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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怎么不知道添件衣服?你的婢女呢?”
说话间,一件暖披落在纤细的肩头,依晴伸手紧捉了一下,感觉他暖暖的体温将她包裹住,耳畔落下他带着浓浓关心的低沉嗓音,不知为何几日来的心酸落寞非但没有舒缓,反而更甚,逼出了一滴清泪顺颊而下。
上官冥焰凝视她的眸光猛的一疼,伸手挑起她低垂着的头,清颊上一抹晶亮泪痕烫哑了出口的声音。
“为什么哭?”
这一问,反问出了更多的清泪,依晴轻轻的摇了摇头,潋滟清眸定定的望着他,傻傻说道:“不知道,它自己掉下来的。”
薄削的唇角轻微一挑,上官冥焰脉脉的注视着她,凝定幽深的眸子柔情细密,渐渐浓暗,待浓的几乎要融进这暗夜的天空时,他缓缓俯下头,沿着她的眼角、鼻翼、脸颊、唇边一路吻来,那轻柔的吻像一只展翼彩蝶,翩翩起舞,一寸一寸的,舞进了她的心扉。
最终他轻叹一声覆上她柔软的双唇,带着霸道的温柔和狂热攻陷她的整个心腑。
好一会儿依晴略带羞涩的睁开水眸,见他眸光晶亮的望着她沙哑道:“你这么爱哭,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办法可以止住你的泪。”
依晴颊上一抹绯红,垂下头小声驳道:“才没有呢,还不是被你惹哭的?”
上官冥焰静静的看了她片刻,柔柔叹道:“还是不相信我吗?”
依晴猛一抬首,想跟他说清楚,却在对上他深邃的冷眸时一愣,在他的眸底没有苛责,没有心痛,只有一抹无助,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无助,她听见他说:“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
依晴倏的转过头,紧紧闭了眸好一会儿,确定了眸底不再涌上酸涩,她缓缓扬起清颜凝望着他,一字一句:“我相信你,从救起你的一刻起,直到现在,一直相信。”
那一时的迷茫只因太过在乎,扑面而来的酸然和嫉妒蒙蔽了心底最真实的声音,正如他乍一听到她的不信任,心痛的拂袖而去一样。这几日的冷战,足以让她,亦让他清醒,所以不用解释,她知道,他懂。
上官冥焰灼灼的盯着清眸看了片刻,冷眸眸底迸出一抹亮芒,薄薄的唇角慢慢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他伸手将她揽进怀中,低头埋入她清香的皓颈,好一会儿,哝咕了一句:“真不想离开你。”
依晴微怔,扶开他问道:“什么离开?”
上官冥焰幽眸一冷,道:“塔坤明日回国,父皇命我护送他到陵南关,最快也要两日才能回来。”
依晴微微颔首,望见他冷下的脸色,道:“那又怎么了?”
上官冥焰轻柔的抚上她清嫩的容颜,眸底却一丝狠鸷:“总有一日,我要让他,为那一巴掌付出代价!”
依晴怔了一下,朱唇上扬勾出一丝轻笑,缓缓靠进他温暖刚毅的怀抱,累了。
第七十三章 病由
街景繁华如昨,熙攘人群,喧声鼎沸。
脚步匆匆的人流中没有人注意到一抹踉踉跄跄的白衣身影,清亮水眸虽目视着前方,可是那空洞的眼神丝毫没有往日的光彩,素墨清颜,一片漠然,踉跄漂浮的脚步好似失了支撑的骨架,她就像一具行尸走肉般一步一步,步出了喧闹的街道。
待她回过神,落目处竟是郊外绝谷,缓缓坐在悬边,清颜埋入双膝,满腔清泪肆无忌惮的落下,无声无息,惟有柔弱双肩颤抖不已。
方才与老和尚的对话又如影随形的盘旋而上,逼得她不得不听,不得不想。
“施主头部曾受过撞击,所以血液淤积,于颅内形成一块血块,视力模糊便源于此,若不能及时清除血块,施主的视力只会益发模糊,直至……失明。另外……”
“另外?还有什么?”
“阿弥陀佛,施主偶尔出现的昏厥亦由此产生,同模糊的视线一样,若不能消除颅内肿块,只怕昏厥次数越来越频繁,时间越来越长,届时只怕会……”
“会随时昏过去,便再也醒不过来,对么?”
“阿弥陀佛!”
“我还能看多久,还能活多久?”
“天无绝人之路,老衲不能医治,总有别人可以,施主莫要绝望。”
“一天,两天,一月,两月,一年,两年?我随时都会看不到,随时都会倒下再也醒不过来,是么?”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今日清早送走了他,她便避过一干奴仆几经周转找到了昨日的大师,却得来这个消息。
以前心脏病发时,她在医院见过各式各样的病人,因血块压迫视神经导致失明、昏迷、直至死亡的,很多,但开颅手术成功后欢天喜地生存下来的,亦很多,大师说的没错,他不能医治,总有人可以,只是那些可以的人,不在这里……
多少次嗅到死亡的气息,也许已是习惯,她从不曾害怕过,可是这一次,恐惧自心底盘旋而上,瞬间占据了整个思想,她怕,她好怕,怕自己会看不到,怕自己倒下再也醒不过来,更怕他……
他冷傲一如凌空雄鹰,一旦认定了自己的伴侣,便终生不离不弃,生死相随,若有一天,她消失了,他该怎么办?
人生若只如初见,她不曾动情,他不曾涉爱,擦肩而过的两个人,生死各安,是不是便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可是心已抛,情已定,一切都回不到从前,谁能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依晴埋首许久才缓缓扬起头,清眸潋滟,依稀水光,她伸手抹去颊边的泪水,站起身,崖边孤立,衣袂飘然,摇曳在半空的青丝绫衣,几欲乘风而去。
天际处,一抹明蓝,那是晴空的颜色,悬崖边,一抹红艳,那是杜鹃花的颜色,她站在悬崖边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呼喊:
“焰!”
带泪的呼声穿梭在云霄,回荡在花间,正领兵行在路上的上官冥焰心头一震,倏然回首。
早已蓄满的泪水珠般落下,胸口满涨的酸楚、恐惧、慌乱似乎在这一声中呼尽,迎面清风吹干了脸上的泪痕,风间飘着一声轻喃。
“焰,我想见你,好想,好想……”
当依晴收拾好心情,自郊外回到平泽王府,远远见一辆豪华朱漆马车停在门口的石狮子前,心中正疑惑间,项总管迎了出来,敛首道:“晴姑娘,桂公公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依晴心下微沉:“找我做什么?”
项总管道:“属下不知。”
方才他问了几句,桂公公只是中规中矩的回答,终究未探出有什么事情。
依晴淀了淀心神,向前厅走去。
前厅里,桂公公正焦急的来回走动着,远远望见那抹白衣身影向这边走来,长吁了一口气,待依晴进门,他叹道:“晴姑娘,您可回来了。”
依晴歉然一笑:“让桂公公久等了,不知公公找我何事?”
桂公公道:“晴姑娘天资聪颖,昨日解了塔昆王子的难题,所以皇上有旨,请姑娘进宫受赏。马车都准备好了,晴姑娘,我们这就走吧。”
依晴静静的看了桂公公一会儿,淡淡一笑:“有劳公公了。”
进宫受赏?只怕没有这么简单呵……
第七十四章 皇命(一)
御花园内,亭台楼阁,佳木葱郁,青翠松柏缀映着山石,纵横交错的花石路妙趣无穷,整个花园古雅幽静,却又不失富丽大气。
在这个山石盆景,奇花异草遍布的花园内,有一处地方被专门辟出,植满了各式各样的菊花,如今已是秋末,菊花开了满庭粉嫩,亦即将化作残泥,摇曳生姿着最后一抹妖娆,绽放竭尽所有的缤纷妍秀。
依晴静静立在宇帝身后,敛目垂颜,视线触及这满庭绽开的,眸底晃过一丝深沉的痛意,也许不久之后,秋花、冬雪、春绿、夏阳,她都看不见了,看不见了呵……
宇帝轻柔的抚上一朵绽开的菊花,食指在花瓣上缓缓滑过一遭,深海似的眸子掠过一丝柔情。
“轻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今年的菊花比以往任何一年开的都灿烂。”
依晴抬首环视了一圈满园的菊芳,视线落在宇帝轻抚的那朵菊花上,静立不语,眼前的这位老人,深海般的心思不是她能琢磨得到的。
说什么进宫受赏,不过一个掩人耳目的借口罢了,自进得宫,至此皇上未提及任何封赏的言辞,只是一路无语将她带至这里。
很多时候,对自己看不懂,猜不透的事,便要轻言少语,尤其是在一代帝皇面前。
“你最喜欢什么花?”
一声沉问拉回了凌散的心思,依晴敛颜回道:“莲花。”
“哦?”深眸轻轻一动,宇帝转过身掠了依晴一眼:“为何?”
依晴淡淡一笑:“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宇帝微微颔首,眸底一抹异样的光彩:“你这个‘绝世才女’果然名不虚传,莫怪峻儿,焰儿都如此倾心于你。”
依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