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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倏地一热,我咬紧嘴唇,手也攥着身下的分杈攥得紧紧的。
“白芷——”他唤我。
抬起眼睫,我含泪望向他。
他的面容因为不住晃动的泪水而变得模糊,可那骨骼脉络早就刻在了我的血脉里,我又何须借助眼睛来看他?
“你愿意嫁给我吗?”
犹如遭了晴天霹雳,我倏然惊呆。
模模糊糊中,他似乎低下了头,声音也变得有些黯淡:“嗯,那个,如果你不愿意,我也理解!我也知道现在说这个不大合适,你看我今天什么准备都没有,甚至连鞋都没有,衣服破破烂烂,还没准备戒指,实在不像个求婚的样子!唯一能给你留下一点回忆的恐怕就是徘徊在林子外面的那只鳄鱼,哎,这个回忆好像也不怎么太美好……”
“你还有完没完?”我怒吼一声,反手抹去纵横脸颊的无数眼泪,“再不给我滚上来,我就让你老婆从这棵树跳下去!”
他登时怔住,然后嘴巴便咧到了耳根:“你同意了?”
我不耐烦地倒数:“五、四……”
“等一下!等一下!”他哎哎叫着,飞快地解开缠绕在树枝上的花布,“且容我把老婆大人的爱心布鞋穿上!”
瞧着他手忙脚乱蹲在树下系结的样子,我哈哈大笑:“丁书琪,好好缠你的三寸金莲!”
他闻言却一愣:“什么金莲?”
我也是一呆:“三寸金莲,你都不懂?”
他手下的动作飞快:“你别忘了,我是外国人,你中文讲得太深奥,我怎么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闷声答道:“丁书琪,关于你方才的请求,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考虑一下——我可不想嫁给一个跟我有文化隔阂的人!”
缠好了布,他对我最后这句话采取了充耳不闻的态度。手足并用地爬上树,他一屁股坐到了我身边。
这棵树很粗壮,再坐一个人也绰绰有余,两个人坐着本来不用挨得那么近,可他偏偏要把滚烫的身体紧贴我。
我伸臂退却:“去,那边去,别挨我这么近!”
他却立刻把脸凑得更近,纤长的黑睫还故作委屈地眨了眨:“刚才还说要给我奖励呢!”
我定定心神,用力掐住身下的树杈:“那你到底……要什么奖励?”
声音说到后来越变越小,我的身体却越变越热,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日渐西斜的阳光穿过重重枝叶,在他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却丝毫无损他俊朗的面容,更加遮挡不住那双闪耀出无数光芒的黑眸。
眨眨眼睛,他将柔软的嘴唇凑近我的耳垂,那丝丝柔柔的呼吸拂得我心跳停止、身体悸动:
“芷儿,我要的奖励是——”
“请你一生一世都不要离开我!”
风之冬樱 Spring 83 一生一世(2)
月上中天,银河闪耀。深邃高远的夜空中散落无数颗晶莹闪烁的星子,恍如儿时看过的万花筒,无论怎么变幻,那里面装的都是语言无法承载的美丽。
夜风微凉,缠绕着天上璀璨的星光,一丝丝一线线穿过枝蔓拂在我们身上,托起我的长发在苍翠的枝叶间婉转。
发丝一根根跳上丁书琪的脸颊,我连忙伸手去挽,却在晃动中失了衡,险些跌下树,好在他及时伸手拉住了我。
转头看着他比星河还要闪耀的目光,我的脸一热,蠕动着嘴唇轻声道谢,他却漾起一个俊美无俦的笑容,看得我又是一呆。
他微微侧身,伸过另一只手掌,为我将碎发挽到脑后,指尖轻轻在我耳侧划过,我的心便又如急鼓般擂动不已。
他缩回手,只是看着我笑。
我一口气憋在胸口,却又不敢呼吸,生怕他瞧出我的窘态而会耻笑,只盼着他赶快转移目光——
他果然如我所愿,将头微微扬起,仰望头上那颗光彩夺目的北极星。
我暗暗舒出一口气,心里不知怎么,却又隐约有些失落。
一口气吸到一半,他忽又低下头瞧着我:“芷儿,我觉得自己真像喝醉了酒,脑袋晕淘淘的,居然连怕高也忘了。”
我憋着一口气,不敢答话,更不敢扭脸过去瞧他。
他脸颊一寸寸靠近,慢慢地贴到了我的脸上:“芷儿,你的脸怎么这么烫?是着凉了吗?”
他的脸光洁滑腻,在我的右脸上不住厮磨,我浑身灼热得就快喷出火焰。
用手紧紧攥住身下的分杈,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我只好哆哆嗦嗦地身体斜倚在他的肩上。
他顺势伸出右臂环住我的肩膀,偏过胸膛,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
手轻轻抚上他的胸口,掌下的心跳得又快又急,震得我的手指都有些微微发麻。
我勉励咽下一口气,喘息着轻声问:“你的心跳得可真快,是不是怕那只鳄鱼会找来?”
他噗嗤一下乐出了声:“你这个小混蛋,最会装蒜!”
把脸颊伏在他的胸膛,听那血液奔腾,我轻轻闭上眼睛:“我总觉得这是个梦,虽然美,可是只要我再睁开眼睛,这一切都会消失不见。”
他扶着我肩头的手掌倏地用力,握得我有些痛:“芷儿,以后你所有的梦想,都有我来实现,我绝对不会让你的梦想再消失,我会让你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心底溢满了喜悦,最后再也盛不下,一滴滴顺着我闭合着的眼睫滚落。
胸前的衬衫被我滚落的泪水打透,他伸出右手抬起我的下巴,对着星光细细观察我的脸:“怎么又哭了?你真是个爱哭鬼!我明明记得某个家伙曾经对我说过她不爱哭的!”
抬起湿漉漉的眼睫,我隔着千重山万重水,看见一个模糊盘旋的面容:“这些不是眼泪,是你所说的——幸福!我现在,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的呼吸一顿,定定地看了我半响,他猛地地下头,将滚烫的唇盖在我的面颊上,轻轻辗转,吻去泪痕。
他的嘴唇仿佛天空坠落的最轻柔的樱花花瓣,一点点划过我湿漉漉的眼睫,我因为紧张而凝住的鼻翼,还有我充斥着血腥味道的唇角——
就在那花瓣向中间移动时,我倏然扭转头,躲过了他。
他微微一愣。胸膛起伏中,他的声音略带暗哑:“怎么了,芷儿,你不喜欢?”
我窘迫地低着头,定定地盯着自己凌空颤抖的赤足:“我今天把Andy咬出了血,仙子啊嘴巴里——很脏!”
他握着我肩膀的手有些发颤。
沉默了半响,他的声音中染上了浓浓的痛悔:“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心好像被利刃割了一下,我忙转过头去辩解:“不是的……”
还未等我将这句话说完,眼睛里闪着异样的神采,他倏地低下头——
用滚烫的唇擒住了我。
整个世界都没了声响,只剩我的一颗心在天地间咚咚乱撞。
星辰万物在这一瞬炸裂,爆出滚烫灼人的金色强光,我的身体被这万丈光芒穿透消融,碎成了数亿粒微不足道的尘芥,不辨方向地在亘古宇宙中随风飞舞。
宇宙深处慢慢出现了一个好似六芒星的亮点,那个亮点越变越大,越来愈近,近得每一粒尘埃都看得清那闪耀着金光的六翼。
通体罩着比星辰更加闪耀的金光,他,俊美如神,只一眼波流转,便将散落四处的尘埃重新合成一个懵懵懂懂的我。
他俯下身体,向我伸出修长的手,指尖荧光闪烁,仿佛那上面托着冬樱花瓣上的晨露,我惴惴不安地将颤抖的指掌伸过去——
他的手掌倏地握住我,六翼震动,风声呼烈,慢慢升腾。
宇宙重生,樱花以光速生根、发芽、开花、飞落,重复了几千几万遍而毫不厌倦。
我被他震动金翼带入高空,呆怔间,雪白的花瓣已是满天飞舞,绕着我和他不住升腾、盘旋……
不住喘息着,他用双手轻轻捧住我的脸,指尖轻颤。
我抬高手臂,抚上他的手背,慢慢睁开眼,光芒溢满视野。
他眼中的光。
我生命中最闪耀的光。
原本已消失许久的鳄鱼嘶鸣突在此时响起,而且听那响声居然已经是在这棵树附近。
我心惊胆颤地仰望他,他的脸上掠过一丝阴霾:“它还真执着,估计是饿了,看来Andy那个混蛋还活得好好的!”
我屏气凝神地躲进他的怀抱,缩回悬空的双腿,再不敢说话。
由远及近,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好似有什么重物在地面上无情地拖过。
银色的月光越来越盛,透过枝蔓,坚定地照在树前的一片空地上,画出一个白茫茫的光圈,好似舞台上最柔和的光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