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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鞋帮子前面从上到下系着犹如绑腿的鞋带,显得十分紧密牢固,完全可以胜任翻山越岭的工作。
“是西夏的‘步拐子’!”站在李平旁边的阿里以一种奇异的腔调说出这些人的来历。
“是西夏人?”李平有些意外的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看向阿里,“听说这些西夏‘步拐子’最善于翻山越岭,是西夏人手中的一支王牌,怎么会到这里来?”
阿里没有回答,李平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好家伙,竟然还想突围,传令,发信号!”
随着李平的一声令下,三道红色的烟火突然在夜空中爆炸开来,以这个为信号开端,夜空中顿时到处是呼啸的炮火和燃烧的火箭,还有闪烁着各自特有光芒的火器在夜空中挥洒着自己独特的风光,一个接一个的山梁都迅速陷入火海中,燎天的火势将夜空透射成一抹艳红。
平静的山梁顿时成了吞噬生命的地狱,无名的枯草杂树也成了要命的无常,放眼望去,整个山峰上到处充斥着喊杀声,惨叫声,破空声,还有剧烈的炮火声,真是声声惊心,个个动魄,已经让人分辨不清这里到底是不是森罗地府。
随着西北山坡上的大火焚烧,原本想偷袭宋军的步拐子此刻已经陷入前无进路,后无退处的绝境,狭窄的山梁上到处是惊慌失措的西夏人,而对面的山坡上,无数的宋军正严阵以待,按照各种火器的有效射程,布成严密的阵型,不间断的向着他们发射着索命的利器,各种火器布成一道密集的火网,不仅捕杀着他们这群陷入罗网中的鱼群,顺便还将他们和宋军联系的山谷给掐断,让他们连贴近攻杀的机会都没有。
最为恐怖的还是从宋军阵地后面不时飞过来的火炮,当巨大的铁球落在拥挤慌乱的人群中时,造成了不能想像的惊人伤亡,大批的尸体被轻易的撕扯成碎片,在剧烈的爆炸中,飞舞的肢体带着抛洒的鲜血,呈现出一面倒屠杀,让这群妄想偷袭宋军的军队一步步的走进灭顶的深渊中,等待着最后的覆灭。
成群成群的战士犹如被割倒的麦子,在激烈的爆炸声中销声匿迹,曾经在战场上屡建奇功,功勋赫赫的步拐子遭遇到他们从来没有经受过的剧烈打击,在宋军这种完全以火器为主的攻击中,他们以往仗以荣立功勋的技艺和武功完全没了用武之地,大部分的战士连敌人的面孔都没见到,就不明不白的葬身在西北的高原上。
在以往生死搏杀中锻炼出来的绝技,连展现的机会都没有,已经经过血火铸炼的兵刃,连出鞘的时间都欠缺,伴随着不甘心的惨叫声,永远的停留住,再也没有显摆的机会,在这里的遭遇,已经超出了他们对火器的认知,直到他们临死前的一刻,还不敢相信,宋军的火器真的犀利若此,已经到了一个人力不可能抗拒的阶段,以往的光荣和经验,被翻涌的泥土所覆盖,只留下给人无尽思考的鲜血和残骸。
很明显,宋军在这里伏击他们是经过周密的部署和计算,而且还经过了精心的准备,这支陷入埋伏的西夏军,无论向什么方向突围,总是会被大火截断进路,甚至不少人看到泥土都燃烧起来,似乎整个天地都可以燃烧,让他们不知道什么地方才是安全的。
部队前锋在大火中苦苦挣扎,而中军部队不仅要承受烈火和大炮的袭击,还要应付不断飞射过来的火箭毒弹,不仅不能对前锋提供支援,甚至连调动迎敌的时间都没有,整个中军都成了一锅正被烈火炖的不断搅动的稀粥,慌乱的情况足以让任何意志坚强的人绝望。
很快,这支陷入绝境的西夏部队就出现崩溃的迹象,到处都是无头苍蝇一般乱窜的战士,整个队列也出现溃散的趋势。他们并非是不勇敢,也并非是不敢死战,可是面对满目的大火,再勇敢的士兵也知道,他们将要面对什么,而他们的主帅面对这种情况显然不能给他们以信心,在死亡和慌乱的情绪中,他们无意识的行为,进一步的加快了部队覆灭的时间,甚至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一切都在眨眼间发生。
相比较于前军和中军,这支西夏部队的后军情况稍稍好一些,虽然后路被大火截断,但这里却有一条小溪,溪水不大,可也足以短暂的阻拦住火势的蔓延,让他们有一线逃离的生机。
而在此刻,不用将领的督促吆喝,这些战士都蜂拥向这个唯一的缺口,神情惶恐,队列散乱,一眼看上去,到处都是狼奔鼠突的人群,完全看不出,这些只顾逃命的人群在不久前还是军纪严明,战功卓著的精锐部队。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波荡夜空的战鼓声响起,深沉而厚重,有若死亡的旋律,又似毁灭的悲歌,无数的宋军战士伴随着高昂的鼓声,从壕沟中,从山峰上,甚至从泥地中冲了出来,有若神兵天降,嘶喊着,高叫着,杀向了这群侥幸逃生的敌人。
在密集的箭雨和犀利的近身火器中,让这群惊魂未定的敌人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马上就又要面临更凶猛的攻势,其威势足以让这群早已胆寒的战士束手就擒。
看着眼前如狼似虎的宋军,听着身前战友绝望的临死哀号,不少人的抵抗斗志被消散了,他们的心志被这种绝望的处境完全摧毁,在这种没有任何悬念的死亡战斗中,他们都知道,结局一早就注定,他们连万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
“乒,乓,……”不知是谁第一个丢掉了兵器,总之,不到片刻,正在冲杀的宋军战士突然发现眼前的敌人都矮了一截,在惊讶中,他们发现,面前这大片大片的敌人竟然都抛弃了手中的兵器,带着放弃一切的冷漠与悲哀,双腿跪地,静静的等待着敌人对他们命运的处决。
他们投降了!
这个结果多少让这些热血沸腾的宋军战士意外,甚至不少战士怀疑他们是诈降,一连砍死他们多人之后才被军官制止,而面对宋军战士屠杀自己的战友,这些西夏战士的眼中只闪过深切的哀怜,但也只有哀怜而已,没有一个人愿意捡起被自己抛弃的兵器,还生怕对方误会一般的将头死死的低下,完全一副束手待屠的模样。
这里的情况很快就被传到李平那里,听到传信兵的汇报,李平沉吟片刻,突然问阿里:“这就是西夏的精锐部队?”
阿里的面容抽搐了一下,牙齿狠狠的咬住嘴唇,只到感到满口血腥味之后才苦涩的说道:“以前是,在投降蒙古以后就不是了!”
李平了解的点点头,对阿里如此痛苦多少有些不解,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冷静的下达命令,让部队开始打扫战场,接收战俘,他有个感觉,这批战俘似乎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情报,所以他交代了一声,就亲自在余烟缭绕的战场提审了几个战俘。
片刻之后,他就面色大变,将余下的任务交给阿里负责之后,自己亲自前往中军大帐去汇报情况。
“末将可能查到向士壁马光祖二位将军的下落了!”
李平迎面第一句话就让正准备听他汇报战果的师梦龙向云涛二人面面相觑,片刻之后师梦龙才问道:“你知道他们的下落?难道说这支自不量力的西夏军和他们有关?”
李平停了一下,冷静的说道:“末将查探到,这支妄想偷袭我军的部队正是西夏赫赫有名的步拐子,此部战士最善于爬山越岭,曾经多次凭借西北的山势伏击宋金两国,而且多有战果。可是此部在半年前的夏蒙贺兰山之战中被蒙古所围,后血战不得逃脱下降于蒙古。这次他们就是奉有蒙古大酋铁木真之令,凭借他们对西北地理的熟悉迂回偷袭我军。”
“李将军,这件事情虽然极为重要,但似乎和马,向二位将军无关,不知你先前所说,到底何意?”向云涛似乎有些明白他要说什么,故意开口引导他继续说下去。
李平继续说道:“这支西夏部队被我军伏击后,虽然开始有些抵抗,但在我军大举进攻下,心志被夺,纷纷归降,末将于是提审了一些俘虏,从他们的供述中,末将查探到,他们在前来偷袭我军的途中,曾经意外发现了一支迷路的宋军,交战之下,这支宋军不敌,被迫逃往西边的森林中。根据他们的讲述,这支宋军的装束和我军以前的装束一样,末将怀疑这支部队就是仍然没有换装的川中宋军,在结合向士壁,马光祖二位将军离奇失踪的事情,末将大胆猜测,向马二位将军或许是因为迷路而偏离了行军路线,被这支西夏降军所伏击,被迫撤离,故而和我军失去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