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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帝摆摆手,阻止了宇文赫峻的动作。伸出的手就这样停在半空中,狂眸闪过一丝痛楚,宇文赫峻缓缓的收回手,垂下攥紧,脸上恢复刚才的面无表情,却隐隐浮着一丝哀伤。
“请父皇保重龙体。皇兄半月前已经回到暗宫疗伤,想来现在已经无碍。”冷静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一丝情绪,只是微颤的拳头显示着主人的压抑。
咳过一阵之后,拿下锦帕,呷了一口侍从递上的清茶,宇帝长吁了一口气,缓过劲来。
“嗯。过几天塔坤王子作为特使代表哈朗国王出使我朝,京城的治安就交于你,不得有误。”
“是。”宇文赫峻鞠躬领命。
“没事就下去吧。”宇帝有些疲惫的扶着椅帮慢慢坐下。
“儿臣,告退。”宇文赫峻一顿,垂下眼睑掩住眼底的一丝愤恨和落寞,转身朝外走去。
出了御书房,宇文赫峻无意识的迈动着脚步走在长廊上,想起方才的一切,狂眸深沉一片,紧握的拳头狠狠的打在旁边的石柱上,连打几拳,不在乎是否会废掉右手,只想发泄出心中的怨和痛。
父皇真的这么狠心对他不闻不问!他真的这么狠心!“砰”的又一拳重重的打在石柱上。
第二十章 夜谈
一路奔波,依晴真的是累极,本想眯一会就好,谁料一觉醒来天已大黑,茶几上放着的饭菜早已冷掉,她唤了两声“夏竹”“秋菊”,无人应答,看来整个琼花苑除了她再无一人。
依晴心下一忖,走出琼花苑,沿着白日里的路线慢慢摸索着,就当是“夜游峻王府”,心下一松便慢慢闲逛起来。峻王府在若隐若现的灯火掩映下,少了白日里的巍峨喧嚣,多了些许宁静温柔。
不知不觉便逛到了中庭,借着隐隐的灯火和微弱的月光,远远瞧见一抹寂寥的身影在独自饮酒,那浑身散发的落寞气息让依晴的心微微一颤,不觉紧走两步近看,是他?
宇文赫峻似乎没看到身旁的人儿,只是倒酒、喝下,再倒酒、再喝下,径自将一杯杯酒仰首下肚。看着他一杯一杯的灌酒,依晴眉心轻锁,不经意间瞥到他肿成馒头似的手,关节处点点泛白,大片的清淤,心下一惊。
“天哪!你的手怎么啦?怎么肿成这样?”
宇文赫峻睨了一眼自己红肿的右手,不打算回答,端起酒杯对着盈满关心的清眸一举:“喝酒。”
依晴的心又是一颤,这样落魄失意的宇文赫峻挑动了她心底最脆弱的一根弦,他怎么了?
“是不是很讽刺?”静寂了漫长的一段时间,宇文赫峻忽然天外飞来一句。
“什么?”依晴不解的看着有些黯然的面孔,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父皇将守卫京城的一半兵权交给了别人,而不是他自己的儿子。”幽幽的声音含着一丝苦涩,宇文赫峻轻轻晃动白玉杯中的清酒,陷入了回忆。
“我五岁那年,父皇微服出巡,回来的时候身边带着一个年纪与我相仿的小男孩,就是上官冥焰。”
“原来回京的路上父皇遇袭受了伤,逃到一间破庙躲避,当时是上官冥焰救了他,父皇见他孤苦无依,作为报答,便领他进宫,认作义子。你想像不到父皇有多宠爱上官冥焰?!宠爱到他害死了皇兄父皇都不追究!!”仰首一饮而尽,狂眸转向清瞳。
依晴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被恨意燃烧的晶亮的狂眸。皇兄?宇文赫峻的皇兄不就是太子吗?上官冥焰害死了太子?!他……
“我努力让自己变强,事事赶超上官冥焰,却仍得不到父皇的关注。哼,”宇文赫峻自嘲的一笑,“你知道今天我进宫见父皇,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是‘焰儿有何消息’,焰儿,父皇心里只有上官冥焰!我在回京的路上遭到伏击,自始至终,他都不曾问过一句我好不好,我有没有受伤!”紧攥酒杯的手微颤了一下,狂眸疑似有泪光闪动,却只一瞬,便恢复了平静。
“父皇,他连一个认养的义子都可以这么关心,为什么就吝啬给自己的亲生儿子一点关爱?为什么?!”又是一杯饮尽,酒杯猛一放,怅然的声音里多了压抑的悲怆和不甘。
依晴静静的看着一杯接着一杯猛饮的宇文赫峻,心底有些东西在慢慢的融化。
认识这么多天以来,见到的都是意气风发、狂放不羁、霸道强势的天朝王子,对这个上天的宠儿,她一直都怀有一丝戒备,可是今夜她又重新认识了宇文赫峻。这才是真正的他吧,狂傲不羁是他的保护色,保护着心底那个渴望得到父爱的大男孩。
“我恨父皇。”抬头望着夜幕上的那弯玄月,狂傲的眸子平静无波,宇文赫峻静静的、轻轻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朦胧的月光洒在身旁人的脸上,又添了一抹悲伤的色彩,依晴心一紧。恨吗?若真的恨,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怅然和不甘,若真的恨,就不会在这儿藉酒消愁,若真的恨,就不会用这么平静的口吻说出一个“恨”字。
“你爱你的父皇。”依晴缓缓的说出口。
像是被戳穿了一直隐藏的心事,宇文赫峻猛然转过头,狂眸烁烁,紧紧盯着如水清眸,狼狈和痛楚清清楚楚的浮现在眸底。
依晴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那儿,任由那双狂眸狠狠的盯着。宇文赫峻眸底的狼狈让她的心一抽,暗骂自己的残忍,但是他若一直用恨这样麻痹自己,总有一天他会因恨做出后悔终生的事。
“世间哪有父母不爱自己孩子的?正因为爱,所以才想用自己的方式让孩子远离伤害。即使是天朝皇帝,他也是个父亲,他想保护你啊。”依晴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圣心难测,岂是她们寻常百姓能揣摩的到的?却只能这么安慰他。
“保护我?”宇文赫峻喃喃的问道,狂眸一片迷茫。父皇不是因为讨厌他才排斥他,而是因为想保护他吗?
“树大招风呵,更何况是在帝王之家。”依晴轻叹了一句。
宇文赫峻身形一震,眼眸闪过一丝光亮。会是她说的这样吗?会是吗?会吗?
看着依晴朝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宇文傲心里一阵激荡,叹息着闭上眼,好一会儿,缓缓的睁开,狼狈痛楚已全无影踪,眸内如刚才一片平静,却又隐隐露出一丝异样的情绪,他默默的注视着月光下的清颜,不语。
刚才可以坦然的接受宇文赫峻的盯视,这会儿却无法大方的承受他的注视,依晴感觉浑身不自在,想着找什么话题打破这种气氛。
“你知道焰王府在哪儿?”话一出口,依晴恨不能咬掉舌头。她怎么这么笨呢!明明知道他对上官冥焰很敏感,偏偏找了这么个烂话题勾起他的伤心事!笨死了,笨死了!
狂眸一利,宇文赫峻看向懊恼的清颜,语气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酸气:“你找焰王府做什么?”她想去找他吗?
“我想把扳指还给上官冥焰。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尽快还给他为好。”
宇文赫峻盯着依晴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就在府里安心住着,我会派人联络他。”才怪。只怕这会儿父皇已下令传他回京,哪须他插手?
依晴一听,缓缓笑开。
又见到了她的笑容,宇文赫峻心下一叹。不知是刚才喝的那些酒起了效力,还是她的笑容太过迷人,他醉了。
“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很美。”
依晴一愣。他,他在说什么呀?抬头看向有些迷蒙的眸子,心下一惊,他喝醉了!
“像一朵微沾雨露的凌霄花,本王要摘下这朵花!”仗着三分醉意,宇文傲缓缓靠近,想采撷固定在唇角的温柔笑花。
看着缓缓移过来的俊容,微微的酒香越来越浓,依晴心慌的不知该怎么办,眼神四处乱瞄,忽然触到那个宇文赫峻刚刚斟满酒的酒杯,不经大脑思考的,她抓起酒杯泼向已经近在咫尺的俊脸。
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冻结住。
“司、依、晴!”暴怒霎时布满俊容,宇文赫峻猛的攫住依晴犯错误的手,咬牙切齿的吐出三个字,狂眸不敢置信盯着清颜。她竟敢拿酒泼他!!她竟敢!!!
现在是什么情况?依晴的思想停止了运动,只能呆呆的看着酒滴划过惊怒交加的脸,顺着刚毅的线条流下,一滴、两滴、三滴……
“噗哧!”依晴看着眼前青黄轮转,微微扭曲的俊脸,猛然别过眼灿然一笑。
“你!!”手下一狠,宇文赫峻“霍”地起身,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笑颜。她居然还敢笑?!还敢笑?!嘲笑他吗?!
“对不起啊,我是,是自然反应,自然反应而已。”依晴跟着站起身,敛住笑意,对上怒睁的狂眸,让他看到她眼中的诚意,她并没有嘲笑他的意思。
“哼!好一个自然反应!侮辱皇亲国戚,你这个‘自然反应’后果不轻啊!”坦然的清眸滢滢如水熄灭了燃烧的怒火,宇文和峻却还是不甘心的鼻翼微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