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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尽心尽力,我都替他抱不平。妹妹,我是认真地,这世上再也不可能有一个男人会如此对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他。”
见哥哥整肃了面色,阮云丝不由得垂下视线,许久才幽幽道:“哥哥,我说我见到他那一刻,连一丝理智都没有了,什么情绪都控制不住。你信么?我说我听到他让我嫁给他那一刻,心中只有雀跃欢喜,再没有一点犹豫,你信么?”
阮思齐眨了眨眼睛,倒吸一口冷气,喃喃道:“是有些不太信,你……你咋这么快就转变态度了呢?”
阮云丝呵呵笑了一声,摇头道:“连我自己的哥哥都不太信我,但他却毫不犹豫地就相信了。哥哥,就像你说的,这辈子,不,加上下辈子,不会再有男人对我这样的好了。不管你信不信,但我知道自己的心,我从来都是依照自己的心意行事的。从前我不愿嫁,所以我想尽办法,说什么也不肯嫁。可如今我愿意了,我便答应他。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但我就是知道,我答应他,远比我推他离开这个漩涡,苦口婆心说什么你不用管我之类的话更令他开怀。”
阮思齐仔细思虑了一回,惭愧道:“我倒不这么觉着,我只觉着我也很自私,看见他,想到的就是妹妹有救了,而不是他把这件事揽上身,会有多大的麻烦。我体会不到你说的这种感情,唔,幸亏体会不到,若是也能体会到,岂不是糟糕了?”
阮云丝一愣,随即才醒悟过来,不由莞尔一笑,又听阮思齐正色道:“只是你从前那么斩钉截铁的,如今又这样痛快的答应了小公爷,妹妹,你……你这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所谓女人心海底针,你猜不透就不要猜。”阮云丝说完,见哥哥抓抓头发,一脸坚决地表情,显然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她叹了口气,扭头看向亭外秋色,喃喃道:“其实,这有什么难猜的?从前我对小公爷有情,可这份情并没有深厚到让我可以舍弃自由和梦想,让我可以心甘情愿的嫁入豪门受束缚。而如今,情到深处无怨尤,看着他,我只想和他在一起,正大光明地站在他身边,以他妻子的身份,为此,我愿意牺牲那些从前我不想牺牲的东西,就是这么简单。”
阮思齐眨巴着眼睛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咳了一声,小声道:“我可以这么理解吗?从前你对小公爷有情,但是没到无怨尤的地步,这份感情不能胜过自由和事业。现在,到了这个地步,这份感情凌驾于这两样东西之上了,所以你愿意牺牲了,是吧?”见阮云丝点头,他便奇怪道:“可究竟这种改变是怎么出现的呢?小公爷这将近一年都征战在外,你……”
第二百七十四章:山穷水尽
“哥哥,你觉着你就这样坐在我面前,和我讨论这样的问题合适吗?妹妹觉着,你还是去和嫂子柳姨娘讨论比较恰当吧?”
阮云丝终于恼了,柳眉蹙起:哼!这哥哥也太好奇了吧?还真想打破沙锅问到底啊?问题是她也不知道答案啊,或许是这半年里的牵挂担忧本就加深了感情,然后又跳出张灵信这么个阴魂不散的,衬托的苏名溪的形象更加高大美好,于是这转变就不知不觉发生了。但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而这里阮思齐本就是好奇太过才会追问不休,此时一听妹妹的话,立刻发觉自己何止是唐突,简直都丢人到家。虽然是自己的亲妹子,可他这当哥哥的问这种事也太不要脸了。这要让父亲知道,不撕了自己的嘴才怪。因忙跳起来,面红耳赤道:“这这这……我我这不是一时情急吗?小公爷虽然……虽然回来了,但此事非同小可,我……我我我实在不知道他要怎么做……那个……那个妹妹坐着吧,我……我这就回去……”
说到最后,根本就是语无伦次了,接着小侯爷跳起身形,飞也似的跑掉。阮云丝看着哥哥狼狈逃窜的背影,不由得哑然失笑,暗道这要不是打了胜仗,还真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是不是从战场上锻炼出来的逃跑本领呢。
阮思齐在后花园审妹妹的时候,廖乐也亲自把苏名溪送到了国公府,当着国公爷的面儿把事情一说,登时就把国公爷气得脸都白了。之前的事情他已经有所耳闻。却没料到儿子竟在皇上面前也如此无礼,当着廖乐的面儿,国公爷拿起宝剑就要杀了这个逆子。
廖乐本来还想看一出好戏,却没想到都没等报幕。老公爷直接上了宝剑,这把他吓得,心想皇上气成那个样儿。还没喊打喊杀的,小公爷要是在您老手下再出个好歹,我这脑袋还要不要了?因此连忙上前抱住老公爷,这一通苦口婆心的劝,好容易才让老头儿把宝剑收好。
廖公公小脸煞白的出了国公府,心想我以后再也不骂老天了,跟在皇帝身边伺候。不但时常有银子得,皇上的脾气也好,从不打杀奴才。国公爷可好,这比皇上还狠呢,对亲儿子都这模样。要是在他跟前伺候,这条老命指不定啥时候儿就报销了啊。
而国公府中,待廖乐走后,国公爷才虎着脸看向苏名溪,见他往自己跟前儿凑,老爷子大手一挥,恨恨道:“给我滚边儿去,别想在我面前来你在皇上跟前那一套,知子莫若父。你这外方内圆的性子,难道我不清楚?”
苏名溪也知道自己在老爹面前是打不了马虎眼的,索性就停了脚步,正色道:“爹爹,儿子的确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然而这件事,您细想想却不是这么简单。老祖宗和母亲恐怕还在等儿子的消息。儿子先过去报个平安,父亲请随后往老祖宗那里去,容儿子和您们细说,此事怕是要从长计议。”
苏名溪说完这句话,施了一礼之后便急匆匆离开,这里老公爷一头雾水,好半晌才摸着头道:“臭小子,该不会是因为之前那招对我没用,所以改变策略了吧?”
“祖母,父亲,这次的事情,于儿子而言,是决不能眼睁睁看着云丝进火坑,更不允许张灵信将她娶回去百般折辱,所以儿子必定全力以赴。而对于父亲和祖母,这件事关系到咱们整个苏氏家族的生死存亡,更不能掉以轻心。”
国公爷皱了皱眉头,冷哼一声道:“生死存亡?哼!你休要把江湖骗子忽悠人那一招用到为父头上,我可还没老糊涂呢。”
苏名溪正色道:“儿子怎敢?父亲想必也听说了京城中的传言,对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有了大致了解,那么儿子敢问父亲,原本不过是张灵信和云丝之间一点意气之争,甄尚书是闲着没事儿干了吗?竟跑去向皇上讨了圣旨赐婚,他若是头脑简单的人也就罢了,或许脑袋一热就替干儿子出了头。但他是这样的人吗?这里面难道就没有什么深意?”
“能有什么深意?”
苏老公爷让儿子这么一说,再联想甄言的为人,心中也立刻就是一翻个儿,暗道是啊,那老狐狸绝不会为了给干儿子出头费这个周折,当日他亲儿子和许国公家的孙女儿结亲,他也没舔着老脸要圣旨赐婚锦上添花,怎么这一次却是对干儿子这么好了?果然有些不正常。不过心中这样想,嘴上当然不能这么说,面子往哪儿放啊。
却听苏名溪道:“父亲和祖母难道忘了?云丝之前在斗锦大会夺魁,她靠的是什么?双面锦,父亲祖母请想,这完全可以说是锦缎的巅峰了吧?如果云丝连这个都能完成,那她以后还会有什么样的成就?说她能支撑起一个锦绣帝国,不为过吧?现如今,贵云绸缎庄是在我们这边的,流锦布庄也在我们这边。甄尚书一派敛财的途径不少,有许多都和我们是旗鼓相当甚至是更胜我们一筹,唯独在织染这个行当,他们处于弱势,若是将云丝娶过去,靠着她撑起另一个布庄,流锦布庄将立刻被取代,贵云也会遭到打击。这本来没什么,但皇上年岁慢慢大了,皇子们是不是生出别的心思不好说,最起码如果我是甄尚书,就绝不会很期待太子将来继承皇位的。”
这话已经说得露骨到家了,杨老太君和国公爷那是什么人,立刻便明白了这其中的意图。老公爷还有些不服气,气咻咻说一个阮云丝至于就有这么大的能量吗?却听母亲沉默了一下道:“如果只是锦缎,也就罢了,但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别的本事?别忘了印染布是她开创先河的,若是将来有源源不绝的新奇布料,这一笔财富就不能小觑了。”
“没错,就是祖母说的这样。更何况,云丝一旦嫁入张家,对我的影响……祖母和父亲请想一想吧。”苏名溪深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如果说,从前有人对我说我会有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一天,我定会嗤之以鼻。然而,到如今,我知道我已经入了这张情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