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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靖嘉与李欣各自自己座驾里头小憩。这一天,早上船厂忙活,下午宫里头奔波。
他们都累了。
“殿下醒醒!该下车了!”
马车停下时,李欣已经酣然入梦。跟着伺候子珍子玉两人既想叫醒李欣下车,又不敢动作太大惹她厌烦。
便只能轻轻摇着。
“怎么了?”
马车外传来张靖嘉问询,接着便见帘子一闪,张靖嘉身影便出现了她们面前。
“先生,殿下睡着了。”子玉无奈解释道:“大概白天累着了,奴婢叫了一下都没叫醒。”
张靖嘉瞧着正枕子**上酣睡小脑袋,微微扬了扬唇角,然后对子珍道:“你给我打帘子,我抱她下去。”
马车内壁灯昏黄温暖,折射出他幽暗双眸好似深谷,叫人望一望便堕落不起。
“啊?”子珍先是愣了下,然后便对方那惑人笑容里面点头“哦”了一声,晕晕乎乎出了马车外头给他们掀了帘子等着。
子玉也丝毫不敢提出异议,只能低了头轻声道:“先生,您慢点。”
张靖嘉嗯了一声,弯腰将熟睡李欣从子**上轻轻抱起,然后裹紧了披风,以手护着怀中人脑袋便从马车上跳下来。
随行塔苏尔见状下意识上前要接,却见张靖嘉笑着从他身边避过,然后绕行大步跨进院内。
驾车是卫字军人,马车一空,他们便赶着车往院外驶去。
李欣住院子被张靖嘉特意整理过,整个布局仿照清王府含英院,只是院子大。不仅多了一洼小池,几座亭台,便是厢房也多了好几间。
丫鬟们便打趣说可以按四季时令布置,每换一个季节,便让公主殿下换一个屋子。
此刻,张靖嘉一路用披风裹着怀中瘦弱身影往李欣房间走去。得了消息早早出来接引奴才们没得到先生怀里公主,便只好一路跟先生后面也往屋子里赶。
他们中大多数是张靖嘉先前安置这府里奴才,是以对张靖嘉恭敬非常。
“被子烫过没?”张靖嘉走到床边时先问子岚,子岚一边理开厚重被子,一边道:“早就烫过了。现里面正捂着汤婆子,暖和着呢。”
张靖嘉这才将怀里人放到床上,然后道:“她还没吃过。叫个人将饭菜热着。你守床边,一会儿她醒了定要叫她吃了再睡。”
这丫头看着长高了不少,但是刚才一上手才知她身上轻飘飘根本没几两肉。
再想到她身上还带着毒,张靖嘉这心里一下子就疼了起来。
以前,他只当她是合作伙伴。并不将这毒当回事。
总归天长日久温养后,她症状是会减轻,寿命虽然不会长,但是绝对够他布置好了。
现却不一样了,她如今不仅是合伙人,重要是。她是自己选定妻子。
是克隆了几代章妻子。
妻子寿命不长,那他这个丈夫岂不是又要孤独终老?
张靖嘉走出殿外,让子岚给李欣换衣服。
“要么试试看?”他心里犹疑着给李欣治疗方案。然后又开始思考准备工作。
“都忘了问禁军玉印事了。”张靖嘉直到走到自己院子时,才想起宫中看到疑惑:明明自己亲手将玉印交给李欣了,范诚悦手上那块不过是个假货罢了。
可是怎么今天看李涵槿那样子,似乎并不知晓此事?
他想着李欣隐瞒,便暗暗为她担心。帝王总是多疑。便是自己亲骨肉,也比不过权利重要。
他想提醒李欣将那东西交给李涵槿。
“算了。随她高兴吧。”张靖嘉转念一想,要她活那么束缚干嘛呢。总归自己能够控制范围内,她想怎么做就放开了手脚让她去做吧。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李欣便得了消息称梁王妃一行已经进京了。
她听了暗暗放心上,然后便传了周家兄弟及艾寥寥。
“殿下,这么早找我们是有什么好消息吗?”周仲林进屋就问:“可是咱们师傅生了个大胖小子?”
扶风与姚敏悦刚刚成婚,哪里来大胖小子。
倒是这群人,因为同时拜了扶风和姚敏悦为师,因此无论是叫扶风还是叫姚敏悦全都是一个称呼。
“师傅便是生个蛋也没这么啊!”艾寥寥扒着手指算道:“十月怀胎,再也要年底吧!”
周伯颜也不管他们,只是自顾自给李欣见礼道:“周伯颜见过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李欣便笑着说道:“你如今倒不管着你弟弟了?”
以往周仲林这没规矩样子落周伯颜眼中,哪次不是直接招来喝骂?
周伯颜便低声回道:“随他去吧,左右说了也不听,改又改不了!”
他算是放弃了对周仲林改造,再不愿限制他了:“索性就不管了,省还遭人嫌弃。”
周仲林听着哥哥那幽怨语气,便立刻贴到对方身上说道:“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你是我哥哥,我嫌弃我以后媳妇也不会嫌弃你啊……哥哥……”
之前周伯颜经常不顾场合训斥他,让他大为恼火,几次埋怨下来,周伯颜便寒心了。
自此周伯颜再不管他。
可他安生了几日后又觉得还是被哥哥管着好。
见周仲林就跟没了骨头似靠周伯颜身上,艾寥寥鄙视看了他一眼,嫌恶说道:“真恶心!比女人还黏糊!”
周仲林一转头,抛了个媚眼挑眉说道:“反正你要嫁是小师弟又不是我,你嫌弃什么!”
艾寥寥大怒:“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好了,不要吵了。”李欣见他二人就要打起来似,不由微微抬高了声音说道:“叫你们过来是有正事。可不是为了看你们吵架。”
艾寥寥及周仲林闻言都闭了嘴朝着李欣望过来。
而周伯颜始终跟没事人似站一边不发一言。
“襄平造船厂已经建成,往后这里不仅出战舰,多是为本宫造商船。”见他们安静下来,李欣便微微低了声音说道:“这些商船都是为你们造。将来,你们身份便是从天舟去往卫做生意商人。”
说到这里,她微微笑起来:“本宫养了你们这么久,不丢出去多赚点钱回来实太亏了……”
周仲林听了,便收了那纨绔神色,但依旧玩笑着问道:“殿下,你让远洋队人拿刀拿剑可以。可你让我们去做生意……”
他微微愁苦说道:“大概会比白白养着我们亏……”
其他两人也露出此类担忧神色。
李欣便大笑说道:“你什么时候见过强盗亏了?你们姚师傅没跟你们讲过她生意经吗?有她本宫还怕亏?”
这么一说,三人便沉默起来。
公主意思是要他们去卫抢劫?
这么不道德事情,他们怎么会做呢?
李欣一见他们神情。便猜到他们心中所想,于是又道:“放心吧,本宫只是说笑,如何会真叫你们去干那泯灭良心之举?那些平民百姓口粮,本宫不屑也不会去抢。本宫要你们抢。是整个卫!”
那三人听了顿时一惊!
“害怕了?”李欣见状便收了笑容,转而冷声斥道:“看来是本宫高看你们了。”
周伯颜听了,迅速跪下说道:“殿下,远洋队所有人都不会怕。但是敢问殿下意思,是否后要两国交战,以吞卫?”
另外两人回过神。也跟着周伯颜跪下。
这事超出了他们预料,虽然他们也想复仇,但是让两国百姓给他们复仇做牺牲品。他们下不了那决心。
“本宫若说不想吞下卫,恐怕你们也不会相信。”李欣表情平静,目光却深邃吓人:“你们放心,本宫只想跟朱氏皇族讨一笔血债。至于两国交战,那自然是不可能。”
她意味深长说道:“如今朱家太不听话了。本宫只是想给卫换一个听话王上。”
至于那个王是谁,她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只待那梁王妃过来,她便去试探一番。
周伯颜依旧紧锁眉头:“殿下,请恕属下直言,远洋队与那朱家人人有怨,但是就凭我们几个就想拉他们落马,那根本是蚍蜉撼大树,自不量力。”
周仲林却红着一双眼朝着他哥哥周伯颜大声说道:“殿下既然说让我们去,自然是有了万全计划!那朱家父子昏庸无道,残害忠良,早该退位让贤了!”
室内有短暂寂静。
远洋队二十九人加上一个公孙穆青,谁不是被昏君屠戮后幸存者,谁不恨他?!
倘若可以,谁不恨得想要咬下那些人血肉以慰心中丧亲之痛。
只是这之前,李欣给他们这个希望之前,不敢想罢了。
“艾寥寥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周仲林回神一看,那个讨厌洁癖女已经跪李欣面前效忠了。
他这次没再嘲笑奚落对方,也跟着跪下大声说道:“周仲林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李欣对两人点了点头,然后又朝着周伯颜望去。
周伯颜微微一思索,终究没有追问李欣计划,也慢慢跪了下去。
“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