除后便只剩下水秀所说的她表哥心坎上的女人阿媚。
薛碧玉无论如何也平复不了自己的惊骇,见她二人形迹可疑的模样定是心怀不轨想谋害她表哥或者姨母。她抬腿便预备踢门撞破她们阴谋,却在关键时刻按捺住了冲动掉头就走。
她边走边提醒自己要冷静冷静,没证没据能奈人何,还是通知自己姨母和表哥要紧。她的心却一直不上不下愤愤难平,很想掉头回去质问阿媚,她表哥哪里亏待了她竟在暗地里使坏……
薛碧玉奔去传递消息的当口,阿媚正把胁迫她的小小推开,几乎遏制不住怒意差点将她硬塞进手的药包捏碎。
小小跌倒在地,却不气不恼撑着地面讥笑一声,不容置疑道:“夫人,您必须这么做,否则您的亲人就……”
“够了!他不是正顺着你主子的意思走么?”阿媚怒火中烧地甩袖背过身去,只觉看她一眼都生厌。
此时她对铃儿与水秀发生冲突的事还浑然不知,并不知薛碧玉借此理由登门造访,无意听见她们谈话关键通风报信去了。
此刻她完全不能自已,几乎快被莫名其妙的愤怒冲昏头脑,很恨刘驹总以她亲人相逼强迫她违背意愿做事。
“世上最不可靠是人心,这不过是慎重之举,您何必如此愤怒……”小小悠然站起身,讥笑不已道:“宁愿置亲人安危于不顾也不肯辜负仇人之子,您莫非已经无法自拔爱上了他?”
阿媚平静的心湖顿时因她的话而层浪迭起,诸多难以言喻的情绪迅速如涟漪荡开。她当即扭头狠狠瞪住她,欲盖弥彰的惊愕与惶然却无法掩藏。
小小仿似洞穿了她的思想,手撑着床沿压迫性地将身子倾近,满面嘲讽地笑,轻描淡写道:“也是,秦将军比主子年轻那么多,精力旺盛对您又温柔……您怎么还会记得主子的恩惠……”
“闭嘴!”
阿媚怒不可遏地抬手准备给她一耳光,却被她眼明手快抓住,随即便觉腕上一紧辣意阵阵。
小小拧住她的手,冷笑不已道:“夫人,小小虽然是奴婢却也是人,一而再再而三被打脸也是会生气的……之前给你脸不过是因你毕竟还在为主子做事,现下瞧你也不想做了,我也没必要对一个弃子浪费表情!”
她说罢当即甩开阿媚的手,干脆地拂袖转身向外走。
阿媚见状,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马上出声喝止:“站住!”
小小却头也不回,脚步不停地走向门口。
阿媚急得六神无主,只知现在放了她出去她的姐姐便会危在旦夕,当即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道:“我做!”
小小听见她毫不意外的回答时才终于定住脚步,转头朝她睥睨一笑,抹去了谦卑之色的脸明艳动人,显露少女该有的神彩。
当此时,秦晓雪正难得惬意地躺在自己院中的躺椅上晒太阳。
疾风吹得她身后槐树的花枝摇曳不止,花朵簌簌如雨砸在她肩头,落在地上欢快地打着旋儿。
她捡起一朵掉在身上的槐花凑到鼻尖轻嗅。淡雅袭人的香气顿令她松了紧蹙的眉头,身心放松地闭起眼享受于自己而言难能可贵的安稳。
她对槐花有一种偏执的喜爱,喜它的洁净素雅,也因一生能够缅怀的快乐时光都与它有关。
她时时在槐树下捡起一朵槐花,抬头之际便恍若情景再现忽然看见那令她甘之如饴扑身成魔的男人。他一身戎装地立在花树前,朝她露出温暖笑意,并柔声唤她雪儿。
而此时,秦晓雪一睁眼又看见了他,看见他恒古不变的笑脸,听见他温柔如故的呼唤……
她如往常一样心头发颤,却没如往常一样渐渐恢复平静,心率越跳越快忽然便感觉呼吸困难,太阳穴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她当即意识不对,马上从躺椅上跳起,疾声呼喊:“来人!”
在她话音刚落之时,一阵强烈的晕眩感便猛然袭来,顿令她站立不稳栽回躺椅上。随即她浑身的力气仿佛忽然被抽干了般,只觉四肢百骸都透出疲倦难抵睡意,眼皮也越来越重……
薛碧玉出了隐香院后便朝秦霩居所的方向直奔,按捺不住要将阿媚与人密谋的信息递给他。
她走到半道刚巧看见一个小厮在前面狂奔,心了觉得奇怪也没多想,只是加快了脚步。
谁知一到秦霩院门口她又看见了那小厮,他正气喘吁吁从院里出来,后边还跟着神色匆匆的秦霩一行。
她马上知道出事了,迅速奔上前询问:“表哥,发生什么事了?”
“你姨母突然晕过去了。”秦霩边走边答道。
“什么?!”薛碧玉惊讶地叫起来。“姨母昏倒了?”
“嗯。”
秦霩边应边加快步伐,疾走如风地朝秦晓雪的住所奔,显然对母亲的情况很是担忧,眉间焦虑之色也掩不住。
薛碧玉只觉消息太难以消化,她正准备告诉自己表哥阿媚图谋不轨,自己姨母就出事了。
是巧合还是她们动作迅速?
走神之际,她脚步也慢了下来,待反应过来秦霩已经走远。她连忙奔跑起来,边跑边叫道:“表哥,等等我!”
两人赶到时,先他们一步抵达的府中大夫正在给秦晓雪号脉,眉头微蹙着一副苦恼模样。
大夫看见他二人马上起身施礼,“见过将军大人,见过表小姐。”
“怎么回事?”秦霩盯着床榻上面白如纸的秦晓雪,皱眉问道。
大夫擦着额上的汗,回禀道:“脉象太乱,无法断症,似乎有点像……”
“像什么?”薛碧玉情不自禁地插嘴问,心没来由地狂跳,隐隐感觉不安。
“像是中毒了,不过小的还要认真诊断一番……”大夫不太确定道,接着重新坐下抓起秦晓雪的手腕搁在脉枕上,准备再号一次脉。
秦霩忧虑地看了母亲一眼,叮咛了句:“仔细点。”便走到一旁案前坐下等情况。
薛碧玉明白他是怕打扰到大夫诊脉,于是看了秦晓雪一眼也跟着过去,在他身旁立定,踌躇犹豫不知该不该在此时将自己发现的事情告诉他。
那个叫阿媚的女人不可能这么快动作便迫害了她姨母。只是瞧她和另一个女子鬼鬼祟祟的神态,又叫人不得不怀疑……
秦霩并不知她此刻的心情,正支着脑袋看向窗外。那窗前不远是一丛花圃,种着媲美牡丹的朝影花,状若金莲的花瓣片片分明,黄中带紫的花色绚丽无比,将那雍容华贵之气展露无遗。
他并无闲情逸致赏花,只是借此分散自己的心神。只因“中毒”二字太令他心惊肉跳,虽未确诊却叫他遏制不住联想会不会是阿媚下了毒。
一面揣测又一面否定,上次阿媚给他的解药他找大夫检查无碍后,便悄然给他娘服食了,大夫也说毒已解,不可能是她才对。
否定之后又禁不住怀疑,如果真的中毒,除了她有动机下毒还能有谁?
转念一想又把假设否定,当今皇上的身体每况日下,而夏国却在此时突然发兵,她的主子顺安王即便夺权也会找人平疆,这事落在他这个虽投诚却嫌隙未除的人身上再适合不过,自然不可能在此关节让她动他娘。
再转念一想又怀疑起来,她被他娘误了终身,到现今还要仰人鼻息生存,加害也是说得过去的……
一时两人都心思翻涌,神游开外陷在自己的意识世界。
直到听见“咦”的一声,他俩才顿时回神互望了一眼,才将目光齐齐看向声音源头。
“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