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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六条院的时候,六条御息所手里的桧扇狠狠掷出御帘之外。全身气的发颤“欺人太甚!”
“这种作祟害人之事也是能随便乱传的吗?!”说完六条御息所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手连忙抓住一旁的胁息才没有让整个人倒在地上。旁边伺候的侍女见了纷纷上前扶起御息所。
六条素手捂住心口只觉得烦闷,激怒之下更是喘不过气。
“夫人!夫人!”见侍奉的主人倒下去,侍女们顿时慌了神,几个侍女更是在慌乱中不慎踩住其他几个人的衣角,室内是乱成一片。
六条自从那日争夺车位,日日心神不宁,原本打算请来僧侣诵经请求安宁,考虑到女儿兼子尚在斋戒中,只得搬到别处诵经念佛。
源氏对六条御息所并没有忘记,就在她搬到旁所之后,他就前来看望。
对于源氏的到来,六条既惊讶又兴奋。两人彻夜长谈,当源氏离去,六条看着他的背影不禁一股悲凉从心头冒起:正妻有孕,公子所有的情思定会集中于那一人,自己这样痴痴等待岂不是自讨没趣?
层叠衣袖下的手攥的更加紧。之后一段时间六条御息所的精神并没有僧人的诵经声好转,夜夜精神不振,神情恍惚。只是每当入梦都会觉得自己飘出六条院置身于陌生房屋,看见寝台上躺卧的美丽女子,心里嫉妒的烈火熊熊燃烧难以自制,嫉妒让她凶狠猛戾的痛击那个美丽的女子。只是醒来时常常闻到自己衣袖有强烈的芥子香气,而这种香是她没有用过的。
回想起流传的生魂害人,六条御息所顿时面如死灰。
秋,伊势斋宫迁入禁中。
源氏大将正妻葵夫人在幽灵缠身中痛苦不堪,进入产期。
葵夫人终究还是难产了,更让人惊惧的是,附身在葵夫人身上作祟的竟然真的就是六条御息所的生灵。
葵夫人在生产下小公子不久就暴病身亡。
这个噩耗传遍京里,就算是在禁中左卫门府中斋戒的兼子都有所耳闻。
“红颜薄命呐……”兼子垂下眼眸,手里正是一支刚刚差侍女折下的女郎花,花上还带着朝晨的露水。
兼子在加茂川做了清洁身体的仪式之后几日迁往嵯峨野的野宫。
因为六条御息所的才名在外,许多公子在野宫周围徘徊以求能遇到六条御息所。
女房们也频频向野宫外张望,低声议论着那些浪荡的子弟们。
比起六条院,位于嵯峨野的野宫未免多了分庄重沉穆少了分浮华,神殿内点着神灯,幽冷的灯光和秋季的万物凋落相得映彰,让人心里生出伤秋之感。
海松纹样纸灯点着,室内的光线并不是十分充足,兼子和侍女打了几回双六之后,觉得更加无聊。本来在这个时代就没有什么夜生活。那些风流韵事她是坚决要隔绝的,于是白天除了看书就无其他事可做,不过这段时间因为将要下东伊势的原因不管是母亲六条御息所还是身边的侍女都变得十分忙绿。
忙些也好,忙些才会忘记一些无聊的人和事。兼子手里的桧扇轻轻的遮住半边脸。
“啊,姬宫又赢了呢。”侍女的年纪比兼子稍大了那么几岁,也正是青春爱玩闹的年纪,身上穿着萩重色样的衣服。乌黑的长发垂在身后的衣物上。
“光是双六还是有点烦闷。”兼子看了看棋盘上。
“那么贝壳游戏呢?”侍女想了一会问道,这种贝壳游戏在贵族女子中颇为流行,贝壳的扇背面绘满了色彩鲜艳的山川物语。因此很受贵女们的欢迎。
“算了。”那种物语早已经烂熟于心,再怎么玩闹也祛除不了这里的凄凉。“我去见母上。”
“姬宫可要更衣?”
“不用了,这样就可以了。”
但是兼子一行人却在六条御息所住处前的二栋廊被拦了下来。
“姬宫,夫人身体不适。”女房低下头恭谨道。
兼子盯着那女房看了会,再偏头想看向六条的寝殿,心里一股怨怒生起:到底是真的身体不适还是别有贵客。这么多年兼子对六条的习惯了如指掌,对她,就算真的身体不舒服也不会将她拒之门外。
脸上阴沉如水,兼子握紧了手里的扇子转身离去。
伊势斋王东去伊势的时期迫近,六条御息所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一个原因是要忙着斋宫下伊势的各种准备事宜;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源氏在葵上逝后对她愈发冷淡,在迁居野宫之后,源氏公子的确也到野宫来和她促膝谈心,让她原本有些封闭的爱恋之心再次复燃。但就只有那么一次啊!原本传言成为源氏公子继妻最有可能的就是她,她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心里欢喜无限。但是最后结果却是给了她一击。
比起留在京内被人看笑话还不如跟着女儿一起下伊势!
斋宫母亲跟随一起下伊势之事前所未有,在京内引起了众人的关注。甚至今上都出言挽留说没有这样的先例。
兼子得知后,本想去劝劝母亲:伊势不比京,是个鄙边之地,六条又是几乎没有出过京,跟着她过去日子艰苦怕也不好受。但是一想到六条的情人源氏的时候,再想想这段时间发生过的事情,或许东去伊势真的是不错的选择。
终于是到了离开野宫的那一天,在桂川举行拔禊式。这次上面派下了很多随行使者,仪式更是重大。在离开野宫之前,兼子和母亲六条御息所正在一起。
六条盯着手上的杨桐枝,神情晦涩不明。杨桐枝上系着纸条和白布条。
兼子身着浓赤色的唐衣,苏方、黄色、浓红、赤朽叶等色组成的打衣层叠着,外着抚子纹样香色表著。因为身上衣着繁重不便动作,所以她看见母亲手里的杨桐枝只能问“母上在看什么呢?”而不能像往常那样凑过去。
“……”六条打开纸条看了会,眼圈红了红,示意身边的侍女把纸条呈给兼子,“你替为母作答吧。”
兼子有些不明所以接过侍女手中的纸条,刚一到手浓烈的熏香扑鼻而来,上面写着“献于斋宫。诚惶诚恐,神明鉴之。”再看白布条,上面写“自古即有:‘奔驰天庭雷神,亦不拆散有情人。’同样:护国天神若释情,应解情侣难别意。总觉的难堪之极。”
兼子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心里冷笑。这个时候还说什么‘情侣难别意’,真不要脸!这不能怪她不知情趣,毕竟她在红旗下生长了多年,就算投胎再活了一次但是意识中有些已经养成,并不容易变动了。
好个不要脸的源氏!兼子怒不可遏,只是十年的生活让她没有把怒意摆在脸上。面上平静的问六条,“母上可要我代为作答?”
“嗯,公子此时对我们母女照顾拂多,此信若不回,显得太过失礼了。”
兼子眉毛一挑,命侍女取来砚箱挑选回信用的纸张。
“天神若是断此事,应先质问薄情人。”面容俊美的男子看罢手中的书信,黝黑的眼中不禁带上一丝笑意,嘴角弯起来。把手中的信纸放到身边,“斋宫今年才十四岁吧,如此成人口吻倒是让人想象不到。”说罢,他有饶有兴趣的歪了歪头,面上带上几分顽童似的神色,“十四岁想必也出落的亭亭玉立了,真想一见呢。”
这天兼子和六条御息所一起到宫中辞行,母女一起坐在竹披车上,车前的御帘垂下隔绝他人对车内的窥视。
六条把兼子揽入怀里,宽大繁复的袖子盖在她身上。
“不要怕,一切自有母亲在。”
原本有些离愁的兼子在听到六条如此说后,心里有一股暖意,她在六条怀里点点头。
“嗯。”
因为是向今上辞行,所以仪式格外甚大。观看仪式的人甚众。
伊势斋宫一行人先通过东洞院大道再往二条大路最后由朱雀门进入大内里。看见往昔见过的宫阙,六条御息所心中百感交杂。她本是前东宫的女御,家里一直严格培育她,希望她能进宫成为皇后。但是世事终究难料,自从二十岁和前东宫死别搬出宫闱,这已经是十年了。
再也忍不住泪水落下来,六条抬手袖子拭去脸上的泪水。
兼子并不是第一回进入禁中,但是这回却是紧张的相当厉害,握着桧扇的那只手的手心一个劲的冒汗。到达举行栉礼的大极宫,她下舆进入大极殿后殿。
“主上亲临——”女官拉长了腔调,殿中人纷纷俯身。
兼子坐在专为斋王所设的御座上,把手中桧扇横在身前俯下身去。
“你便是伊势斋王?”沉稳中不失温和的男音从那御帐台里传来。
“回主上,是。”
“请抬起头来。”
兼子深吸了口气,缓缓抬起身来。眼睛只是盯着自己身前那一方小小的方圆之地。并不去看御帐台中的人。
出乎意料,兼子并没有听见接下来的话。她觉得那御帐台中的人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那目光很奇怪,很违和,至于哪里违和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安。
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