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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个灯笼排门外,借着灯光李欣看到几个穿着官服侍卫站牢门外雪地里,打头一个高高瘦瘦男人弯腰进了门,对着瞪着他五双眼睛冷漠地问道:“清王妃、安溪公主,华大人有请。”
“不!我不去!”清王妃瑟瑟发抖,她本能躲到卢嬷嬷后面。
“清王妃,不要逼我等动粗。”那人盯着卢嬷嬷后面女子冷冷道,“安溪公主是哪位?也请吧。”
也许是母爱本能,陈文慧一听到女儿封号,立刻从卢嬷嬷身后出来,厉声道:“我去我去!我跟你们去!请不要抓我女儿!”
她说着便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身上衣服,将散乱头发拢了拢,强壮镇定说道:“走吧。”
那人却不为所动,道:“华大人及其家眷十分想念公主殿下,特地吩咐属下一定要带安溪公主前去叙旧。王妃,请不要令我等为难。”他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按剑柄上。明明灭灭烛火他脸上跳跃,看着就像地狱勾魂使者一般,叫人心中生寒。
李欣一直被卢嬷嬷压着,她心中也期盼着能逃过一劫。但是情势似乎不容她逃避。
陈文慧身子开始发抖,她低下头,眼睛没有看李欣,倒是往陈老夫人看去。她低低声音响起:“母亲,这里只有两个孩子,你说哪一位是安溪公主”
不待陈老夫人回答,陈兰便怒火冲天指着自家姑姑骂道:“陈文慧,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让我去顶替她吗?”她气极了,连姑姑也不喊了。实想不到姑姑竟然是这种人,陈兰手又指着李欣,抖得不行,“李欣,你怎么不站出去,你想害死我吗?”
陈老夫人避开了女儿目光,苍老声音里俱是无可奈何:“文慧,你带欣儿去吧。我们此等你。兰姐儿,不得对殿下无礼。”
李欣从来没有指望别人能顶替她。那华大人家眷应该都是认得公主,顶替根本行不通。她只是想着,如果能不去就不去,不得已非要去,她也不会退缩。从小父王就教她做人要光明磊落,对君子行君子策,对小人行小人计。而陈兰只是个普通人,既非君子也算不上小人,李欣不会利用她。
“我是李欣。”阴影里一个瘦弱小女孩站出来。她十二岁左右样子,稚气纯纯却无法让人将她以孩子一般对待,真是矛盾又统一。
李欣牵着陈文慧手,重生后第一次对着这位妇人展颜而笑:“母妃,莫怕。我陪着你。”
卢嬷嬷压抑着哭声,目送两位主子离开。待那牢门一关,黑暗重笼罩了整个牢房。沉沉压抑气氛下,她突然出声问道:“老夫人,若是公主今日能回来,陈家日后真会救她吗?”
回答她是愈发黑沉压抑和阴暗。
而被八名侍卫夹中间李欣母女则是五天以来第一次走出牢门。大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空气中冷冽泥土芬芳夹着潮湿微腥味钻进鼻腔,黑压压天空中挂着几颗水亮星子。李欣大口呼吸着,一团团白气从口中吐出——哪怕是这样有限自由,都让人无比享受啊。
陈文慧却是一路惴惴不安,只顾着走路,完全没心思注意别。
驿站不大,两人很被带到了正院,还没进门,便听到里面人声嘈杂,喧闹哄笑不止。有人大叫道:“!学狗叫学狗叫!哈哈哈哈哈……”
领头侍卫进门通报了一声,便听到一个中年男人声音传来:“哦?王妃与公主也来了……带进来!”
陈文慧脸色刷白了。
两人被推着进了屋子。
几日不见阳光,一下子进了如此明亮屋子,李欣下意识闭了闭眼。屋子里温暖如春,扑面而来热流叫她忍不住都想舒服哼两声。
她慢慢睁开眼,屋里摆了两桌饭,一桌全是男人,另一桌是女人和小孩。见到她们进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筷子盯着看,这许许多多目光中有好奇有同情,当然多还是鄙视。
李欣看到屋子里家具是全套檀木打造,比得上她上辈子住过周王府,地上全部铺着上好四合如意厚地毯,角落里烧着上好银霜碳。一个小小驿站,屋里陈设却如此奢华,天舟官员待遇竟这么好?
就这华丽地毯上,两个桌子中间,一个男子穿着血迹斑斑单薄中衣,低着头,跪趴地上。有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孩骑他身上,手里拿着个短鞭子,边抽边叫:“现给本少爷学马儿跑,驾!驾!驾!”
“王爷!”陈文慧呆呆地愣了一会儿,突然大喊一声,扑向那个地毯中间男人。骑男人身上男孩子被她推倒跌地上,而被骑清王爷则被陈文慧拉着坐地上,他披头散发,目光怔怔从她脸上划过:“慧娘?”
陈文慧大哭。她小心翼翼地查看着清王身上伤,心痛如绞:这是天舟皇子啊,竟被人如此糟践羞辱。
那被推地上小孩倒是没哭,而是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一鞭子抽陈文慧身上:“你个贱人,竟敢推本少爷!”
陈文慧闷哼一声,清王李怀瑾将她抱怀中,用身体挡住余下鞭子。他目光直射主席上端坐年轻男子,恨不得吞吃了对方。
李欣大惊,忙上前抓住那小孩鞭子,往后用力一扯,带着他一下子又跌倒地。她看那人是小孩子,却忘了自己也是孩子,顺带也被摔了一跤。
女眷那边桌上有人惊呼,马上有个年轻女子上前,将那跌倒孩子抱起来,关心问道:“诚儿,有没有伤到你,让娘看看。”
那叫诚儿少年竭力爬起来,把头一偏,将他娘推到一边:“男子汉大丈夫,摔个跟头算什么!”
“好好好!诚儿是男子汉,咱不跟这些叫花子玩了,先吃饭可好?”那妇人哄着儿子。转眼又对丫鬟吩咐道:“没眼力见东西,就知道呆站着!还不把少爷抱去吃饭!”
“诚儿!”坐主席位男子朗声道:“过来!到为父身边来坐!”
华诚不怕母亲,确是十分听父亲话。他狠狠瞪了李欣一眼,悻悻走向男人那桌,万分不舍得将鞭子交给丫鬟收起来。
华夫人哄好了儿子,转身看着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李欣,轻蔑笑了一声,悦耳声音黄莺一样屋子里响起来:“我倒是哪里来野丫头,这仔细一看竟还真有几分像我们安溪公主。”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又拿出帕子掩住口鼻,声音是带了娇笑:“呵呵,只是这个味儿……嗯,真不好闻。”
李欣连半个白眼都懒得给她。
倒是那个押解他们瘦高个儿官差大声道:“华夫人也有此疑惑?唉,属下也犹豫了一路了。都听人说清王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王妃公主是天姿国色,貌美如花。可属下接手护送时,却得了这么一群叫花子似地人,真是吓了好大一跳啊……”
“哈哈哈哈………”瘦高个肆无忌惮调笑深得主席上坐着男人心思,他哈哈大笑起来。他一笑,四周便也爆发出惊天动地大笑声。李欣微微抬头看向那华锦熹,只见年纪大概三十上下,容长脸,面容俊朗,肤色白皙,留着细细短短胡须,一双眼睛细细眯着,嘴角微微有些上勾,似乎天生一副笑脸。
清王夫妇两个手紧紧握一起,忍耐着这些人侮辱,默不作声。
“想我也跟了清王爷十年呢,自是对他十分熟悉。这一家子啊,还真是看不出是不是清王呢。瞧瞧这副贱骨头样子,难不成还真是我们道貌岸然清王殿下?”华锦熹声音偏细,堪比女子,听耳朵里甚至微微有些刺耳,“但是我听服侍王爷老太监说,清王背上三颗红痣,要不,脱了他衣服看看不就知晓了。但是我们清王妃身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特征,我可就不知道了……”
华锦熹话让清王李怀瑾怒火中烧,居然当面羞辱他妻子。而王妃陈文慧则瑟瑟发抖,十分害怕这群人提出什么无耻要求。
李欣则想,大不了一死罢。她已经无法坐视不理,如果有人侮辱陈文慧,她十分确定自己会拼了命去保护。
“华大人说笑了。”瘦高个嘿嘿笑道:“脱这叫花子衣服,那不是污了座夫人们眼睛么。”
华夫人一双美目恨不能陈文慧身上射出一个洞,心里骂着狐狸精,嘴上却道:“不如这样,夫君与王爷此叙旧。我与王妃也许多日不见,不若到后堂说些私密话吧。”
“如此甚好!”那华锦熹拍掌笑道。
正文 第七章 杀人
李怀瑾此刻十分焦躁,一方面他担心陈文慧留下来会受辱,另一方面又知道妻子和女儿落到那华夫人手里恐怕也没好果子吃。他一颗心似乎放油锅里,随着热油上下翻滚。
终于还是没有制止。对于华锦熹折磨他手段,李怀瑾早已忍耐到麻木。但是如果妻女自己面前受辱,他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发疯。
而听到母亲建议华诚则连忙加了吃饭速度。他看到那个据说是王妃女人哭哭啼啼被母亲身后粗使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