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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皱起眉头使劲一偏头,但另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捏住她的颌骨,硬生生让她连喝了几口。迷迷糊糊的她接着又睡了。
旁边的人听着她睡梦中嘴里断断续续喊着一串串的人名,面面相觑。
奕汉叹了口气,吩咐素秋她们注意帮她换汗湿的衣衫,小心照顾着便走到外庭。
她总是睡睡醒醒,时冷时热,意识模糊,隔段时间总会有人灌她喝些苦得不得了的汤药或者稀粥水,期间好像还听到有人吵闹,但她就是没办法完全清醒起来,好像凡事不关己,自飘在云间。
梦里不知年月日,只当仍是美好时。
若是相忘全抛却,何来烦恼扰清思。
“燕儿姑娘醒了。”
睁开眼,素秋的脸就趴在跟前。
她刚要动,素秋就轻喊道:“别动,你身上扎着针呢。”
两根银针就晃悠悠竖在眼前,她便不再动。喉咙还是很干,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素秋见状便端来水,一勺勺喂她。她细细看床顶,是她平常睡的床。
“我怎么又回到青王府里了?”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和衣物的窸窣渐近,奕汉的脸出现在她视线里。他清瘦了些许,眼神也紧锁着一些她一时讲不清的情绪,总之感觉他和之前不太一样,她便猜想或是因为她的缘故。
“王爷……”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嘶哑。
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她微微偏过头,发现奕雄就坐在不远处的桌前,尽管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一片凛冽深沉,一如往前遇到怒事的模样,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也很脆弱的样子。
奕汉读懂她的疑惑,轻声告诉我:“二哥受伤了,中了毒镖,不过现已无大碍。”
“我……”
“燕儿,你安心养病,你的事情我和二哥不会不管,一切等你安好起来,我保证还你个公道!”奕汉脸上是少见的决绝,听得她泪水如断线的珠子。
“他仅凭诊脉就能猜到我遇到什么吗?如果不是,那他温柔的话语间口气为何如此强硬?”她真恨不得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的冤屈悲愤倾述出来,可是那样的不堪,让她如何开得了口?如若不说,他们又如何帮她?如若说了,今后她如何自处如何面对他们?
必定是黑脸知晓她的消息,到奕惜府里把她抢回来了?
想起那时候奕惜愤愤不平指责他贪心,娶了两位如花似玉的娇娘,还霸占着自己喜欢的人儿,一点也不顾念兄弟情义。奕雄是什么人,他不说则已一开口就把年幼他五岁的奕惜将死——他面无表情地说,燕儿是他从乱匪中救回的死人儿,如说谁想霸占,肯定不会是他,更何况她的命她的人是他的但她的心是自己的,将来爱谁跟谁是她的事情,轮不到别人指摘。
当时愣在一边无所适从的飞燕几乎就高喊王爷千岁了,黑脸知道她心里装着太子哥哥,替她漂亮地挡了,她省了拒绝的为难呢。
奕惜当时也顶嘴说,或许燕儿的命也是他哥哥奕汉救的,二爷独揽了功劳明显就居心不良。换做平时,奕惜哪敢顶撞二哥半句,一切皆因她吧。当时的小争斗后来不了了之,但她想奕惜心里不会作罢的。尽管有些感觉对不住他,但她真的不爱他,总不能因为他喜欢自己就嫁给他吧?
可是,万一皇帝下旨,她还不是要乖乖就范?
不对,她还有一个身份呢——利国原定的太子。妃人选之一。
、046情重难返
现在,好端端在奕惜府里的她,原本有机会培养感情的,却被二哥再次夺去了机会,偏偏自己的亲哥哥还为虎作伥,料想奕惜此已没准恨得牙痒痒。
怎么办?飞燕不想他们反目,但一些事情她也无力掌控。
她开始想回利国了。即使相府只是她长大的家,但养育她的“爹娘”疼爱不曾作假,此时他们必定伤心挂念着,而太子哥哥,一定在等她回去吧。
可是,回去了又当如何呢?以一具残破卑贱之躯,相伴君侧吗?
为什么心里会那么矛盾呢?
所谓的命运,那样残酷?自己尚未尝过的爱情之欢愉,硬生生地被现实撕扯成灰暗的碎片,零落终生,伤痛满地。
数日后。
泡在大盆药水里,她努力不睡过去。
胸口从那天发现多了一小块粉红色的斑,不论怎么洗,药水怎么泡,一直都消不掉,她干脆不再理会。不就多块红斑而已,别人又看不见。只是那夜的遭遇会隔三差五在梦中惊扰着她,让她时常寝食难安。
感染的瘴气和伤寒已然祛除得差不多,她可以下床进行轻便的活动,虽精气神还是不太好,但起码不似个活死人般让人担忧。
奕雄和奕汉也问过她那夜的情况,但她不敢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想起便是哭,有一次甚至哭晕在奕雄怀里。后来他们便约好了似地不再问,只是小心地呵护着,但每个人眼神里都多了一些其他东西。
奕惜也时常无事便来看她,无视二哥铁青的脸。他不知从何处听来许多笑话,在她跟前面不改色地讲,有时候还真的能把她逗笑。奕雄也暂时不去管他,尽管之前有过嫌隙,明知奕惜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也不能对他怎么样。
“要是没有那场噩梦,我仅仅是生了场大病,该多好!”
她身上的瘀斑在药水的浸泡下天天淡去,身子也不太痛了,奕汉配的浴汤自然很好用。就连右手的骨折和关节错位经过调理,也无大碍。
奕雄偶尔会看着燕儿的背影发呆上一会儿,但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的神色。
这日,暖暖的日头微微的风,天气极好。
换上干净的衫裙,她缓缓走到门外的廊子里,半躺在竹椅上看书。奕雄的书房有好多书,她到他府里来,可是看了不少书。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不明白自己为何那么喜欢折腾,不喜欢针线女工,偏喜欢书笔刀剑。
突然记起她的软剑,那夜好像它不在身上,会不会给丢了?
把素秋唤过来一说,素秋笑着说:“燕儿姑娘放心,那把剑我一直收在衣橱里呢。”
哦。原来一直不曾带出去呢。
下午的太阳暖呼呼的,廊子里挂着帘子,挡住了耀眼的光却挡不住涌进来的暖意,她便依旧躺回去看书,看着看着又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奕雄静静地坐在美人榻的尾端,手里捧着她刚才读的书在看,她的一边脚丫子还得意地跨在他膝盖上。黄昏的阳光从帘子缝隙钻进来,跳跃在他的深如谭渊的眸子里,他的表情淡然而专注,眉头微微地蹙着,嘴唇的线条也柔和了些许,刚剃过胡子的腮帮透着一股子淡淡的青,胸口随着呼吸缓缓地起伏,这个他一点戾气都没有,好像还依稀有股淡淡的温柔。她呆呆地看着,忘记将脚丫缩回。这个他,是她从来没有发现的。
突然回首一笑,他问:“燕儿看够了否?”
她的心脏漏跳了一拍,脸上一热便挪开眼神找素秋,她们都不在,看来奕雄把她们都轰走了。缩回脚,她伸手去取旁边的水杯,他先她拿了,进屋重新倒了暖水递给她。
喝了口水,她不得不再次打量他,那冷酷深埋的奕雄哪里去了?如果他以前就这样,她倒不至于叫他黑脸。
他低头细看自己的衣装并无不妥,便说:“燕儿为何今日总这般看我?”
“没有啊。”她有点口是心非。嘴里说没有,眼睛还在盯着人家,一点小儿女的矜持态都没有。
我,还能是小儿女吗?她的心划过一阵冰冷。
“燕儿想家了?”
她惊异地问:“你怎知燕儿想家?”
“燕儿的眼睛会说话。”
我的眼睛会说话?有吗?就算会说话,那别人怎么没看出来?如果她手里有镜子,她肯定马上照一照是否真有那么样。会说话的眼睛,一定是很美的眼睛了。
“你还是不能告诉我吗?”他并没有看她,把空间留给她。
“我……”
“燕儿,我的心在痛。我想让我成为你的依靠,呵护你,让你快乐,但是本王失职了。作为为父皇扫平一切敌对力量的皇子,本王是手里沾满了鲜血的棋子,人的生死包括本王的生死,本王都不在意。本王至今只为两个人心痛过,除了死去的母亲,还有你……燕儿,本王发誓不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如果你告诉本王那人是谁,本王会让他生不如死!”奕雄说着说着我又变成了本王,她眨眨眼,知道他生气了。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杀气,她嘴角撇着揪着他的袖口:“我……不知道他是谁……雄哥哥,我……我身子不干净了!呜呜……”
那句话一说出口,她竟然松了口气,压在心头的重负尽化为嚎啕大哭的热泪融到他胸口,她发泄着一切任性地大哭,直到最后吐出一小口鲜血脱力地瘫倒。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好像空了一般,喜怒哀乐都没有了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奕雄慌乱地擦拭她嘴角的血迹,心底极度后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