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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晴淡淡一笑:“我的决定便如同他的决定。”
“当日我被封晴善郡主时,洛丞相曾在御前说,婆婆医术虽不敢妄称天下第一,却也是个中翘楚,比之太医院所有御医更善治疗眼疾,洛相既敢在皇上面前如此说,定是相信婆婆能医好我的眼睛。有洛相作保,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婆婆尽管放手医治。”
青龙微怔,旋即会意,偏首与项总管相对一视,两双眸子精芒一掠,都缓缓松了凝重的脸色,隐隐抹上一层恍然的笑意。
卒之过,牵将必受,小不忍则乱大谋,牵一发而动全身,哪个敢妄动?
药婆死死的盯着依晴淡笑的清颜,平滑的右脸乍青乍白的变换着颜色,左边脸上的赘瘤轻微的抖着,眼底迸射出的浓烈恨意让一旁的青龙和项总管看得心下一惊,二人不约而同的各自跨向前一步,并列站在依晴两边,双掌握拳处于戒备状态。
药婆阴狠的眸子滑过一圈,握拳抑下恨意,敛眉垂首:“王妃既然如此说了,老婆子自当尽力就是。”
依晴轻轻一笑,吩咐道:“项总管,带婆婆下去,好生招待。”
项总管回了一声“是”,便请她下去,药婆意味深长的瞥了依晴一眼,便随项总管离开了大厅。
听脚步声渐远,依晴轻问道:“青龙,怎样?”
青龙偏首道:“她恨您,那种恨的眼神不像是受到威胁无力反抗的愤恨,反而像是,”他顿了一下,想了想该用什么词语形容那种眼神,“像是恨您伤害了她最在乎的人。”
果然如此。依晴纤眉轻锁,陷入沉思。
涅生得知药婆要为她医眼睛,便将他知道的关于药婆的一切都告诉了她,以便知己知彼,能免于她的加害。
涅生曾说,血魂楼中若有谁背后议论洛尉什么,那个人便会在一夜之间被毁尸灭迹,即便是血无极,也曾因此遭过偷袭,他肯定,这一切都是药婆所为。
从涅生那里,她得知药婆对洛尉的维护之情早已超出属下对主子的维护。方才在来客厅之前她便嘱托青龙仔细观察药婆的表情,尤其提到洛尉时她的反应。
如今看来她果料不错,药婆深爱着洛尉,甚至到了痴狂的程度。
依晴沉吟片刻,道:“青龙,帮我一个忙,去调查一下药婆在进入血魂楼之前是什么人,和洛尉又有什么关系。”
青龙恭首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紫禁城,勤政殿。
宇帝手按檀木长桌上早已凉透的一杯淡茶,面色阴沉的看着跪了一地的几个人。而桂公公立在长桌一盘,两手抄在身前,低头,垂目,像一尊伫立了许久的化石。
上官冥焰进得勤政殿见到的便是这幅场景。冷眸掠过一圈,他认出跪在地上的有禁宫侍卫李兵,锦绣宫侍卫秦刚,还有锦绣宫宫女玲珑,另站在一旁的宇文赫峻和兵部尚书赵遣俱是一脸凝重。
“来得正好。”
上官冥焰刚想行君臣之礼,却不想宇帝冷哼一声,甩手扔来一块锦帕:“看看!”
上官冥焰略带疑惑的摊开锦帕,仅扫了两眼脸色便一凝,锦帕上短短几行字清晰的映在那双向来水波不兴此时却震惊一片的冷邃眸子里。
“布衣换下锦绣华,只为当时一念差,本是世间痴儿女,为何落在帝王家。十八年来不自由,何事宫闱总不休,如今撒手天地去,浩空瀚海任无忧。——不孝女锦儿叩首。”
“看到了?!朕最宠爱的好女儿!”宇帝声音威沉,脸色阴沉一字一顿的说道。
宇文赫峻面色焦急的跪地:“父皇请息怒,锦儿年少不经事,不知道从哪里学来……”
未等宇文赫峻讲完,宇帝猛的扫落桌上茶盏,青花瓷盏铮然迸裂一地,清脆的声音让跪在地上的几人不禁打了几个冷战。
“堂堂一国公主竟留书出走,这算什么少不经事?!看看,看看!说什么‘为何落在帝王家’?!她这是对朕不满,对这个皇宫不满吗?!咳咳……”
震耳的咆哮止在一阵咳嗽声中,桂公公急忙递上手帕,宇帝接过捂在唇上压抑的咳着。
上官冥焰眸中掠过一道忧色:“父皇息怒,事已至此,伤神无益,如今最重要的是将锦儿找回。”
“找什么?!不找!她想‘撒手天地去’,便让她去!朕就当从没生过这个女儿!”宇帝紧紧的攥住手帕,脸色发青。
宇文赫峻一听,急忙叩首求道:“父皇,请您派兵将锦儿找回来吧。锦儿虽然常出宫,但那都是在京城,天子脚下,民心顺和,她才会平安无事。一旦流落在外,世途险恶,人心叵测,她一个柔弱女子又不经世事,会吃亏的。父皇,求您派兵吧。”
上官冥焰亦掠袍一跪:“求父皇派兵。”
兵部尚书见势也跪倒在地:“求皇上派兵。”
“哼!”宇帝冷哼一声,渐渐冷下心神,深眸精利,对跪了一地的人道:“峻儿传旨御林军找人!李兵、秦刚看护不力,削去官职;宫女玲珑侍主不周,杖责二十,将三人逐出宫门!锦绣宫其余奴才各杖责二十,以儆效尤!今晚之事谁敢传出去半分,朕定不轻饶!”
宇文赫峻暗松半口气,领命下去传旨御林军。殿外侍卫进来拖走跪地的李兵、秦刚和早已瘫痪的玲珑,退出勤政殿。
宇帝缓缓转身慢慢坐回长桌后,素来威严的面孔此时看起来竟苍老了许多。
上官冥焰眼底掠过一丝关切:“皇弟已带兵寻找锦儿,相信不久便能找回,父皇请放宽心。”
宇帝摆摆手,语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疲惫:“萧逸臣传来奏章,南诏与哈朗结亲了。”
上官冥焰冷眸一晃,剑眉似蜻蜓点水般一蹙即平,漠然不语。
宇帝又道:“冯竞也传来奏章,说哈朗又往边境增兵十万,驻扎在岭南关外,似乎随时准备开战。”
兵部尚书赵遣向前一步拱手道:“皇上,如今看来我天朝与哈朗这一仗是不可避免了。与其被动等待,不如先下手为强,微臣愚见,敢请平泽王爷领兵驻扎岭南关,一旦哈朗有任何挑衅行为,即刻开战,如此亦不算是我天朝挑起战火。”
宇帝深眸往上官冥焰身上一掠,道:“你如何认为?”
上官冥焰冷眸深了深,垂首淡道:“儿臣,愿领兵赶往岭南关。”
宇帝龙眉淡挑,精眸深不见底:“好。传令下去,大军整顿,三日后出征。”
第三十五章 春色
弯月一勾,灯花渐瘦,当上官冥焰自皇宫归来时,平泽王府各正途中的宫灯已熄灭,只有几处走廊转角处隐隐还有微弱的灯光,遣退跟随的侍从,他缓步往寝室走去。
风微冷,驻足中庭,负手望向深远的夜空,地上淡淡的投下一道孤寂的影子,四周暗无声息。
棱角分明的面容在此时格外淡漠,月光淡淡落在他冷邃的眼底,激起一丝似乎锋锐的清冷,望月遥思,这样清寒的月色,这样熟悉的孤寂,似乎常在西北关外的夜晚见到。
勤政殿上一番不算试探的试探,如同这清隽的月色,悄然深长。
他嘴角勾起冷冷自嘲,五官的线条更添肃冷,然而不经意的偏首,透窗映来一束朦胧的烛光出其不意覆上了他的脸庞,将那份漠然轻轻遮掩,使得他的目光倏地柔和不少。
敛了心神,他迈步进入寝室,见萦绕于心的那抹纤细身影只着了白色中衣立足桌前,闭目侧首,清颜宁和,正笔随心动全神贯注的写着什么。
上官冥焰悄无声息的走向前,落目是她不算整齐的字,甚至有几个字上下部分叠在了一起,几点浓墨染透了卷纸,薄唇轻扬,他伸手左手悄悄的挽上她的纤腰。
依晴一怔,旋即松下身子,柔唇轻挑抹出一丝柔笑,任由他另一只手将她执笔的手握住,续写那阙未完的诗词,淡淡的墨香中,每一笔每一划都散发着浓浓的情意。
词末,大掌握着小手顿笔收尾,放下笔,他却在背后拥住她,下巴靠在她的香颈间,温热的气息痒痒的拂上晶莹敏感的耳垂。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小心着凉。”
依晴痒不过,唇边挑出一朵羞涩的笑花,微微侧首放松的向后一靠,柔柔的嗔道:“谁让王爷成亲只数日便夜不归宿了?”
“呵……”低沉的笑声萦绕在微红的耳畔,似情人间咬耳的低语含着某种暧昧不清的情愫,“那王妃应该检讨自己魅力不够,怎么倒怪起本王来了?”
依晴闻言“刷”的一下红透了脸颊,转身推了推他:“不理你了!”
上官冥焰含笑望着娇羞不已的依晴,低声道:“真的不理我了?”
依晴抿起唇垂下头,不语,似乎真的打算不再开口理会他。
“唉!”上官冥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冷眸里却满是戏谑的笑意,“本想将今日进宫之事说与王妃听听,谁料佳人不屑一顾,罢了罢了,本王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依晴咬了咬唇,心中却好奇的不得了,忍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