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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子见着了那位产子的更衣;她一时兴起便让人送去了和歌。让更衣一起来登华殿欣赏这秋之美景。
对上兼子这位中宫,更衣虽然生了皇子也不敢和兼子对着干。要知道当年的桐壶更衣面对其他女御更衣们的迫害。只能一口自己含血泪全吞了。何况这个更衣有皇子却没有半点来自冷泉帝的庇护。
那名更衣跪坐在殿内的下首位置,手心里满满的都是汗水。她并没有像这般与中宫这么近。平日里宫廷里不管有什么盛大的行事,她不是没有位置;就是位置太过靠后。而中宫的位置永远都叫人无法直视。这装潢华美的宫殿更是叫她喘不过气来。
渐渐的她想得有些入了神;待到身后登华殿女管一声重重的咳嗽;她才从自己的思绪中缓了出来。抬头一看主座上已经有一个着经紫纬赤生龟甲地白五唐衣的女子正在看她;女子领口还有薄苏芳藤立涌五衣层叠着显出最高的威严。
女子面上淡淡笑着对上她的脸。
更衣慌慌张张的猛低下头去;跪伏下*身子。
“把脸抬起来;让我瞧瞧。”中宫的嗓音慵懒的,声音里还带着隐隐约约可以察觉到的轻视。
而且这话本身就是一种对对方的轻视。
更衣保持着跪伏的动作,战战兢兢的抬起了脸庞。
兼子手里拿着扇子,打量着那张隐含不安的面孔。平心而论,这张脸并不是很美。倒是可称得上清秀。至少在她看过的那些更衣里并不是出众。
如果性子方面格外温顺的话,倒也可能引得男人些许的喜爱。不过看现在冷泉帝的模样,他是不怎么把这个更衣放在心上。自己又何苦纠结这件事情,好端端的让她自己成了个深宫怨妇?
“更衣容貌……甚好。”兼子靠着手边的胁息缓缓道。此言一出,殿中有些年轻不知事的女房憋不出扑哧一声赶紧用袖子挡住了脸。
兼子这话纯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后宫中比这更衣容貌好的人多了去。中宫这个说不是明白着调侃她嘛。
果然那名更衣涨红了脸,嘴唇动了几下。原本抬着的头也低了下去,一双手都不知道要该哪里放。
兼子看到她这副模样也不想捉弄她了,“三皇子现在还好么?”
中宫的话题转的太快,更衣的思绪有些转不过来,但是一提到新出生的儿子。她原本的不安立刻就被幸福所替代。
“托娘娘的福,三皇子现在一切安好。”原本脸上鲜红欲滴的颜色也褪回了粉色。
“新出生的孩子容易患病,”兼子靠在木质的扶手上,轻声道。像是和对面的女子拉家常。“虽然说病气乃妖魔鬼怪所致,但是要是因人不尽心。那才是连高僧都念不去的事情。”
这个皇子并不受父亲重视,母亲也并不受宠爱。在宫廷里的日子怕也没那么好过。
更衣愣了愣,又拜下,“娘娘所言甚是。”
兼子对女房道“将准备好的东西都拿出来吧。”
女房们膝行去了,待到回来时个个手里都是捧了装满婴儿用的物什。婴儿用的雪白襁褓上锦缎精致的纹理叫人惊叹。
女房们把装着物什的漆盘放在更衣面前后便退下。
“这是我当年生二皇子时候用的,若不嫌弃,便送你了。”用过的旧东西已经不算什么了,不过这些东西也不过是表明个态度而已。
兼子也知道这名更衣近来日子不好过,弘徽殿女御不知道是不是也起了嫉妒的心思,和这个地位不高的更衣很是不对付。
原本兼子自己还闹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脾气,等到明白自己的脾气在冷泉帝眼里看来不过是发小孩子脾气。自己这原先这做法在众人看来也奇怪的很。就连原兵部卿亲王宫妃也是不许丈夫把在外面生的小孩带回家。
自己这为了一个小小更衣就闹脾气的的确上不了台面。虽然她愤怒,但这就是他们眼中的事实。
“娘娘……”
见那名更衣呆坐在那里,直到兼子浅笑道,“更衣不喜欢……?”
“多谢娘娘恩典。”那更衣终于从恍惚中清醒过来。以标准的宫廷礼仪伏下。她的声音若是仔细听还能听出其中夹杂着颤音。
等到更衣离去后,有女房问道“娘娘何必对更衣如此?”
兼子靠在扶手上,手下的木头坚硬而冰冷。
“只是想看看罢了。”手臂靠在扶手上靠着脑袋,“我一直在想,能让我如此妒忌的女人到底为何模样。”虽然知晓冷泉帝对那女子毫不上心,但是还是想看看。
“这一瞧,倒是让我想明白了些。”说着她笑了笑。
“娘娘?”一个女房轻声问道。
“有时候啊,还不如看开的好。”她知道这地方的习惯,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若只有一个女人哪怕是正室都会被人耻笑。那一个个的贵公子哪个不是风流债都已经埋得没边了。细细想一下,她也算是幸运的了。
有两个儿子,日后再怎么着,出路都是有了。她何必又何苦呢?
站起身,她向后殿走去。
那里有着她还没抄完的佛经,贵族中崇佛的人很多,她最近也凑了一份趣。她走到文台前坐下。持起笔。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念出声后,她笑笑。
这时,御帘外想起男童清亮稚嫩的嗓音,“母后!”
便有一个小童急急的跑进来,他身后的乳母和女房们因为身上繁琐的衣裳无法跟上他的速度,个个露出焦急的表情。
“二皇子,二皇子呀”乳母们一边尽力快走,一边压低了声音呼唤。
可是小男孩也不管这些,手里抓着一把扯下来的花朵。一股劲儿得就往内殿跑。女房们赶紧打起御帘,让小皇子通过。
弘仁径直奔到兼子面前,白皙的小脸上还挂着汗珠。“母后,我刚刚摘的花,您闻闻香不香?”
说着就把手里的花朵向兼子鼻下凑。那花甚是饱满,看着相当不错。
兼子闻了闻,馨香扑鼻。摸了摸儿子头顶。
“不错。很香。”
弘仁小脸笑的灿烂,赖在兼子怀里不动了。他手里玩似的转动那只鲜红欲滴的花朵。
“怎么不出去玩了?”兼子手里的笔早已经放下,她双手抱着怀里的儿子问。
“没什么意思……”弘仁两只小手搅动着花枝,“还是母后这里好。”
弘仁倒是和他哥哥信仁不同,信仁便是个喜欢到处玩耍闲不住的。弘仁倒不怎么喜欢和作陪的那些小童玩闹,对蹴鞠也没什么很浓厚的兴趣。
“蹴鞠,竹马,六陆,就没有一样你喜欢的?”若是不喜欢跑的满身汗,玩双陆也是很好的嘛。
“我不会。”怀里传来弘仁闷闷的声音。
周遭的女房都低低笑起来。这下又让他不满得哼了哼。
“既然不会,母后教你好不好?”兼子抱着小儿子,在他额头上亲了亲问。
“好!”怀里的孩子一下子抬头看她,眼神晶亮。
女房拿来棋盘和骰子,兼子把这两枚骰子装入一个黑色的小筒中,“这双陆并不难,你看着。”说着她把手中小筒往棋盘上一倒,里面骰子便掉落出来滚在棋盘上。
看了看骰子上的点数,兼子一手挽住宽袖一手执棋。
“这双陆乃是强吞弱……”
弘仁坐在兼子的对面,看着棋盘目不转睛。
母子俩一个教一个学,突然有女官急急的进殿,膝行在两人下方。
“娘娘,二皇子,主上已到。”
这边弘仁正拿着棋子,听见冷泉帝来,弯了弯嘴角下放下手里的棋子。和母亲一起迎接父亲。
因为是次子的缘故,弘仁并不像兄长那样颇得父亲的看重。他见到父亲的次数也不如信仁那么频繁,所以他还是比较希望看到父亲的。
今日冷泉帝换了一身朱色的袍子,头上戴着缨冠。一进殿,看见兼子和弘仁跪坐在那里。两人的身后还摆放着打双陆的棋盘,其中骰子还落在棋盘上。
“皇后和弘仁起身吧。”冷泉帝温言道。
兼子直起身子,身边的弘仁有些小紧张。
“皇后这是在玩双陆?”冷泉帝走到兼子的面前问。
兼子抬起头望着冷泉帝那张俊美的脸,笑道“是弘仁想学,臣妾在教呢。”
冷泉帝一挑眉,看向和兼子有几分相似的弘仁,“弘仁想学双陆?”
弘仁紧张的手心冒汗,但是他还是抬起头一派天真的道“是的,儿臣想学。”
儿子这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触发了冷泉帝心中的父爱,他弯□把弘仁抱起来走向棋盘,“那么父皇教你好不好?”
弘仁眼神晶亮,小脸蛋红扑扑的很是兴奋,“嗯!”
冷泉帝抱着儿子坐在棋盘边,将棋盘上的两颗骰子装入那只小筒内,稍稍摇了摇边斜斜一倒,将小筒内的骰子轻轻倒在棋盘上。
弘仁看的眼眨都不眨。
兼子在一旁看了,孩子那张兴奋的小脸蛋让她不自觉的笑出来。心中有声音缓缓道“只要孩子好,究竟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
现在的她终究还是幸运的。
东宫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