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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先前地琴音如同一个素装淡雅,身材窈窕的淑女躺在青草地中小睡,那现在就是一条鳞甲闪烁,身躯倒挂的银龙在小河中翻腾跳跃。银龙已经不满足以容身之地,欲翻云吞雾,一飞冲天!只是山势险峻,河道多艰,它不断的奔流着,穿越着,不时发出各种各样的吼声,有的兴奋高昂,有的缠绵细密,宛如一首人生奋进的长歌,回荡在天地沟谷之中……
一时之间,流云走雾,水声震林,让众人不自觉的惊呆啦!
“忽如一日风波起,惊雷阵阵动地摇,和风却被金风替,欲壑难平心望天。”明月的歌声高昂激励,直震人心,琴声也是声声夺命,步步进逼,瞬间将人的情绪拔高,冲上云霄,回荡缥缈!
银龙鳞甲站立,长须倒竖,咆哮着,怒吼着,愤恨着,用尽一切力量向着挡路的山石林木扑去,巨大的力量瞬间撕裂开岩石,摧毁掉林木,但厚实的岩石林木却将其牢牢阻截,让其无法脱身而出。银龙越发暴怒,盘起蜿蜒的身躯,拽带出恶毒的旋涡,鼓起滔天浊浪,凶狠的冲向拦路的山石。一时旋涡重重,震耳欲聋,轰鸣作响中,无数软弱的小石花草被卷进浪底,消失在无边的浊浪之中。
山石如同铁铸钢浇,就算这异常猛烈的恶浪也不能动摇其分毫,反将波涛打的四分五裂,水花四溅,冲势消弭!
银龙起伏着,摇摆着,狠狠的盯着前方的山石,稍稍平复片刻,就又奔腾起来,重新聚集力量,在山石周围盘旋窥视,然后出其不意的再次猛扑而上,但是山石依然,巍然不动,冷漠的注视着低沉不甘的银龙在身前游荡。
琴声再变,一种深沉的悲哀从心底升起,宛转幽细,如泣如诉,让人坐卧不安,哀怨忧心!明月的歌声也再度回荡:“诡波巨浪生湖心,浩浩大地身无依,银龙兴波天颜怒,铁壁深深锁凡尘!”
低回游荡的银龙再也不甘忍耐,激荡起一丈多高的烟波。汹涌澎湃的向着前方扑去。无数的花草木石,被这股波涛所裹挟,向着山石疾驰而来,轰鸣地暴烈之音震地耳朵发蒙,眼睛发直。身不由己的花草木石发出疲惫不堪的声声哀鸣,两岸还未波及的草木也无法掩饰住自己的恐慌。它们躲避着,挣扎着,意图摆脱这骇人地轰鸣,尽量让自己远离已经失去控制的银龙,躲过灭顶之灾!
银龙丝毫不顾忌它们,更不允许它们摆脱自己的羁绊。翻腾的波涛不住的席卷两岸。将无数痛苦着,呻吟着,惨叫着的草木花石推向山石,竟是完全忘了昔日银线水波,草浪花香的和谐温馨。巨浪一波又一波地撞击在山石之上,一浪高过一浪,一击重过一击,最终银龙再也无力翻滚,筋疲力尽地倒在高耸的山石前。再也无法动弹。
残花败草,碎石烂泥堆满了两岸,原本绿草如茵,花香飘荡的人间美景不再,只留下一片残破与凄凉!
“千花万草成败叶。绿波无踪太平消!寒风过处戚戚诉。阳光不见见血光!”
和着歌声,琴声迅即拔高。却在最高一点上嘎然而止,一股凄凉的余韵飘荡而去,抚摸进众人的心房。一时只觉悲从中来,肝肠寸断,晶莹的泪水自眼角滑落,一种感同身受的悲戚弥漫在整个身心,留下无尽的惆怅!
“可是皇后娘娘过来?敢问是何人应歌?”两声清脆的询问自高台飘下,让众人神智一清,顿时回醒过来!
“正是娘娘,应歌是明月冒昧,让风大家见笑!”明月顺音开口,让身边地卓妙姿也是一震,暗叫惭愧,竟被琴声迷的不辩东西,还要明月出声提醒!
卓妙姿抬头看看高台,还没说话,风飘然已经惊奇的咦了一声:“原来是歌声被陛下许为天下第一的明月姑娘,难怪,难怪!娘娘请稍待,飘然马上就下来!”
卓妙姿此刻反到不好开口,暗自想到,昔日听风飘然的琴声,虽然也是沉醉其中,不可自拔,但也未有如此沉迷,竟至不闻外物,今天如此失态,难道是因为琴声中加入了明月地歌声?说起来,明月地歌声自己好像并未听的太清楚,只觉得好听,美妙,和琴声配合地丝丝入扣,互为补益,将音乐的表现力推向一个更高,更动人的境界,难道这就是明月歌声与众不同之处?
沉思间,风飘然已经走下天音台,目光流闪的在明月身上转了一圈,首先对卓妙姿行礼道:“风飘然见过皇后娘娘!”
“飘然不用多礼,这位就是明月姑娘,她的歌声,嗯,很好听!”卓妙姿一边扶起风飘然,一边介绍着明月!
明月未等风飘然说话,先见礼道:“明月见过风大家,早就听闻风大家的天音古琴为世间天音,今日听闻,方知所言不虚!”
风飘然淡淡一笑:“明月姑娘实在太客气啦,在你的歌声面前,飘然岂敢称为大家?若不嫌弃,叫我飘然就是!”
卓妙姿惊异的看了她一眼,虽然风飘然一贯表现很平和,但只有接触过她的人才知道,她其实是个很骄傲的女人,不是说她对人骄傲,而是对自己的技艺骄傲。赵昀和卓妙姿不算,建康皇宫中的大小乐师数不胜数,但能得她允许叫她飘然的不过四人,这几人全都是音乐领域出类拔萃,成家立派的人物。其他人,包括念雪,都只能叫她风乐师,这也算皇宫中心照不宣的事情。
明月显然没意识到,她的无意高歌,已经让风飘然对她另眼相看,不过她还是顺着风飘然的意思,嫣然一笑:“既然如此,飘然姐姐也直接唤我明月,可好?”
“明月原来也是直爽人,今后我们可要多多走动,飘然还有许多问题要像明月讨教!”
“那里,在姐姐面前,明月实在惭愧。只要姐姐相问,明月当知无不言!”
风飘然和明月相视一笑,都感到对方那种洒脱和坚持,这是同为知音的心灵默契,不用语言,不用交流,彼此之间自有一种领会于心的明悟!
“好曲难谱,知音难求,既然你们能够在皇宫相逢,也算是缘分,这样吧,明月,我看你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不如你就搬到飘然这边来,也可多些时间彼此交流!”卓妙姿何等眼力,从她们两人互相敬佩渴望的眼神中,就知道她们对彼此的造诣已经心悦诚服,索性再做了个顺水人情,让风飘然和明月高兴不已,齐齐道谢!
说了一会闲话,卓妙姿突然问了一句:“飘然,我听你前半段曲子温和欢快,为何后半段曲子凶恶悲伤,还有一种杀伐血气,金戈铁马之音,难道你有什么伤心事吗?”
明月睁大双目,看着风飘然。她虽然和着她的琴声唱出歌声,但那只是因为她的歌唱造诣达到了这个境界,顺着风飘然的琴声自然而为,却对为何如此,有些不理解!
被两人盯着的风飘然微微露出一点不安,踌躇片刻才低声说道:“飘然其实也不知为什么,本来今日夜色迷人,飘然心生乐音,故而来到这高台抚琴,却在中途,感到天地血腥之气大盛,冥冥之中还有杀机隐伏,一时心神动摇,不由自主的弹出此音,若要飘然说出所以然,飘然也感茫然!”
卓妙姿听的微蹙眉头,反到是明月想了想,肯定的说道:“明月可以感受的到,姐姐的琴声和天地之音有着一种玄妙的联系,具体如何,明月也说不上来,只是可以肯定,姐姐的琴声和这茫茫天地似乎可以应和。或许就是这样,姐姐才至如此!”
风飘然默然片刻,长叹一声,点头道:“也许就是这样。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或许这正是天地给以我们的警示!”
卓妙姿想了想,也接话道:“飘然你的琴声,一向是以人心表达天音,如今这种情况,当是传说中的天人感应。曲声未有星宿换位,当不是天灾,虽有银龙,却未离水上陆,也非地动。银龙兴波作浪,欲借水翻身,却被山石高崖所阻,正合天地反覆之意,难道是人劫?最近建康还的确有些波荡!”
风飘然和明月都沉默下来,对于建康的波荡,她们两人或多或少的都知道些,可她们同样有自知之明,这种事情不是她们能插言的!
卓妙姿也没想过她们会说出答案,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和她们聊了一些别的。最后觉得站着说的累,就去了一处暖亭,继续谈论着彼此感兴趣的话题。
三人正谈的高兴时,一个英姿飒爽,眉眼清晰的女剑士走了过来!
一看到她,卓妙姿脸色微微一变,明月和风飘然也敏感的明白过来,不等卓妙姿开口,就双双告辞离去!
“菊,有什么事情吗?”卓妙姿目送二人离开后,才转过目光,看向菊!
“司马总理和叶掌院联袂求见,一定要单独面见娘娘,据说有要事相商?”
卓妙姿沉吟片刻,问了一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