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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敢情你还和我们藏着一手呢,还有什么宝贝,赶快和我们说说”,独孤璞迫不及待的问道。
“此地不是讲话之所,等回到商行我再领你们去看。来,咱老哥几个先把坛中的好酒饮尽,回到我家休息一晚,明个再说正事儿”。
燕叔一听心里有了底儿,也不再追问。众人把酒言欢,在酒楼闹腾到天黑才回去。
次日平明,众人在徐老板的家中起来,梳洗用餐。之后徐老板把我们领到了第二层后跨院儿,在仓库里翻出了两样航海利器。其中一件是德国人捕鲸用的鱼弩,其长有五尺,纯钢所造的弩箭足有三尺长,四根指头粗细,用手一掂量,没有二十斤也有十五斤沉。倘若遇上海盗,只需卯足劲射击,巨大的冲力一下就能把对方的航船射穿,使其沉入海底,就连白鲨鱿鱼也不用惧怕了,再遇见直接射杀吃肉;另外一件宝贝更绝,是德国工兵用于焚烧和烘干山洞的火焰喷射器,此乃标准的德军制式装备,铜嘴长把,燃着之后把扳机轻轻一勾,火舌能蹿出两三丈远,真是好不威风。有了这两样宝贝,再辅以燕叔精准的盒子炮,一般的小股海盗,还真不敢贸然攻击我们。
燕叔出于盗墓的职业爱好,对武器特别喜爱。今天徐老板翻箱倒柜地一折腾,让他开了眼界,心里自然是喜得不行。独孤璞平时闲得无聊,好容易遇见像徐老板这样一个“对玉器感兴趣的人”,也是喜形于色,我们无论从任何一个方面,都无法拒绝徐老板的加入。自此,航海队终于完成最后一块儿拼版,众人各揣心事踏上了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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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红艇
徐老板和家里人撒了个慌,说要帮德国大鼻子跑一趟货,估计得走半年。家里人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也并没起什么疑心,几个人趁着月黑风高,把捕鲸弩和火焰喷射器装载在一驾黑马车里,又在外面堆了不少鱼干和腊肉,由徐老板亲自驾车赶奔蓬莱码头。
有徐老板这枚活令牌,一切都进展的异乎顺利。众人趁着夜色,把鱼弩和喷射器偷偷搬到船内,又遣家丁把黑马车赶回商行,吩咐买卖照做不误。待一切杂事办完,燕叔一声令下,徐老板升桅扬帆,借着一股大风把铁船开出蓬莱港。徐老板开船的本事果然名不虚传,庞大的铁船在他的手上,就像是一条过江之鲤一样,稳健而轻盈。借着迅猛的夏季风,铁船的速度不断攀升,众人见到此景无不拍手称赞。
众人对两种方案争论不休。从海口穿行路程虽短,但风险较大:海口航路凶险,海天一线,被行船人称为“海中天堑”,不仅礁石众多,也是最有可能遇见海盗的一个港湾。但绕道的路线明显太过漫长,如果真兜一圈儿,全部的行程就要多耗一个月以上,现在已经是阴历十月,如果再耽搁一月,那回到关外就要等到明年才行了。
独孤璞历来行事谨慎,宁愿牺牲时间绕行;而含炯急于见到父兄嚷着要走海口港;燕叔过来问我的意见,我本身就是个旱鸭子,在海里折腾了三个多月,已经让我对陆地达到望眼欲穿的程度,当然也随着含炯投了一个海口票;燕叔接着询问徐老板,徐老板心里希望我们早日到达,然后赶紧拿着玉佩去京城兑钱,回家老少团聚,但又不敢公然与独孤璞唱反调,就表示中立。事到如今,一方是一个老年,一方是两个少年,谁也不肯服输妥协,大家都把眼光投向燕叔,企望他一锤定音。
燕叔思考了良久,最后打定主意:“走海口”。我和含炯欢呼雀跃,徐老板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独孤璞内心虽然害怕,但也拧不过众人的意思,也只能默认了。第二日天光一放亮,徐老板便扬帆转舵,让铁船朝海口商埠的方向开去。借着海风,铁船在海面上轻盈地穿行着,不消一会儿就抵达了壶口地带。
外面阳光很充沛,靠近港口时,迤逦的群山开始逐渐闯进视线,浅海处时不时有鱼在船边集结跳跃,满眼全是山清水绿,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浮现在众人眼前。这景色,虽比不过苏杭的秀丽,但也让人眼前一亮,顿感心旷神怡。
又航行了半个时辰左右,在我们身旁已经能够看见其他船只了,除了徐老板驾船不能出来之外,其余众人全都跑到甲板上欢呼雀跃,向陌生船只打着招呼。渐渐地,货船越来越多,港口开始显得拥挤,所有船的航速都降得很慢。唯有我们的船只,在徐老板的静心操控下愈行愈快,把一条白鲢似的随意穿行其间。路过货船上的水手无不挑大指称赞。
顺利通过了海口,身旁的船只开始越来越少。这时,船前的一只深红色小艇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这是一艘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艇,和我们的铁船一样,它也是借助桅杆上的风帆航行的,在我们的意识里,它应该被铁船迅速赶上并且超过,消失在我们的身后,凝结为海平面上的一个小点儿,继而彻底消失掉。但事实并非如此,小船先是停在前面等了一会儿,待我们追上时再速速开动,始终保持着十丈左右的距离,我们快他也快,我们慢他也慢,就像故意耍戏我们似的。徐老板掌了二十多年的舵,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挑战,鼻洼鬓角渐渐渗出丝丝细汗。
小船在前面走走停停,继续挑战着徐老板的权威,徐老板沉住气,眼睛密切盯着海风的动向,双手频繁地调转着舵盘,铁船几乎从每一股海风,每一次巨浪中都借到了力量,但还是无法追上小船。而且小船就像懂得我们内心似的,连航行线路都与我们一样,让我们逃跑都没有余地,一群人干瞪眼没咒念。徐老板逐渐变得暴躁,额头上的青筋都蹿了出来,牙根恨的直痒痒,我能理解到他的感受,这种被别人****于股掌之间的感受,想必是每个血性男儿都无法忍受的。
两条船就这样你追我赶,又行了一个多时辰,徐老板已经完全被前船迷了心志,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必须超过小船,看一看戏耍自己的高手到底生得一个如何的模样。两船拐过山脚,向前行了不到一里,前面突然闪出两座青山来,小艇‘嗖’地一下蹿进了两山之间的过道,徐老板想都没想就跟了进去。燕叔这时反应过来,连忙阻止徐老板继续前行,哪知徐老板像着了魔一样,抬起左臂,一肘把燕叔推了一个趔趄,燕叔一时火大,把手扬起,在空中晃荡了几圈,又舍不得落下,只好从独孤璞手中抢过玉佩,和徐老板说道:“你要再不停船,我就把这块儿玉佩扔下海去”。徐老板头也不抬,继续舞动舵盘,就像一台被定了型的机器一样,手随心动,继续追赶着小船。
燕叔气的抡起玉佩,在徐老板眼前做了一个抛出的动作,但始终没有离手,目的就是恐吓只用。哪知徐老板坦然地冒出了一句:“你扔吧,除非你把这舵盘砸碎,否则我决不会停”。独孤璞在旁边问道:“这可是你辛辛苦苦盼望的一万两白银,难道你连这也不要了?”,徐老板仍旧手不离舵,细致地跟踪着即时的风向调整船姿说道:“莫要说丢了纹银一万两,就是等我超过他之后你俩拿刀捅死我我都认了,人生在世,能遇到几回值得自己以命相搏的目标?这只小船就是我在命中必须超越的,如果今天我达不到这个目的,即使拥有十万两银子我也死不瞑目。”
我们全员都被徐老板这种精神所感动。的确,人的一生,几乎都在平淡中度过,为名,为利,已经让寻常的人格虚伪、扭曲不堪。在名利场中,又有几个人能够舍弃诱惑,心无旁羁地投入到理想之中呢,少,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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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海阵
徐老板细心观察风力,调整帆向,铁船一个加速跟随红色小艇钻进两山之间的夹空,燕叔再想阻拦已然来不及了,只能在心中默默祈铁船能够平安过隙。不幸的是,好事总是来得那么的曲折,那么难以预见;而坏事的降临几乎都是雷同的直接,雷同的相似。小艇行到一半时突然加速,把我们彻底撇开,率先冲出了隧道。
燕叔赶紧下舱入库,把雪藏在舱底的德军捕鲸弩搬了出来,由于一路上从未遇到海盗,并没有使用的机会,众人几乎把它忘了。拽出之后,鱼弩被抬到了甲板上。为了射击平稳,燕叔首先用绳子套过弩底,穿过桅杆,把鱼弩牢牢固定在甲板上,使箭头直指前方,对敌船实施警告。哪知对方根本就没把鱼弩当成一回事儿,红色的小艇在山外游荡了一圈儿,又掉头驶回,直奔铁船 —— 这次它不是孑然一身,身后跟了两艘黄色大木船护航。
红艇目睹惨状,不仅没有逃走,反而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