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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前尚侍挺直了腰,脸上一扫刚才的悲戚,露出点点笑意来。
宫里为将要入宫的斋宫女御举行祈福仪式。二条院上下把斋宫女御入宫所需要的东西打点整齐,进宫那天的礼服不管是女御本身还是跟随入宫的女房都打理妥当。
在入宫前夕,从宫里却多出许多赏赐来,而且都是给将要入宫的前斋宫。
华丽衣物,梳具箱,假发箱,香壶箱,还有名贵的熏香。这些精致物品看的女房们惊叹不止。
兼子对着一个沉香木雕花妆栉盒上发呆。源氏此刻听了侍女长的禀告也赶了过来,兼子看见源氏来后,轻轻的把面前的妆栉盒向旁边推了推。
源氏走过来看见妆盒上所题的诗句“昔年加栉与君别,聚首无期岂神意?”源氏知道朱雀帝对兼子的心思,他看了兼子一眼,她此刻已经背过身去不再看。
源氏没有说话径自走到殿外,让侍女长传言“此诗如何作答呢,或许还有信呢。都说些什么?”
兼子听了,心情很是烦躁“能有什么。”说完,就不再说话,连信件都放在那里没有任何回复的意思。
朱雀帝这个时候来信,要是传出去真的是给人留话柄。
众女房一再相劝,就连源氏都带话来之后。兼子提笔回复,眼前想起临去时候的场景和已经去了的六条御息所,心头各种滋味。
入宫是在深夜子时,女御和更衣进宫都是深夜,兼子这里也没有例外。
牛车从近卫大路出发,由朱雀门进入大内。兼子在宫内的居住处是凝华舍,因为种有梅树又称梅壶。
到居所之后,女御宣下也跟随而来。
众女房将一切都整理完毕后,等待冷泉帝的到来。
兼子坐在寝殿内,她的身侧是一台几帐,外面则是放下来的御帘,双重遮挡之下外面的人也只能看见几帐上模糊不清的影子。
“主上驾临——”女官的嗓音和当年记忆中的长。
“你们都下去。”兼子听得御帘外传来一声少年的声音。少年的嗓音中仍然没褪去儿童的稚嫩和清脆。
悉悉索索的,是女房膝行退出殿外衣料摩擦的响声。
等候在御帘前的采女将垂下的御帘卷上去,兼子深吸一口气,双手交付在前俯下身去。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双着了白锦袜的脚和红固织小葵文直贯,兼子眼睛转了转没有动。
“起来吧。”
“谢主上。”兼子缓缓起身,眼睛还是看着身前的那块地。
“哎——你就是那个皇兄心心念念着的前斋宫吧?”可是那个小少年却没有给她多少矜持的余地,一下子把脸凑到她的面前。
兼子被眼前突然放大的脸吓了一大跳,身体不禁就向后面一倾。手抚在胸口眼睛瞪的老大看着正笑吟吟望着她的漂亮小少年。
、15作画
面前的小少年身着禁色的紫色小直衣,头上的缨冠和那张稚气尚且完全褪去的脸并不相称,比起这样的成人装束,小孩子的总角恐怕才适合他。兼子真的很难把这个小少年当做日后必须要面对的丈夫。
“主上。是否需要换香提神呢?”心里是这样想,但是兼子很快的恢复了常态,轻轻微笑,身子稍许弯下。显出不失礼的样子。
“不用了,看你就挺提神的。”小少年甚是不在意的端详她的脸,声音里是无所谓。
“哎?”兼子惊讶的再次抬头。却撞上他甚黑的眼。寝殿内的光照并不充足。察觉到自己举动的失礼和僭越,她赶紧低下头去。
冷泉帝坐在昼御座上,看着这个才进宫的比他大八岁的梅壶女御,这个女御和平常陪伴他的弘徽殿女御完全不一样。弘徽殿女御的年龄和他相仿,他把她当成有那么不一样的玩伴吧。和成人相处是和同龄人完全不一样的,心里也不免起了好奇和玩闹的心思来捉弄她一下。
兼子颇有些无奈的看着那个孩子气浓厚的主上,对方对她来言不过是个连青春期都没有进入的小孩子。
和个小孩子有必要置气么?
脸上的笑越发温婉,“臣妾昔日在太神宫有幸藏得一些画轴,不知主上是否有兴致一览?”小孩都爱看图画类的物什。虽然她没有接触过除这位小主上之外的孩子,不过也可试一试。
“是吗?”听到兼子说在太神宫里藏得的画轴冷泉帝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连脸上的笑容都不自觉生动了起来。太神宫的历史比这平安京还要长久许多,得到一些哪怕大内都没有的稀奇东西也不值得奇怪。
兼子笑着拍了两下手,寝殿外值夜的女房闻声而入,女房跪在御帘外俯下身“您有何吩咐吗?”
兼子侧身小声说了几句,然后那女房便去了暂时作为储物室的涂笼里拿来了几份画轴,由帘外的采女递进帘内。
她随手取过一份画轴抽掉绑在上面的丝线。她在等待冷泉帝允许她靠近的话。
但是话没听到倒是听见锦袜落地的声音,小少年不等她膝行过来已经径自走下御座坐在她身边。
小少年靠的很近,兼子手一抖画卷展开,画轴上画着一条八歧大蛇,一个年轻人站在大蛇的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把剑。
“这是丛云剑,我知道。”小少年的眼眸看见年轻人手里的那把剑一下子亮了起来。“从八歧大蛇尾部抽*出的丛云剑。”
“大内也有这种画轴……不过……和太神宫里的还是有些不一样。”冷泉帝俯下*身,手指在画轴上滑过,然后觉得等兼子慢慢展开速度实在是太慢,干脆自己从她手里拿过画轴的另一端。
兼子转身到旁边拿起另一份画轴,等待他看完之后好接上去。
男孩子似乎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特别感兴趣,这一副描写传说的画轴看了很久。
等到兼子展开下一个画轴时,小少年很疑惑的皱起眉头。如果忽视那套成人装束的话,那表情更是可爱了。
“《竹取物语》?”卷轴上辉夜姬身着华丽的十二单衣,头上着宝冠阴阳线,一头黑发飘扬起来。
平心而论,虽然画里的辉夜姬衣着华丽,但是感觉过于臃肿了些,不及环绕在她周身的天女们来的飘逸。
“这个故事我听小兵卫说起过,吸引所有男人的辉夜姬。”似乎对这个故事没什么力气,冷泉帝的身体就向后面倾了少许。
“那么主上可知辉夜姬心中所想么?”兼子展开画轴的余下部分,笑问道。
“女孩子家心事才懒得花费心思去猜呢,而且这物语里的石作皇子和车持皇子都是不灵光的,身为皇室贵胄,竟然为了一个女子丢尽颜面。”
兼子看着这半大的男孩子满脸正经的说这话,心里好笑的不得了。十一岁的年龄情窦未开,说话总是一股唯我独尊的霸道。不过在他的身份看来那霸道也理所应当。
下一幅画轴是描写伊势海的,画面之上暴风狂起,波浪壮阔。一叶小舟在其中颇有不慎就会被暴风雨吞没的担忧。
冷泉帝虽然在早年的宫廷斗争中变得和寻常孩童不同,心智更为成熟,但是有些方面还是没有变,他六岁开始生母藤壶皇后因为弘徽殿太后的嫉恨离开宫廷,身边围绕的是乳母侍女随从。虽然乳母们对他的照顾很是周到,也处处为他着想,但是心里总是有一块缺了。尤其是在思念母亲的时候,那块便缺的更大。
梅壶女御今年十九,虽然是成人但是也不是高岭之花,叫人接近不得,她和冷泉帝说画轴上所记载的故事时,笑容温婉,眼神温柔。倒是和他幼时里母亲的印象有些重合。
“这个呢?”冷泉帝手指着画轴上的女子,女子面前是一把刻着恋歌要作为鹿尾菜的海藻。
兼子看了看,答道“这是二条皇后尚未侍奉清和天皇的故事了。那时候的皇后还是一名普通身份的女子。”
“若教能免相思苦,枕袖卧薪亦不辞。”物语中的男子将和歌刻在海藻上,倾诉自己心中的情思。
不知不觉夜已经过了大半,男孩子在这个年龄段正是长个子的阶段,经不得困。
“朕想就寝。”这是兼子从进宫门起,第一次听见这个小少年自称朕。
“谨遵主上旨意”冷泉帝尚未真的长大成人,兼子想就算就寝也是在清凉殿,或者是弘徽殿女御那里。
结果兼子听见他接着说道“就在这里吧。”
哈?!
“难道卿想要朕这么晚了还回清凉殿么?”凝华舍离清凉殿并不远,这后宫女御的身份高下便是按照所居居所离清凉殿的远近来决定的,最近的是弘徽殿,最远的则是桐壶。
从凝华舍回清凉殿其实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唤来女房为他更衣,兼子也脱下繁琐的唐衣五衣细长,只着雪白的小袖跪坐在寝台边,等冷泉帝换好寝衣,兼子伏下身。
等到他钻进被子,兼子才从一边钻进去睡下。
一夜无话。
大清早,女房们服侍冷泉帝和兼子更衣洗漱,等到冷泉帝离开后。赏赐也下来了,大批的上好锦缎,还有许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