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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娘同样在笑,只是她的笑诡异莫测,她仔细瞧了我很久,然后说:“有意思,这个小姑娘我要了。”
与我一同练舞的,一共还有其他三位女子,她们都稍比我年长一点,皆是十岁左右。我们每天的生活就是在那间屋子里不停的练舞,一刻也不能停的练。麻木,机械,无知,空洞……但我坚持了下来,因为我知道,只有我自己能爱惜自己了,我还不想死去,所以我只能靠自己努力活下去。两年过去,其余三位女子都经历了可怕的噩梦,我看到她们被带走时眼里的恐惧,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她们失败了,在这个卑贱的时代里,她们只能沦为男人手里卑贱的玩物。而我不一样,红娘对我说:“你(她一直没问过我的本名)表现的很好,再努力一点,我会让你成为最高贵的舞姬。”
十二岁的某一天,红娘来到我的身边,狭长的眼睛里有丝丝精光,她开口:“记住,从今儿起,你的名字叫月娘。”身后有两个丫鬟带来了一身华贵的舞袍,她们为我梳鬓,为我施粉,为我沐浴,为我更衣。然后,我被领着来到怡红院最大的红舞台上,下面是无数肥头大耳的贵族,他们贪婪的目光扫过我的身体,月娘坐在三楼的上面,手中拿着一把绣着***的折扇,笑脸盈盈。
那一天,晔城的司马家大公子为我一掷千金,张家家主扬言用百亩良田同红娘交换我,甚至连城主府也派人来,邀我去府内为城主舞一曲,红娘站在那里,脸上的笑容前所未有的灿烂。
从此以后,我便是晔城怡红院正式的舞姬,我的一支舞能让所有贵族倾倒,他们认为用银两已不能衡量我的价值,我实现了我的诺言,二十万两白银也只不过是我脚下的几圈旋转缠绕罢了。
到我十五岁时,我已经成了怡红院当之无愧的头牌舞姬。
也就是那一年,红娘为我请来了一位老师,我不知道他的长相,因为他一直蒙着面,甚至也不知道他的年龄,因为他的声音永远都是故作的嘶哑,但他对于舞技的造诣却是十分之高,他教了我很多舞,其中就有方才墨琦公子提到的月下雪。”
墨琦的眉毛轻轻皱了皱,抬起头来说道:“这么说,你对昨晚要发生的事也是一无所知?”
月娘摇了摇头,说:“一无所知。师父指导了我一年时间就离开了,这之后我又练习了一年,之前红娘一直没让我在外人面前跳起月下雪,我心想也许是因为这首曲子实在太难,她害怕我不够熟练吧。直到昨天,她来见我时对我说:‘月娘,今夜,我要你跳月下雪。’”
月上花(十二)
更新时间20140121 21:52:30。0 字数:2115
坐在一旁甚是慵懒的司越突然开口问道:“那你可知道昨晚跟你搭讪那位男子是何人?”
月娘摇头:“不知。只猜想应是某个有身份的贵族就是了。”
我急忙看向司越问他:“那个男子是谁?”
司越对着我笑了笑,继而却继续眯眼打盹了。
真是气人,我急了,正想嚷嚷几句,却被墨琦打断:“静音,那个男子的身份,还是不要好奇为好。”
我说:“可是……”迎上了他严肃的目光和冷峻的脸,“你忘了今天早上你对我说的话了吗?”
我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没有再发出声音。
墨琦没再看我,转而对月娘说:“这么说来的话,月娘跟自己的生生父母分开十年,也是不可能一时能联系上了。意思就是说,除了怡红院,月娘再无其他地方可去了,是吗?”
月娘的脸一红,然后低下头去,没再说话。
司越打了个哈欠,懒懒说道:“这还不好办,反正咱们这戏团也都改名叫凤凰传奇了,再多一个女子也不奇怪嘛。让月娘和静音结个伴跳舞,互相之间也有个照顾,多好啊。”
墨琦:“……”
君確坐在我房间里的木凳上,浓密的眉毛跳个不停,握着茶杯的手都在发抖,立在他身后的蓝鑫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到底反应过来了没有。
墨琦干笑一声说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偷偷摸摸的溜出城去。”
君確重重哼了一声:“墨琦,你未免将我们的戏团子看得太过儿戏了,也把这个国家的律法看得太过儿戏了。”
墨琦没出声,旁边的司越却笑道:“怎么?你怕了?”
君確抬起眼狠狠瞪着司越,手中的茶杯不停抖动,茶水撒了一桌。
司越依然眯着个眼笑,身上的气势却毫不比君確弱。
墨琦终于发声:“好了。我知道这个决定确实看起来有些草率,但于情于理,我们都是断不可能抛下月娘不管的。这趟浑水,怕是不得不淌。”
司越接着说:“若是某些人心虚自己的性命,倒不如自行离去,说不定到官府里去通报一番,还能得几个赏钱呢。”
君確终于忍不住,从木凳上站了起来,对着司越吼道:“司越你不要太过分。你算个老几?真以为自己是这个戏团的老大了不成?”
司越哼哼一笑:“就算我不是老大,难道你君確就是了不成?”
君確语塞,涨红了一张脸,手上的拳头捏的更紧了。墨琦站在了两人中间,一张脸上布满寒霜:“司越,过火了。”
他用目光扫视了屋里所有人一眼,一张脸上布满寒霜,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威严,这神情令我一阵恍惚,仿佛又看见了初见时的那个墨琦。
月娘一张脸上盛满了为难之色,轻声喊道:“墨琦公子……”
司越和君確都没再说什么,墨琦接着道:“去准备一辆马车,傍晚时分从东门出城。”
夕阳西斜,零碎的阳光将晔城高大的城墙镀上了一层神圣的金色,守城的士兵手上举着锋利的长矛,矛尖闪闪发光。
城墙上贴满了通缉犯的白纸,我草草的瞄了一眼,心想画上那个手拿纸扇的半老徐娘,便是月娘口中的怡红院老鸨红娘无疑了。这事,果然没那么简单。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君確的大鼓,还可以用来藏人。
几个身着黑色盔甲的士兵左翻翻右捣捣,却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那个巨大的鼓里就藏着一位通缉的要犯。
顺利出城,我长长舒一口气,行到离城墙差不多一里之远时,司越才赶紧跑过去,将驮着大鼓的马车松了缰绳,从大鼓后面将月娘扶了出来。
月娘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后才能站起身来,膝盖一软就向我们跪下了,开口说:“多谢几位恩人的再次救命之恩,月娘欠你们的,怕是几辈子都还不清了。”
司越赶紧扶起她,笑着说:“没事,大家以后就是一个戏团的人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点事儿又算得了什么呢?对吧,墨琦?”
墨琦从马上跳下来,呵呵笑道:“我觉得吧,司越你想的可不止是跟月娘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吧?依我看,你倒是一副很想跟人家相濡以沫共度一生的样子。”
这话一出,当事人脸立马红的跟那什么似的。月娘忙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我对月娘说道:“对了月娘,我们还不知道你本来的名字呢?一直叫月娘月娘的,以后跟司越结婚时,新娘那一栏都不知道该填什么好了。”
司越瞪大了一双眼,哆嗦着退了几步,月娘将头埋的更低,真恨不得这块大陆现在从她的脚下裂个大缝。
墨琦甚赞赏的看了我一眼,对着月娘说道:“静音说的是,不知道月姑娘方便吐露一下芳名吗?”
月娘埋着头支吾道:“对不起,时间过得太久,月娘早已不记得自己的本来名字了。若是不介意,大家就还是唤我一声月娘就好。”
墨琦轻轻皱眉:“可是以后,怕是月姑娘是再也不能用月娘这个被官府通缉的艺名了。”
司越开口:“要不,以后月娘你的名字就叫月亮吧,哈哈,月亮,月娘,好听又好记。”
我也甚赞同这个提议,点头说道:“恩,司越在这种时候就是显得特别聪明。”
司越:“……”
月娘看着地面,嘟囔道:“月亮,月亮,很好听,就是太丽了一些……”
我说:“唉,哪里丽了?照我说啊,月娘你比月亮还要美丽,是吧司越?”
司越瞪了我一眼,决定保持沉默。
我又说道:“好了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我们的新成员就是月亮小姐,大家鼓掌欢迎,鼓掌欢迎。”
结果只有我一个人鼓掌,我甚气愤的看着叛徒墨琦,他呵呵一笑:“司越,你怎么看?”
司越:“……”
不知何时蓝鑫从后面行了过来,笑得十分开心,“依我来看司越跟月娘倒真是上天故意签的一场姻缘,这么些日子以来,我倒是第一次看见司越脸红啊,难得,难得。”
司越:“……”
众人皆说说笑笑,短暂的晔城之行算是结束了,不同的是,这次我们戏团又新增了一个新成员,月娘,月亮。
一世长梦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