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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好个不知羞的小丫头啊,才这么丁点儿大就想嫁人了,嗯?”表哥嘲笑着刮了刮我的小脸。
“哎呀,那您到底是要不要嘛!”我羞得烧红了小脸,一跺脚,对他娇嗔道。
“要要要,等你长大了,我就娶你做我的新娘子,成了吧?”他伸手随意的扯了扯我的小辫子,笑呵呵的说,“走,跟我一道玩儿去!”
也许这只是他一句无心的戏言,可我却是深深的铭记在心,期盼着自己快快长大,可以做表哥的新娘,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自从他十四岁那年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他整个人就全都变了!那时候我年岁尚小,说实在的,我至今也没能彻底弄明白那件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只知道表哥有一次酒后乱性,竟宠幸了皇上御前的一个女官,还让她怀有了身孕!
其实,一位皇子阿哥宠幸了一位女官,这在宫中原本并算不得是什么违犯宫禁的大事儿,且他也已到了该纳侧室的年纪,皇上起先也没对他怎么样,就顺水推舟的给表哥下了道婚旨,让他干脆就娶那个女官为庶福晋,可表哥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抗旨不遵,怎么也不肯答应,结果惹恼了皇上,被罚去奉先殿跪了一整夜思过。
次日皇上将他召去,问他跪了一夜后是否回心转意,可想通了没有,可谁想表哥他仍然倔强的不肯应允,还出言顶撞皇上,也不知道他究竟对皇上说了些什么忤逆的话语,竟惹得皇上龙颜大怒,责令太监狠狠的打了他五十板子,让人将他抬回了延禧宫,说是让姨妈好生的劝劝他。只见表哥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白着一张俊脸虚弱的躺在床上,姨妈望着他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心疼的直掉眼泪,苦苦的规劝他顺从皇上的旨意,别再继续忤逆皇上,可表哥就是死活不肯松这个口,还说口口声声说什么即使皇上活活打死他,他也绝不会娶这个女人什么的!
我站在一旁瞧了也是心痛不已,见表哥仍然执拗的要跟皇上较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身子现下已是如此虚弱,若是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再传入皇上的耳中,被皇上再继续责罚,他怎还能再禁得住呢?不禁又急又怕,拿帕子直擦眼泪,可是我除了哭,什么忙也帮不上。
后来,这件事儿不知怎的竟是惊动了皇太后,她亲自来探望了表哥,和他单独聊了一会儿后又去找皇上,终于说服皇上收回了原先的那道婚旨,改为纳那个女官为侍妾,表哥这才非常勉强的同意了,我这颗在嗓子眼吊了半天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待表哥身子大好后,那个女官便来姨妈的延禧宫给姨妈磕头,姨妈自是不会给这个害得她向来最为疼爱的表哥又罚跪又挨板子的害人精好脸色看,理也不理她,表哥则根本就不肯见她,只让她跪在延禧宫的正殿外。记得那天下着好大的雨,那雨大得仿佛一大桶一大桶的水从天上一个尽的朝下浇似的,我依稀记得那个女官的模样长得还是挺标致的,颇有几分姿色,她就这样直挺挺的跪在延禧宫外,不一会儿就让倾盆大雨给浇得浑身湿透。我站在廊下悄悄朝正殿里张望,殿内的气氛异常凝重,让我有种透不过气来的压抑感,姨妈沉着脸蹙着柳叶细眉默默的端坐着,满腹心事的样子,大病初愈的表哥则铁青着一张犹苍白憔悴的俊脸,明亮的星眸闪动着一丝狠绝凌厉的光芒,嘴角噙着一抹冷酷的微笑,端着茶碗悠闲的喝茶。
不知为何,表哥那副残刻邪佞的神情,尤其是他脸上的微笑,竟让我心中忽然产生一种说不出来的惧怕,一股森冷的寒意缓缓爬上我的背脊,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又瞄了瞄那个跪在大雨中的女官。她单薄的身子已被风雨吹打得簌簌发抖,惨白着一张俏脸,用力的咬着同样惨白的嘴唇,我见她的身下竟逐渐晕开一滩刺目的鲜红,不禁惊骇的拿手捂住嘴,她这是怎么了,是受伤了么?哼,活该,谁让她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把表哥害得这么惨!
姨妈见那个女官跪在风雨中,身下的血越流越多,最后竟是再也支撑不住晕死过去,终是看不下去,软下心来,命人将她扶进殿内,并请太医来替她诊治,表哥却是不依不饶,跟姨妈大发脾气说不许她这个贱人进来弄脏了延禧宫这块干净地儿,就让她干脆跪死在外头算了。姨妈就说她纵有千万般的不是,可毕竟怀了表哥的骨肉,且她又是皇上做主赐给表哥的,再这样闹腾下去怕是就要闹出人命来了,也没法子跟皇上交代,并开始数落表哥的不是,说这些麻烦事儿全都是他自个儿惹出来的,表哥就愤怒的和她争执起来。
姨妈不由得也着了气恼,埋怨他道:“哦,你现在倒是看她不顺眼啦,那头前儿你是被痰迷了窍还是被脂油蒙了心啊,做什么要去宠幸她哪?你若是想要女人,我这延禧宫里头这么多标致漂亮的女官儿任凭你随便挑便是,你想宠幸哪个就宠幸哪个,何必非得去碰皇上跟前的女官!现在可倒好,非但幸了她,还让她肚子里怀了你的骨血,弄得整个宫里头谁不知道这这桩让我丢尽脸面的破事儿?说起来还不是全都怪你这个不争气的混帐东西自个儿不好哪,若是你先前儿能把持得住自个儿,不被她这个妖媚的狐媚子给勾了魂儿去,那不是就没现在这些乌七八糟的糟心事儿了么,还惹得你皇阿玛生这么大的气,又是让他责骂又是让他罚跪,还没白的挨了这好一顿的板子,你倒是说说,这事儿究竟该怨谁哪……”
“哐啷!”表哥忽然将手中的茶碗狠狠的摔在坚实的青砖地上,让我冷不丁的被吓了一大跳,只见他神情激动,猛的打断姨妈的话,冲着她愤然的高声叫道,“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千百万遍了么,这事儿我是被那个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那个该死的混帐东西给设局陷害的!我是冤枉的,真的是冤枉的,你为什么偏就是不肯信我呢?皇阿玛不肯信我也就罢了,你是我嫡亲的额娘,为什么也跟他一样不肯信我呢?”说罢就负气的冒着大雨,头也不回的拔腿跑了出去。
“哎,阿九,阿九……外头还下着这么大的雨哪!”姨妈焦急的叫唤了几声,见表哥已跑远了,忙转头冲着他的贴身太监何玉柱骂道,“愣没眼色的混帐糊涂东西,还傻杵在这儿干吗,没瞧见你主子没打伞么,还不赶紧追上去!你家主子的身子才刚好,若是再受了风寒病倒了可该怎么办哪!”
“主子教训得是,奴才这就去!”唬得何玉柱忙不迭的答应着,赶忙打了把伞拔脚追了出去。
此时太医已替那个女官详细的诊治完毕,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早已小产了,还说她在风雨中跪了许久受了严重的风寒,以后怕是再也不能生养了。
“唉,真是做孽啊!”姨妈听罢皱起好看的眉头,望着那个昏迷不醒的女官,幽幽的叹了口气。
虽然表哥纳了第一位侍妾,可我心中并没有怎么在意,毕竟她只是个身份卑微甚至没有正式名分的小小侍妾,而且表哥根本就不喜欢她,甚至可说是极其憎恶痛恨她,别说是摆酒庆贺了,甚至连正式的纳妾仪式也不肯替她举行,只待她将身子养好出了小月后,就随便的拿顶轿子将她接走草草了事,我才懒得跟她这种不入流的下贱货色计较呢!
可让我心中越来越担忧的是,自从发生这件事后,表哥他整个人就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勤奋好学要求上进,非但不好好念书,还时常逃学偷溜出宫,跟着好色的大阿哥胤禔、放浪的和硕贝勒多嶙还有那些不学无术的宗室纨绔子弟们成天混迹于酒楼赌坊、青楼妓院等不三不四的地方,过着声色犬马的浪荡生活。
起先皇上还费精神管教他,时常把表哥叫去严厉的训斥教诲一番,可见他责罚了几回后表哥不但没有丝毫的收敛,反倒是变本加厉,变得越发的放浪荒唐,还时常在外打架滋事,惹出些不堪的事端来,日子久了心中自然就逐渐厌恶疏远他,不再像从前那样喜欢表哥了!
为此姨妈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精力,可不管姨妈是恨铁不成钢的骂他也罢打他也罢,还是苦口婆心的耐着性子劝说,他对于姨妈的好言规劝根本就听不进一个字去,依旧是我行我素,姨妈见他如此自暴自弃不愿长进,成天吊儿郎当的混日子,不禁又是生气又是难过又是心疼,暗地里常伤心的独自掉眼泪,哀叹自个儿命苦,怎么竟是会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孽障来!
随着年岁的增长,我和表哥之间的距离非但没有越来越亲近,竟是越拉越远,我们俩再不像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表哥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再不会耐着性子哄我逗我不说,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