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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靖嘉闻言便沉默不语。
李欣害怕张靖嘉生气，连忙伸出手推了推他身子：“你怎么不说话？你不同意我这么做吗？”
张靖嘉叹了口气，然后摇摇头说道：“你要怎么做是你自由。我只是担心你安危。你如今这般急躁，倒像是后面有人追着你似。”
逼着范诚悦跳脚可以徐徐图之，她近却是急躁太过。
他抬头，深深望着李欣说道：“近你有些变了，明显便是你如今再不找我商议事情了。”
李欣听了顿时如同喝了蜜水一般，心里甜滋滋沁人心脾。她左右纠结，然后便跟交待罪行一样，小声说道：“我早上见了远洋队几人，没告诉你。还有之前首阳王妃那事，也一直没机会找你说。这些，你都知道了？”
张靖嘉摇摇头，然后道：“我信任你，无需对你用任何手段。你愿意告诉我，我自然欢喜非常。你若不愿意告诉我，也无需自责。”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猜测
张靖嘉这般说话，叫李欣既高兴又难过。
高兴地是他十分尊重自己，难过是自己早先没有注意，伤了他。
“我不知道你这么意。”她急忙解释道：“开始我什么都不懂，自然不害臊什么都要问你。如今，至少有些事情我可以自己思索了，我怕你嫌我烦，才没找你商议。”
“再者，你也知道。”李欣目光放远，有些无奈说道：“我身体里埋毒是无药可解。虽然现不怎么发作了，但是我依然很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一睡不醒，再无法睁眼了。”
她不是矫揉造作，近一段时间，她时不时就会觉得眩晕，也容易动怒。
周家兄弟看了，便只一味说可能会卫找到治这病方子。
李欣何尝瞧不清楚他们眼中无力。
她只是不说破罢了。
“我有办法解你那毒。”张靖嘉淡淡说道：“因为现只有五成把握，所以我一直拖着没说。”
李欣听了也只是笑笑，没所谓说道：“那便等我将手里事情全部做好再说。”
再等一等，等她报了仇，到时候再让张靖嘉帮她解毒。
那时是生是死，全凭天意。
“你还要做什么？”张靖嘉再也笑不出来了，他亘古不变平静心绪今天却因为她而频繁波动：“你父皇已经登基，你还要继续帮他征战四方，一统天下？”
这般不珍惜性命，就是为了那滔天权势？不曾归还禁卫军玉印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李欣被张靖嘉这般严肃表情吓了一跳，她印象里，对方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笑意吟吟。怎么现好像是……生气了呢？
“这事解释不清。总归我想要朱氏皇族命！”她坦白说道：“你大概不明白，他们朱家与我有不共戴天仇恨，我一定要复仇！”
与卫朱家有不共戴天仇恨？
张靖嘉联想之前李欣对首阳王府那不同寻常态度，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惊骇推论。
他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神色，定定望了她半晌后，脱口问道：“你可知那范诚悦和卫朱氏其实并不可怕，真正可怕是周世源？”
他试探着问道：“那周世源南方是民心所向，朝中是左右逢源。倘若他要造反，便是卫不对天舟虎视眈眈，你父皇位子也不一定能做稳。”
李欣果然如她所料那般气红了双颊。豁然起身斥道：“你胡说什么！周将军忠心耿耿，他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空口白牙就要诬陷与他？！”
张靖嘉闭了闭眼。心想果然如此。他试着用精神力又感知了片刻，但是得出结论却与那猜想迥然不同。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李欣见张靖嘉突然没了声，这才后知后觉想着是不是又叫他伤心了。
虽然有些后悔，但是要让她为此开口道歉，却是不可能。
她暗暗想着。只要张靖嘉开口递个台阶给她下，她就当刚才事情没发生过。
如她所愿，张靖嘉还真开口了：“所以你之前建立远洋队就是为了让他们帮你去卫复仇？”
他慢慢站起身走到李欣跟前，居高临下问道：“你想让他们去灭了朱家？就凭他们？”
他甚少发怒脸上带着不同往日严厉，原本弯弯带笑双眸此刻阴寒冰冷：“让他们先去送死，然后再把卫那皇帝引过来弄死你？”
李欣望着站自己面前张靖嘉。有一瞬间恐慌跟陌生。
好端端又生什么气！
李欣想着刚才事情，忍了忍心中怒气，摇摇头。漠然说道：“不，我不会让他们去送死。我会联合尔朱氏灭了朱家！”
谁知张靖嘉听了竟然“哈哈”笑了两声，然后才又似笑非笑对她说道：“你要通过老王妃联盟尔朱家？”
他顿时有些怜悯望着李欣说道：“好教你知晓，梁王妃这次进京名义上是给李谦下聘，可实际上却是来给范诚悦递信求盟！”
如今尚未到三月。阳光虽暖，微风佛面时却仍然带着寒气。
李欣笑容微微停滞脸上。但是一瞬过后，她终于清醒过来，厉声问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声音尖锐惊怒，带着微微颤动失控。
张靖嘉终究抵不过心底怜惜，低声道：“我这一辈子，大概是被你吃定了。”
就算她有两世记忆，也比不过自己苍老。
算了，跟个小姑娘计较什么。
“你！”李欣皙白脸上微露红潮，瞬间从刚才失控中脱离，嗔怒斥道：“……真不要脸！”
“呵呵呵……”他李欣羞恼神色中再一次笑逐颜开。
就好像他刚刚气愤样子只是别人错觉一样。
此刻他面带春风，眼神温和，转身坐自己躺椅上怡然说教：“尔朱氏一直与北峭藩王结盟，如今李谦就要走马上任，尔朱氏自然要与一任藩王打好关系。”
再者范诚悦是老梁王麾下亲兵，是李谦姨父，与尔朱氏也是熟悉非常。
不要说范诚悦如今权势日益上涨，将来北峭诸多利益诉求恐怕还要仰仗这位鲜出炉卫国公为他们争取呢。
“老王妃亲子去世，不管老王妃如何想，尔朱氏家族一定会大利益化支持李谦跟范诚悦。”张靖嘉冷静分析道：“再者，老王妃也需要有个养老送终人吧……”
李欣听了，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迷茫抬起头问道：“那你说我要拿出什么代价，他们才会调头过来支持我？”
自己终归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你想找别人帮你，别人就一定会答应吗？
张靖嘉便笑眯眯说道：“你昨天若是没睡着，我会告诉你另一个重要消息。”
李欣没好气想着昨天晚上事情，别以为她睡着了就不知道了。
昨天一醒。子岚就叽叽喳喳什么都告诉她了。
这人竟然将她从院外一路抱进了院内！
这幸好是晚上，又是自己府院之内，所以李欣三令五申之后，自己才稍稍觉得安心了一点。
“你还好意思说。”她嘟囔道：“我脸全都给你丢了。”
张靖嘉便凑到她面前，待听到李欣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时，他这才后撤了身子哈哈大笑，然后扶着额头，望着她无奈说道：“我好姑娘，你这羞涩模样真是好看极了！”
李欣被戏耍了一通，刚刚因为知晓梁王妃进京原因那点郁闷终于消失无影。
“你再这样。我真要生气了。”她觉得自己一腔心意被看穿，对方不放心上就算了，还要这样当面讲出来羞辱自己。实可恨极了！
“别。”张靖嘉忙止住笑容，正色说道：“不还有个重要消息么，你听了一定会觉得高兴。”
李欣便瞥了他一眼，那意思便是要讲便讲，不讲拉倒！
反正她不会求着他！
张靖嘉无奈摇摇头。然后将自己知道消息全都说了出来：“这老王妃一直怀疑自己亲生儿子是被李谦给害死。小梁王安葬时，老王妃抱着棺木不松手，还大骂侧妃范氏是心狠手辣杀人犯！”
李欣意外，她忙问：“此事当真？”
倘若小梁王真是被李谦给害死，那么对她这一方来说，这消息真是太有利了。
哪个母亲会心甘情愿为害死自己儿子杀人犯办事。怪不得老王妃只说进京帮李谦下聘。却迟迟不提给他请爵事情。
大概她也想能拖一日是一日吧。
张靖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意味深长说道：“不管小梁王是否真是李谦害死。但只要老王妃信了这事是真，那便是真。”
李欣原本紧绷神经终于轻松下来。
不错。不管那李谦是不是被冤枉了，只要老王妃信了这事是真，那她李欣还去追究真相干嘛。
“这么说，老王妃只是被母家所逼才进京为尔朱家送信？”李欣一边说一边跟张靖嘉分析着心里想法：“一边是家族盛衰存亡，另一边是自己亲子枉死。她心里一定呕死了。”
张靖嘉含笑点头。
李欣也十分高兴。虽然还没决定要怎么做，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