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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想办法进大殿。”伏诀泗很快就冷静下来，说完就从腰间取下佩剑，朝大殿掠去，剑过之处，不少尸灵都少了胳膊或腿，一阵阵浓烈的腐臭渐渐弥漫在了空气里，然而，那些被刺中的尸灵却依旧向他扑去。我的心里不禁有些凌然，尸灵本就是没有生命的，即使是名剑止水也奈何不了它们的。
眼看伏诀泗就要被尸灵淹没，我赶紧朝他跑了过去，从怀里掏出鱼初给我们备的一瓶药粉，向四周的尸灵撒去，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药效能维持到我们进了冥殿就够了。
济心和李靖南见状，赶紧也将怀里备着的药粉撒出，果然，被风弥散在四处的药粉一接触到尸灵，尸灵便发出了一声呜咽，原本迟缓的行动竟然快了不少的向后倒退着，趁此时机我们赶紧跑到了殿门处。
“开门，谁在里面，快开门。”我急切的敲着厚重的石门，伏诀泗此刻将药粉撒了些在剑刃上，警惕的对着四周蠢蠢欲动的尸灵。
就在我以为里面没人的时候，高大的殿门却被打开了一个小缝，正好可以侧身而进。“快进来。”殿内传出一个少女轻灵的声音，来不及多想，甚至没有看清开门之人，我们就急急的进了石殿。
听着身后的门快速合上的声音，我才缓缓吁了口气。这时我才细细打量着开门的女子，算不上绝色，但是却清丽无比的少女此刻也正好奇的打量着我。
“我娘说你救过我一命，你看，今日我还你了。”少女歪了歪头，盈盈一笑，我这时才看清她竟然就是之前在五毒林见过的叫做小影的少女，只不过那时她是昏睡着罢了，转过头，我果然就看到了温和笑着的妆娘，她的身形似乎比上次见到时淡了一些，墙角还有一只幼狼。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在济心和李靖南迷惑的目光下，妆娘缓缓开口。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五毒林里除了妆娘的女儿，怎么还会有其他的生灵。
46。第四十六章 舍身还情
第四十六章舍身还情
月色斜斜的从雕花的墙壁上射了进来，落在黑色的地面上，终于也让这黑漆漆的石殿里明亮了些。
心弦绷了整整一日，众人都疲惫无比的睡去了，就连小影也搂着狼崽面色恬淡的进入了梦里，我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曲着膝将头缓缓的埋了进去，心里竟然满是伏诀泗的影子，那样自私的一个人，我却是怎么也忘不了。
转过头打量着那张熟悉的面容，即使是在梦里，他的眉头也是紧紧地拧着，面上早已没了在江南时所见的忧郁，有的只是忧于百姓的愁思。这个男子，终究是把所谓的责任看得比爱人更重吧，然而，什么又是真正属于他的责任？
“你看他的眼神与我当年看小影父亲的眼神一摸一样。”一个幽幽的声音响在我的耳畔，不禁让我一惊，回过头，就看到了略带了些柔情的妆娘，她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爱着的男子吧。
“小影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歪着头，细细凝听着门外尸灵挠抓着墙壁的声音问道。
“他呀，是一个很勇敢的男子。”妆娘缓缓在我的身旁坐下，葛的袭过一阵凉气，我不禁抱住了两肩。
看着妆娘满是柔情的眼神，我的目光也有了一些悠远，爱一个人，那个人在你的心里一定是完美的吧，爱情是容不得一丝杂质的，可是，我于伏诀泗呢？他的自私，他的虚荣，我都看的一清二楚。
“妆娘，你说，一个人有可能同时爱着两个人么？”想到应龙，我不禁开口问道。
“不会，爱情是唯一的，也许有时候你会把别的感情误认为爱情，可是当你遇到了真正爱着的人，你就会发现，爱，其实真的很简单，容不得他人，容不得沙子。”
“是么？”我随意的应了一声，心里却迷惑起来，爱，真的是唯一的么？可是，为什么我清楚地感觉的到，我既爱着应龙，也爱着伏诀泗？
“姑娘，你与上次真的变了不少呢，我觉得现在的你才真的像一个人了。”妆娘的声音缓缓响在我的耳侧，我转过头，正好看到了她带着明了的眼神，原来，妆娘是知道的，我非凡人。
“也许，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我垂了头，轻轻叹了口气，若是我还如当初那般无情，如今只怕早已娶了应龙的魂魄离开了，何必以身涉险。
“这样很好啊，其实人活着要是对什么也不在乎，真的会很累的。”说完妆娘转过头看着倚着石座睡得安详的小影，眼里满是柔情，“若是没有小影，也许我根本就坚持不到现在，只怕早就丧失了所有意念，成了一只孤魂野鬼。”
看着妆娘柔和的面容，我的手不自觉的就抚上了小腹，若是我也有一个孩子，是不是我也会像妆娘一样？随即却又扬起一丝冷笑，有谁配与我生一个孩子呢？应龙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而伏诀泗摇了摇头，面上更加苦涩。
“还记得当初你说，若是你活下来了，定会来取我的性命。”沉默了良久，妆娘突然说道。
我歪过头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
“姑娘，你是我的恩人，若不是你，小影只怕早已毁了，如今该是我履行那句话了。”妆娘满是坚决的看着我，让我愈加不解她话里的意思起来。
“妆娘，你怎么忘了，你哪里来的性命让我来取？”这个女子早就死了，如今的她也不过是一介孤魂，靠着强烈的意念维持了一个形体罢了。
然而妆娘却是摇了摇头，“姑娘，你是聪明人，又何必装糊涂。”
我终于不再说话，其实我依旧是那么自私，而这个女子，亦是有私心的，小影的虽是半鬼之体，但是身上毕竟还有一半的生气，那些尸灵必定会寻着生气而来，小影不可能在这座石殿了里呆一辈子。
“好在小影养了这么个小东西，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这五毒林方圆百里，哪里还有活物。”妆娘将视线凝在小影怀里的幼狼上，满是决绝。
我知道，她是打算附身在这幼狼身上，替我们引走门外的尸灵，若是被那些尸灵咬伤，她只怕也会彻底沦为一只怨灵了。
“我会好好照顾小影的。”我凝视着妆娘，认真的说道，她做这些最大的原因就是为了这个女孩了，无论如何，她也帮了我们的忙，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过了五毒林，靠近幽都那边没有尸灵了，但是怨灵却不少，你们还是要注意一些，万不能让怨灵附了身。”想来妆娘是出去探查过了，否则也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我的心里不禁怅然起来，为了自己的孩子，妆娘甚至愿意陷入万劫不复，骨肉之情，这是我一生都不可能拥有的吧。
“恩。”轻轻应了一声，目光透过栏隙看着殿外的夜色，心也缓缓放松了些，虽然这种半死不活的尸灵伏诀泗奈何不得，但是对于怨灵鬼魂，百里家可是最拿手了，所以只要过了这五毒林，我们就几乎没多大危险了。
“替我瞒着小影，就对她说我已经投胎转世了。”
看着妆娘带着乞求的眼神，我点了点头，她是打算独自承受下一切苦痛了，哪怕是万劫不复了，也要让她的女儿以为她是好好的。
黎明渐至，天却是愈发的黑了起来，连那月色也消失殆尽，一直处于浅眠的我缓缓从墙角里站起，身边是那只幼狼隐约的身形，门外，依旧是尸灵挠抓着墙壁的声音，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尸灵发出一阵阵迫不及待的呜咽。
幼狼发出一声低沉的鸣叫，用那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我的腿，泛着绿光的眼睛格外醒目，我垂下了眸子不去看它，只是缓缓走到门口将那厚重的门轻轻地打开了一条缝隙。
“保重。”对着地上的身形我低低说道，然而说完，心里却又是一阵苦笑。
幼狼抬首望了我一眼，快速的跑了出去，不少尸灵随着它离去的方向迈开了沉重的步伐，然而，却也有不少尸灵闻到了我的气息向殿门挤来，我赶紧用力的抵住了殿门，看着不少已经从缝隙里伸了进来的腐臂，我的胃里一阵阵犯呕，几乎在支撑不住殿门的时候，一双手从旁边伸过来帮我抵住了殿门。
我歪过头看着整张脸都被隐在黑暗里的身形，不禁松了口气，还好伏诀泗醒了，等到将殿门终于合上，我缓缓的蹲了下来，抬手轻抚着心口。
“怎么了？”伏诀泗略有些担忧的问道。
“大概是有些着凉了，有些恶心。”我抬头虚弱的笑了笑，转而却又想起他根本看不清我的脸。
“夜里凉，注意些。”伏诀泗的声音带了些许的关心，说完便转身去了属于他和李靖南的那个角落，对于我的举动却什么也没有问。
47。第四十七章 十里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