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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城门陷入混乱后不久,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扬起的灰尘成为一条长龙,直扑徐州而来。
“是金人,是金人,快,快去报告郑将军!”
就在徐州士兵惊慌的喊声中,一队穿着金人服饰的骑兵已经冲到城门口,然后马不停蹄的直接冲击起城门来,不论敌我,完全没有任何顾忌。
一时之间,徐州城门处尸横遍地,血流成渠,倒地中刀的不计其数。
等徐州守将郑衍德接到敌人进攻的消息时,城门已然失守,大批的金人如同潮水般的冲进徐州,顺着各条道路冲向徐州城的战略要地,将守军分割包围起来。
郑衍德率领一部分士兵前往阻击,但收效甚微,潮水般的敌人不断的涌来,一连数个城门都易手。
见到如此,郑衍德推断出这次金人偷袭的部队已经过万,以徐州只有三千的守军根本就已无能为力。
郑衍德当即下令烧毁粮草辎重仓库,然后带着剩余的士兵冲向敌人较少的北门,意图从这里突围。
正午时分,徐州失陷,徐州知府冯杰被俘,守将郑衍德率领一千残兵出逃,未及十里,又被金人伏兵伏击,士卒死伤极多,最后只有百余人跟随郑衍德杀出重围,直奔归德方向而去。
当郑衍德带着残兵到达龙成大营的时候,引起了宋军上下极大的震动,因为徐州是宋军后勤的一个重要中转站,徐州的失陷,使得宋军在整个战略上都处于被动局面,虽然此时还未威胁到宋军的存亡,但时间一长,甚有可能影响到宋军的后勤,到时一切就难说了。
龙成了解了徐州的情况后,就安顿好郑衍德,马上传令召集众位将领到主营商议对策。
龙成面如沉水的看着将领逐一的到来,半晌没有开声,直到所有将领都到齐之后,他才缓缓的开声道:“本将军刚接到一个消息,有一支金人绕到我军背后,袭取了徐州,如今徐州已被金人所占,你们如何看待此事?”说完,他的目光望向那位负责侦察的将领。
虽然心中有所准备,但龙成的话还是让不少将惊愕不已,特别是被龙成注视的那个将领,第一个站出来说道:“启禀将军,属下近日一直加强对金人营地的侦察,确实没有发现金人有何异动,属下怀疑偷袭徐州的金人并非归德的金人,或许是金人皇帝另外派出的一队金人!”
龙成冷冷的说道:“本将军不是要知道这支金人是谁派去的,而是想知道这支金人是如何瞒骗过我军,偷袭了徐州,谁能告诉我,金人是如何做到的?”
场中沉默了好一会儿,彭义斌突然站出来说道:“启禀将军,这些天金人一直在大营中举行酒宴,属下以为这是金人用以迷惑我军,然后趁我军不备,悄悄的派出一军从侧翼绕过我军,袭取了徐州!”
彭义斌的话语刚落,那名负责监视金人的将领就站出来说道:“彭副将此言有误,末将这些日子以来,不仅派人在金营外监视金人,而且在通往我军后方的道路上铺有黄沙,如果有大量金人通过,断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痕迹。此点,末将可以用人头担保,金人绝没有从我军侧翼通过。”这话说的斩钉截铁,使得原本怀疑其失职的将领心中又有了新的疑惑。
龙成考虑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水路上是否有我军的探子?”
“有,属下派出三十多个人日夜监视,没有发现金人使用水路!而且前些日子后方还有战船运粮过来,也无发现金人的报告。”
陆路水路都不通,金人难道是飞到徐州去的吗?
“咳咳!”
就在大营中的将领面面相觑的时候,几声咳嗽声让大家的眼光都注视到季先身上,连龙成都望了过来,轻声说道:“参谋长是否想到了什么?”
季先皱眉道:“季先是想到一种可能,但却不知金人是如何做到的。”
龙成眉头动了动:“参谋长既然有所发现,不如说出来让大家都想想,也许可以找出金人使用的方法!”
季先点点头,然后走到地图前,指着一条河流说道:“我怀疑金人是从此河北岸绕过我军的探子,在徐州附近找一地点过河,然后伺机袭取了徐州。根据郑衍德将军的转述,可以肯定金人这次行动蓄谋已久,就是不知金人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计划的。”
这话让大家眼前一亮,都仔细的注视了一会儿地图,当看到季先在地图上画出的一条路线图,大家就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其实说穿了,金人的把戏也很简单,先是在黄河南岸吸引住己方的注意力,然后派出军队秘密渡过黄河,从北岸行军到徐州附近,趁徐州无备的时候一举攻克了徐州。
因为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对面的金人吸引,所以才给了金人如此可趁之机,导致了徐州失守。
彭义斌首先开口道:“末将想起来了,在我军攻克京兆府的消息传来后,金人曾经有一些异动,当时金人两个大营的士兵还进行过对调,末将当时就怀疑金人有诡计……”
“彭副将所言甚是,”季先出言打断了彭义斌的话,“金人甚有可能是借哪次吸引我军注意力的机会,另外分出一军离去,然后从北岸绕到我军后方,由此看来,金人这边大营的兵力定然不足,只要我军能有所表现,徐州的金人就会成一孤军,如果其不撤退,就只能被我军围歼!”
龙成开言道:“参谋长的意思是让我军暂时放弃徐州,全力消灭眼前之敌?如此一来,势必会引起一场大战,到时只怕对殿下的计划有碍!”
这话使得大家都有些不敢开言,毕竟对于这次行军的目的,这些将领或多或少都知道点,全面和金人开战,引起的后果不是他们能预先知道的。
就在此时,一声粗豪的声音响起:“龙将军,殿下向来主张争取主动,如今金人如此大胆,我军如果不给予金人以教训,只怕殿下会更不高兴。战天豪愿为前锋,歼灭归德府的金人,以给金人教训!”
龙成看向一脸肃然的战天豪,好半晌才说道:“龙统领求战之心可为全军之表率,但金人既定下此等计谋,归德府的金人岂能无防?如果没有万全之策,我军到时求战不胜,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此事不能不慎!”
战天豪对于这些军略并不在行,但也知道龙成考虑的问题比他全面,想了一下,就不再开口求战。
彭义斌见状,开口道:“既然如此,属下以为我军可否暂时撤退,先回师收复徐州再说?”
看到龙成未答,季先突然说道:“我看此事今天就商议到这里,等有更多的金人情报后再说!”
龙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出言反驳,顺势说道:“今天的军情就讨论到这里,大家先回去想想办法,整顿好队伍!”
见到主将这么说了,这些人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毕竟面前的金人实力不比自己弱多少,要想一口吞下也是很困难,如果战局僵持起来,对宋军更要不利的多。
在这些将领陆续的离开之后,龙成才问季先道:“参谋长为何如此说?”
季先微微一笑:“龙将军请看,我军现在正处于归德和徐州之间,徐州失陷,使得我军后勤出现一些困难,此点金人定然也知道。以金人此次表现出来的水准来看,金人肯定也防备到我军的反扑,如果我军冒失的攻击归德府的金人,可以肯定,我军一定不能占到便宜,但如果我军就这样撤走,无异于承认我军战败,到时你我恐怕也难逃殿下之惩罚,如今之计,唯有反客为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龙成眼神一亮,突然问道:“参谋长有什么办法?”
季先收起笑容,面色严肃的说道:“此次金人能够偷袭徐州得手,主因还是我军有些大意,放在徐州的守军太少,此虽然给了金人机会,但同样也使得我军出现战机。不知将军听说过毕再遇将军‘悬羊击鼓’的事迹没有?”
龙成有些不解的问道:“毕将军的谋略我一向佩服,但此事和眼前之事有什么联系,难道我军真就这样撤退不成?”
季先摇摇头:“我军确实需要撤退,金人此刻偷袭徐州得手的消息肯定已被对面金人知悉,而我军现在能做的,无非就是和金开战,原地不动以及班师回徐州这三途,相信对面的金人也同样知道我军的情况。
无论我军选择那一种,都不能逃脱金人的算计,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学当初殿下一般,反其道而行,借金人的这种认识,将计就计,反算计金人一次,让其知道我大宋的厉害。”
龙成望向对方,语气微微变的有些尊敬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