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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芝!”女人的声音也颤抖着,仿佛被人侮辱的,是她,不是我。
你们都是怎么了?
唇角颤抖着,可是我仍旧微笑着:“维多利亚,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她吃了一惊,显然没料到我居然会知道这个事实,匆忙中,她忘记讲中文:“你不要诬陷我,这事与我无关!”
Andy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他讲话的时候还在不住地倒抽冷气,想必是痛得要命吧,毕竟是耳朵那么敏感的地方,“Nicky,你别被这个婊子给骗了!你和Victonia在外面,她突然开始挑逗我,你也知道,我是个男人……”
束缚着我手腕的东西被人解开,身体被人扶起,肩膀被人围上了一件丝质的衣服。
感觉到那衣服上的寒冷,我条件反射地打起了哆嗦,却在下一秒被人给拥进了温暖的怀里。
那股熟悉的体香就像根导火索,彻底引爆了我凝聚在四肢血脉、每一个毛孔里的恐惧、屈辱和愤怒,我沙哑着嗓子尖叫起来——
刺耳的尖叫声撞击着屋顶,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想停下来却无论如何也收不住。
丁书琪的胳膊越收越紧,勒得我浑身的伤口都刺痛起来。
他附在我的耳边,低低地、不住地唤我:“白芷,白芷,白芷……”
我的嗓子喊道破音,可是被他用手臂紧拥着、被他用体温保护着、被他用手掌轻拍着,眼前却一点点地明亮起来。
抬起头,我看见一张惨白的脸,一双蕴满了痛苦情绪的黑眸,一张失了血色不住颤抖的嘴唇。
伸出肮脏的右手,慢慢抚上那张在心里描绘过亿万次的脸,慢慢地抚上每夜贪看过无数次的侧面,我张了张嘴:“丁书琪,还好,你总算来了。”
却无声。
他倏地缩回一只手,覆盖住我停留在他面颊上的颤抖指掌。
他的眼底朦朦胧胧洇出一层薄雾,长睫翕动中,那层薄雾盘旋破碎,顺着他温暖的脸颊滑进了我的掌心,烫得我手指痉挛。
“别哭!”我哆嗦着嘴唇,贪恋地凝视着他。
仍无声。
他咬住嘴唇,黑瞳蓦地紧缩,静静地看着我。
在那双越来越湿的黑眸中,我看见自己的影子在摇晃,仿佛湖边的一株樱花投在湖心的倒影。
微风过,花飞满天。
泪落,长发散乱。
“白——芷!”他沙哑着嗓子,两个字被念得断断续续。
窗口一阵海风吹过,将我的长发发梢吹到了他的脸颊上,两个字却在一秒内就被吹得零落不堪。
可那两个字却在这一秒内被刻在我的心上。
“我——在。”颤着嘴唇,我回应着。
我不能笑,我的牙齿上一定沾满了肮脏的鲜血。
可是,我克制不住,我想笑。
他在念我的名字,他的眼睛里果然有我。
“Nicky,我们走吧!跟我们离开这里!”维多利亚尖利的声音蓦地响起。
回过头去,看着那个美丽的鬈发女孩,丁书琪的声音变成了北极的冰川:“你自己走吧,我要留在这里!”
维多利亚和我同时睁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
一句是尖利的英文,一句是无声的中文,含义却相同。
“我说——”低下头,他温柔地看着我,“我说,我不会离开你!”
心跳剧烈得仿佛要挣脱出胸口,我的眼前一阵晕眩。
他握着我的手,深情款款地凝视着我继续解释:“因为我有恐高症,不能坐直升机!”
我又一阵晕眩,这次是气的。
“那,Nicky,我们带白芷离开这里。只要她离开了,玛丽一定会派人来接你的!”维多利亚不死心地继续劝说着。
我哆哆嗦嗦地将身体藏进丁书琪的怀抱深处:“别、别把我交给他们!”
没听见我说话,丁书琪却用双臂搂紧了我的身体,然后语气坚定地说:“她和我在一起,别再说了,我送你们出去!”
低下头,他重新看着我,柔声道:“别怕,我送他们离开,然后就回来陪你!”
我用手指牢牢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衫,就是不肯松手。
他的嘴唇弯了起来,那张面容闪亮得就像我梦中的天使,尽管那个天使断了翅膀:“白芷,我不会离开你,相信我。”
又痴痴地凝望他一会儿,我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指。
Andy站在一旁捂着血流不止的耳朵,痛得龇牙咧嘴,但他湛蓝的眼睛却像最冷酷的魔鬼般盯住我。
我冷冷地回望过去,他的身体猛的一抖,随即他便一马当先带头走了出去。
维多利亚的琥珀色眼睛里射出仇恨的光,她高耸的胸脯一上一下起伏不停。
看看两个男人走到门外的背影,她恶毒地冲我一笑,脸上全是威胁的味道,这让她那张美丽的面孔失色不少。
我弯弯眼角,张开嘴一字字道:“维多利亚,今日之辱,不敢忘!”
她呆怔了一瞬,接着便掩唇冷笑道:“泥真的以为Nicky会喜欢泥?他只是同情泥!”
眉梢一挑,我笑得更冷:“我等着看你粉身碎骨!”
她被我看得后退一步,过了一会儿方才强作镇定:“泥自己留在这里好好做梦!”
不等我再还击,她脚步慌乱地向外跑去,边跑边用英文喊:“Nicky,我脚腕好像崴了,你扶着我!”
透过窗口,我看见丁书琪没有回头,他只是紧随Andy的脚步向停泊在海边的直升机那里走去。
悲喜交加地坐在地上看床脚的影子一寸寸地在地上移动,我拉严身上披着的衬衫,捂住胸口——
他方才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离开我?
是我所理解的那个意思么?还是,他真的如维多利亚所说,他只是同情我、可怜我,想留下来照顾我?
心里就像有一锅煮沸了的水,不住地翻滚着泡泡,我拼命地压上锅盖,泡泡却越滚越激烈,眼见着就要扑出锅沿。
就在胸口快被越来越浓烈的情绪撕扯成碎片的时候,海滩上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猛地抬起头,顺着窗口看去——
Andy正双腿跪伏在椰林深处的白沙上,上半身被穿着白衬衫的男人狠狠地压在碧蓝的海里,他的双臂挣扎着撕扯丁书琪的衬衫,那件衬衫“唰”地一声被扯裂——
丁书琪的双手却坚定地死死摁住那颗沉浸在海水中的头颅,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维多利亚哭着在他身旁拉扯着他这几日变得格外有形的手臂:“Nicky,你这样会杀了他的!”
丁书琪沉默着一把推开那个哭泣的女人。
沉浸在海中的头颅趁机抬起,呛咳了一声,丁书琪随即收回手臂又将那颗头颅摁回了海水里。
我拼尽全身的力气,扶着床杆勉强站起。
扶住墙壁,我光着脚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去。看着门外反着强烈阳光的白沙,我头部一阵晕眩,左脑的鲜血仿佛也在滚滚而落。
沙哑着嗓子,我的声音微弱得连自己都听不清:“丁书琪,松手!”
丁书琪却仿佛在充斥着整个世界的噪杂声中听见了我,他猛地扭回头看着我,高叫道:“你别看,你回去!”
我摇摇头,伸手扶住越来越沉重的脑袋:“不要,丁书琪,松手吧!”
他的眼里闪过如刀似剑的恨意:“白芷,你乖!你回去,不要看!”
被他推倒在一片白沙中的维多利亚哭号着抱住他的腿:“Nicky,我求你放过Andy吧!”
丁书琪手上使劲,然后扭过脸去冷冷地看着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鬈发女子,一字字道:“维多利亚,我今天才真的认识了你!”
一头亚麻色的长发被海风卷得纷乱,那个女孩睁大了琥珀色的双眼,骇然地看着他,连哭泣都忘记。
碧蓝的水面上,白浪翻滚,偶有一片过路的白云将身影投射在跳跃着的粼光中。
远处,有块黑色的影子在迅速地向海岸逼近。
我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尖叫一声,强撑着颤抖的双腿跑向丁书琪。
披在我身上的他的衣衫坠落半空,再随风飘远……
风之冬樱 Spring 82 一生一世(1)
波光粼粼中,远处的一块黑影慢慢逼近孤岛。我初时以为那不过是一片过路的云彩投下的阴影,定了定神,方才发现那黑影居然立在水面之外,似有鳞片映出点点阳光。
不好的预感紧紧地攥住了我,我哆哆嗦嗦地用手指着那片影子跑向黑发飞扬的男人:“丁书琪,你看水里,那是什么?”
听见我的呼喊,跌坐在地面的维多利亚终于恢复了神智,她不明所以地 望水面,然后便是一声惊恐的尖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