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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一个裨尉打扮的军官正在喊话:“相爷的命令你们都听到了,就不要再负隅顽抗了,要知道刀枪无眼,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参加下月的大比呢?”
举子阵中的辛骊桐高声回道:“我们的态度也早说明白了,中书省下得是一道乱命,我们京中举子准备公车上书,请求朝廷重新商榷此事。在这之前,请这位将军行个方便,暂缓执行此命。”
所谓公车上书,乃是汉唐时期的太学生,对时政民情有什么看法时,采用联名奏章地方式,直接向朝廷表达意见。此法在汉朝时常用到。但唐朝时,诸生采用此法反对武后登基,遭到了严酷镇压,上千士子悉数杖三十、流徙千里,除了些许福大命大造化地。撑到了开元年间得以获释之外,其余的尽皆死于非命,下场悲惨至极。
之后四百年,便再未有士子敢采用此法,公车上书四个沉甸甸的大字也渐渐湮没在历史长河中,那兵马寺的裨尉自然也无从知晓,闻言纳闷道:“什么公车上书?听说去年有个挨打地郎官叫公车商书,你们说得是他不?”说着哂笑道:“一个小小地郎官可不济事,你们至少也得找个尚书侍郎才行吧。”
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两边人层次差的太远,根本没法沟通,辛骊桐只好尽量直白道:“我们要找丞相大人请愿,请诸位军爷先不要驱逐这些难民。”
那裨尉这下听明白了,但脑袋依旧摇得跟拨浪鼓似地,粗声道:“本将不管你们要做什么,但军令如山。这些人是必须要撵走的。”说着一挥手中的马鞭,大声道:“我数到三,再不让开就莫怪我翻脸了。”举子们一阵恼火,冷笑道:“我们乃是堂堂正正的举人,是不受刑拘的,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那裨尉也冷笑道:“本将又没打算拘你们,我只需把你们撵开就是了。”说着沉声喝道:“一…二……三……”见居然无人让开,裨尉也恼了,咬牙道:“来人,把这些举人老爷驾到一边去!”
举子们听了登时火冒三丈。挺着胸膛怒目而视,口中还愤愤道:“天子脚下,竟敢尔尔,到底还有没有王法?”倒把逼上来的兵士唬的不敢出手。
那裨尉见这些举子如此不知死活,狠狠一抽手中地马鞭,高叫一声道:“王法?爷爷我们就是王法!动手!”听上官又重复一遍命令,兵士们不再犹豫,伸手去拖拽辛骊桐等人。
可怜这些士子们手无缚鸡之力,怎能敌得过这些膀大腰圆的兵士,几下便被人扯得东倒西歪。眼看就要被抵挡不住。他们身后的难民终于憋不住了,一个牛高马大的汉子怒吼道:“怎能让举人老爷们替咱们这些穷汉挡灾呢?”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一边应和声:“保护举人老爷!”便有数不清的灾民挺身而出,将那些风雨飘摇中的举子拉在身后,与巡查寺、京都府的兵丁扭打在一处。
那些兵丁一见对方换人了。心道:若是那些举子我们还会缩手缩脚。但打杀几个穷鬼又算得了什么呢?想到这,立刻放开了手脚。舞动着手中地水火棍,毫不留情的往难民身上招呼。
那些棍子乃是实心硬木所制,寻常人一旦挨实了便是筋折骨断。在这些官差一番不留手的殴打之下,顿时有几十难民被打倒在地,惨叫声、咒骂声、呻吟声混杂在一起,场面顿时混乱极了。
涂恭淳等人再也看不下去,刚要上前与那裨尉理论,便听到边上有人大喊道:“中都府的小子听着,府衙遇袭、大人下令速速回援,还不跟我回去!”中都府的官差听到是府里的王捕头,一齐吆喝一声便潮水般退去,把兵马寺的兵丁晾在了场中。
趁着这些兵丁愣神的功夫,辛骊桐等人又把难民拉到身后,重新用身子护起来,目眦欲裂的朝那裨尉大喊道:“尔等今日所为必将永载史册!遗臭万年!”要不怎么说书生意气呢?这些人心里气急了,那是一句软话也说不出的。
裨尉大人正因为京都府衙役不仗义地撤走而窝火,闻言更是气的七窍生烟,将手中马鞭一甩,高叫道:“拿下、拿下、统统拿下!”
兵丁们上前便要将其捆绑拿下,但难民们那里肯答应,又挤到前面护住这些举子,双方终是厮打起来……
第六卷 【云诡波谲】 第三五八章 京都变奏曲之诸方
更新时间:2009…1…11 21:35:45 本章字数:5439
“什么都略懂一点,生活就会更多彩一点。”乐布衣一边轻摇羽扇,一边将手中的棋子落下。
秦雷盘腿坐在他的对面,一边随手炮五进二,微微哆嗦道:“天气这么冷,为何还要扇扇子?”众所周之,他对冬天扇扇子深恶痛绝,但对方是乐布衣,他也不好用强。
“我需要冷静一下。”乐布衣一本正经答道:“说实话,自从那天回来以后,在下的脑袋一直嗡嗡作响,连思考都很困难。”这问题秦雷问过许多人,只有乐布衣的答案让他无言以对,只能任由他继续扇下去。
边上观战的馆陶不明白道:“思考要用心,该脑子什么事
乐布衣摇头笑道:“若是用心思考,那还要脑子做什么……”
馆陶忧虑的望了他一眼,心道:这次可真是得不偿失,乐先生怎么就彪乎乎了呢?
秦雷却知道乐布衣说得是大实话,只是现在没人听懂罢了。微微一笑,继续投入楚河汉界的纷争。
馆陶见两人都不说话,只好继续低头观棋,却见秦雷今日的棋风大变,不急不躁、绵里藏针,一个劲的拐角马、穿宫炮,只是不与乐布衣正面交锋。
乐布衣拿起自己的一个,在手中摩挲笑道:“王爷是打定主意以柔克刚了,”说着将那棋子向前提了四格,沉声道:“在下要捉您的马了。”
秦雷算计片刻,摇头笑道:“这个子不能让你吃了,待会还指望卧槽马将你军呢。”
正说话间。沈冰轻手轻脚走进来。恭声道:“兵马寺的人将辛骊桐等一百多名举子拘捕起来了。”
秦雷闻言放下手中的棋子,轻声道:“有没有伤亡?”
沈冰摇头答道:“士子没有伤亡,难民倒是被打伤了百十个。”
秦雷皱眉道:“商德重呢?”
“他们正在联络各地举子,商量着如何营救呢。”对中都城地悉心布置,让沈冰可以在最短时间内了解到所需情况。
闭目思索一会儿,秦雷轻声道:“他们会去找文彦博要求放人地。”
沈冰轻声道:“文相爷晚上要宴客。”
乐布衣闻言拊掌笑道:“这就是天做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对王爷的仇恨已经冲昏此人的头脑,不大可能会理那些士子啊。”只要一提起文彦博,乐布衣便满嘴的阴损刻薄。
秦雷微微皱眉道:“告诉头狼。让他相机抛出那东西,孤需要一次大爆炸。”顿一顿又道:“让那个倪巴合适的时候也露个面,再给加加码。”
沈冰沉声应下,又听秦雷吩咐道:“要保证那些士子的安全。”
沈冰听了,沉默片刻才道:“事态已经很难控制了,毕竟……我们是不能露面的。”
乐布衣也轻声道:“既然已经发动,就不要太在意伤亡了。以达到目的为重。”
秦雷双眉拧成个凹字形,摇头道:“不行,这些人是经过洗礼的,比一般士子要纯得多,损失太多就得不偿失了。”自从定计对付文彦博以来,秦雷便总是面临这种两难的选择……这就是自相残杀地恶果。
馆陶在边上喟叹一声,轻声道:“王爷,唯求尽快达成目地,这样对大秦的损伤才会小些。”屋里四人,居然有三人反对秦雷的意见。这让他不禁眯上了眼睛。
虽然有些不快,但三人都是他的左右臂膀,意见该听还是要听的。刚要妥协似的点点头,便听石敢在门外低声道:“王爷,秦守拙求见。”
秦雷点点头,把手中的棋子往桌上一扔,笑道:“孤去见见他。”正感觉憋屈呢,出去透透气也好。便穿鞋下地,与石敢一道去了前厅。
屋里地乐布衣三人面面相觑,心道:什么人呀。说不过就跑……到得前厅,一番行礼叙座之后,秦雷与秦守拙简单寒暄几句,便问道:“守拙老哥前来所为何事?”
秦守拙知道王爷行伍出身,最讨厌别人拖泥带水、拐弯抹角。于是直接道:“回王爷。卑职前来向您讨个人情。”
秦雷淡淡笑道:“只管说,能办到的孤一定办。”
秦守拙对秦雷这种大家风范极为心折。拱手恭敬道:“今日卑职与那群学子略有接触,发现他们不仅立身颇正、而且十分的务实,正是我大秦明日复兴所需之人才,卑职求王爷为我大秦未来计,设法保住他们。”
秦雷闻言双目一亮,颔首笑道:“想不到你会说出这种话,说说看,你是怎么看这事儿的?”
秦守拙毕竟不是秦雷的心腹,是以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