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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堂屋里打了个招呼后,和姐姐一起回了灶屋。吕雉正在锅台后忙着,见儿子回来,笑道:“啊哟,这不是刘公子回来吗?辛苦了辛苦了!”
“嘻嘻,就是,我听那几个人都这么叫‘公子’‘小公子’,舅舅庄上的人都叫‘表公子’,‘少公子’什么,常满答应得可欢了,嘻嘻。”刘乐拖长了声音学人家叫刘常满的声音。
“坏蛋姐姐,又笑我!我咬你!”刘常满真的扑上去抓住姐姐的手咬了一口,姐弟俩又打闹起来。一回到母亲和姐姐面前,仿佛那个二十六岁的灵魂就悄悄退回,刘常满瞬间便显出了七岁小儿的真面目。
“咬我?我胳肢你!”刘乐也不甘示弱。在她心里,可不管弟弟有多大能耐,不管什么时候,他都还是那个流着口水啃草叶的小胖子。
这时从堂屋里传来了要酒的声音,刘常满见母亲要去酒瓮里倒酒,就笑着说道:“阿妈,上次我送回来那十坛酒呢?拆了封给阿爹他们尝尝呗!”
听儿子说起,吕雉这才想起那十坛三酿酒的事情,忙提了一坛出来。
“阿妈,先在茶窠子里煨热了再上,那样好喝!”刘常满笑道。
“对了常满,我听你大舅说,你喝起酒来比你阿爹都厉害?”吕雉突然想起一事来。
“哪儿有呀阿妈,人家那是嘴到碗干,我那是嘴唇沾上一沾。哪儿能呢,我的肚子就这么大,怎么能比阿爹还厉害呢。”刘常满夸张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说。
“就是,想想也不靠谱。”吕雉说着,将酒坛放进茶窠子里温上了。
听阿妈说起,刘常满这才想起,别说,自己的酒量确实不小。上次把张良项缠几个都喝趴下了,自己也没事儿。“莫非是继承了那时候喝白酒的功力?”刘常满心里暗想。
闻着酒香,刘常满又想起了后世真正的高度白酒。记得有些印象,那些高度白酒和纯酒精,都是靠蒸馏法得到的,靠酿造的话,最多只能得到象三酿酒这样十几二十来度的烧酒。可惜自己的脑子里这些物理化工的知识,只有比历史更差,想起蒸馏的具体方法,那简直是一盆浆糊,只能罢了。
“阿爹,这是我和大舅去淮阴时买的三酿酒,送上来给你和叔叔们尝尝。”三酿酒的坛子其实并不算大,刘常满用布包上温好的坛子,抱着来到桌前。
“呵呵常满这么大一点,出门就记着你阿爹了?真不错,比我们家那几个臭小子可强多了。”曹参笑着把刘常满手里的酒坛子接了过来,看看酒量不多,想来应该是名酒,就只为每人斟了半碗。
“来来来,我们先尝尝常满带回来的好酒!”夏候婴端起碗说道。刘常满却没走,站在旁边等着看热闹。
众人见只有半碗酒,当然是一下全倾入口中。接着便听哧,扑哧,啊扑各种声音不断,堂上八人之中,倒有七个把酒给喷了出来。只有萧何喝得慢些,酒没喷出,不过也被激得涕泗迸流,和刘常满喝第一口三酿时一模一样。
今天这席上,除了刘邦、樊哙外,萧何曹参是认识的,任敖、夏候婴也都见过面了,只有两人不认识,不过这会也都是鼻涕眼泪齐流,加上喷了一前襟的酒,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刘常满忍住笑,赶紧拿出一块白布来,先递给阿爹擦擦,再递给姨爹樊哙擦脸。众人这会才反应过来。
“乖乖,常满,这是什么酒,这么厉害,把我这老酒袋子都给激得吐了你雍叔叔一脸,哈哈哈。”任敖大笑道。
原来和任敖一起坐在下首的,乃是雍齿,刘常满心里暗想。真是久闻大名呀,这个雍齿,当年和刘邦一起,都是王陵的手下大将。不过刘邦游历回来后能耐大涨,这雍齿就退了一箭之地,沦落到和任敖一起坐下席了。
“你还说,你这家伙。来常满,把布给叔叔用下,擦擦!”雍齿笑骂道。
“呵呵好教各位叔叔得知,这酒名曰三酿,乃是用白酒汁代替清水,回酿三次方成,故称三酿,酒劲比咱的黄酒可大得多了。叔叔们第一次喝,又喝的是温酒,猛一下受不了是常有的。”刘常满一边给雍齿递过布去,一边笑道。
“早听说刘季的儿子聪明伶俐,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呀!想起我家那个傻小子,跟常满是比都没法比呀!”与刘邦并肩坐在侧的那人说道。
“我说周勃,你这话可就说过了,我儿子当成是你儿子也不是不行嘛,哈哈。”刘邦笑道。
原来这个叫周勃,刘常满心想。晕,可惜自己还是除了萧何曹参樊哙这几个人外,别的都不知道曾经干过什么事情。管他呢,以后慢慢就看出来了。
“萧叔叔,阿爹,你们喝着,我再去热一坛送上来!”刘常满就回灶屋里去了。
第二次送酒来时,刘常满刚走到门外,就听到堂屋里几人正在闲聊,估计正事儿已经商量完了。
“对了,告诉你们个新鲜事儿。”刘邦的声音。
“什么新鲜事儿?不是你又勾搭上哪个寡妇了吧?还是谁家女人又勾引你了?”雍齿的声音。
“你这个雍齿,那都是啥时候的事儿了,三哥后来都不大干这种事儿了。”夏候婴的声音,应该在替刘邦辩解。
“不大干这种事儿了?那一次回来还在武家的店里鬼混到半夜呢,别当人家都是瞎子!还有,王家开店的都五十多了,你也还看得上眼?听说你在泗水那边还混着两个对不对?什么破烂都拾,还说不大干这种事儿了,真是笑话。”雍齿嗤之以鼻道。
“他***,男子汉大丈夫,多找几个女人有甚么大不了的?老子是找了,但老子敢作敢当,有种你去灶房,到你嫂子那儿告状去?!谁象你这小子,敢做不敢当,不按住屁股死不承认的家伙,一点男人样儿都没有!人家刘家的、孙家的生的儿子都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连你家老太公都说肯定是你的种,你咋不死不承认?就你这种家伙,全都应该割了卵子去跟着赵高混,不象个男人的家伙!”刘邦大骂道,估计是当场被揭老底,羞恼了。
“刘三你就吹吧!你也真敢说,你敢作敢当,那你咋不把肥儿给接回来?”雍齿冷笑道。堂屋里顿时哑场。
“好了好了,别说你俩那点子球事儿了。雍齿不就是那时候曹家媳妇没跟你混嘛,值当记这十来年?”曹参骂道。
听到这里,刘常满却觉得不好就这么进去了。要让屋里大人们知道自己听到了这些话,准得羞臊得下不来台。
“行了,你们都别说了,一会儿孩子们来了听见笑话。”夏候婴站起来打圆场道。
“对了阿季,你不说有新鲜事儿要说吗?我们都等着听呢。”萧何的声音,看样子是要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了。
“咳,也说不上多么大的新鲜事儿。”刘邦的声音里,明显没了刚开准备说时的**。“不是前几天我小舅子托我看看泗水亭那一带有谁家有母草马的事儿。谁知道我到有一家去问的时候,那家人告诉我说是他们家的马去年下了一个怪崽。”
“领我去一看,你还别说,真是个怪崽。身子跟蹄子都象马,那脸、耳朵和尾巴可都象驴子!脾气也跟驴子一样,倔得要命。不过可煞怪的不光是这,这个怪崽才十一个月,连一岁都不到,拉起车来比长成的驴马都厉害!”
“日他***,这就叫杂种比纯种的还厉害!”只听雍齿骂道。
“这怪崽还有一个可怪处,它倒是从肚脐那里出的尿,不过就是没见过它的吊伸出来过,想来怕是串种串得没法配种了。”刘邦顿了顿,咽了一口吐沫又说道。
“真是,啥怪东西都有,我那年还见过……”
听到这里,刘常满急忙进去把酒送到桌了。
“阿爹说的,那是骡子呀!难道真的它只需要一年就能长成吗?”刘常满心里想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好了。
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刘常满,是知道骡子的。象刘邦说的那种,用公驴和母马配成的,叫作马骡,脾气性格象驴,个头却象马;而用公马和母驴配出来的,叫作驴骡,脾气禀性都象马,个头却象驴。用现在话来说,体格基因那是母系优势,而性格基因那是父系优势。
但最大的好处是,不管驴骡马骡,都比作为亲代的驴马更耐粗饲,也更加耐用,这点在农村是广为人知的。唯其最大的不足处,就是不能生育。但刘常满此时已经知道,部队里使用的马匹都是阉过的,所以这点不足对于刘常满来说是不碍事的。
刘邦的话,打开了另一条解决途径,刘常满不由得在心里暗暗谋划着,先去泗水亭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