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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给我们添多少粮草,一旦得遇灾年,反而要我们出粮草去救济他们,不然更是离心离德。如今我大吴境内上有许多土地荒废,哪有余力再迁徙百姓前往西夏居住农耕?且也是得不偿失啊。不考虑自身力量,只一味扩张版图,这不是智者所为。”
皇上哈哈笑了一声,对甄言道:“如何?虽还有些少年意气,不过他这般年纪,能把问题想到此处,也算难得了。甄爱卿,你比太子,还是急功近利了些啊。”
甄言连忙弯腰道:“是,臣一时糊涂,太子之言如醍醐灌顶,让臣豁然开朗,臣惭愧,更是对太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第二百五十四章:插手
皇上笑道:“也不必这样说,且再听听他能不能提出妥善处置这件事的办法,不然只知道其中利弊,不会应对也白搭。”
太子垂首道:“儿臣以为,西夏反复无常狼子野心,必须严惩,让他们记住这个教训,此次既是他们大败乞降,父皇可让其割让几座城池,令其进贡大量珠宝……”
因为太子这一打岔,所以甄言一直到晌午后才离开皇宫。
张灵信在宫门外已经等了一个时辰,见他终于出来,便迎上前小心问道:“义父怎么这个时候儿才出来?”
甄言哼了一声道:“还不是因为太子。苏小公爷倒是好运气。西夏国来势汹汹,谁料最后这么稀松无用,倒是白白将一场天大功劳送给了他。看着吧,此次凯旋班师之后,皇上是无论如何也要给他封爵的。”
张灵信面沉似水,心中的不甘和怨恨熊熊燃烧着,却无话可说。忽听甄言道:“你也不必着急,他是从小儿底子就好,又偏偏赶上了好时机,莫要说你,为父在官场多少年了?至今不也是比不上他的锋芒?只不过,锋芒过露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你只管安安心心做你的官,好好办差,只要用心了,将来总有你一飞冲天的时候。是了,前些日子我听说你为了一个女人,闹得沸沸扬扬,是怎么回事?我这些日子为斗锦大会忙碌着,也无暇去听他们说这些闲话。”
张灵信忙躬身道:“儿子惭愧。有负义父的声名和嘱托,竟被那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以至于灰头土脸,每每想起,儿子都觉心似火焚,实在无颜见义父……”
甄言摆摆手,皱眉道:“你的性子我知道。和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不一样。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这样下力气?你本不该是这样儿女情长的人,不然当日我也不会认你这个义子。”
张灵信叹了口气,惭愧道:“说起来,这是一段孽缘,儿臣当日还是身无分文的秀才之时,与逃婚离家的阮姑娘相遇,彼此爱慕,结为夫妻……”
“等等……”
甄言那是什么人?一听张灵信说是逃婚离家的阮姑娘,便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他道:“这个和你闹得沸沸扬扬的女人,是那忠信侯府的阮云丝吗?”
张灵信无言点头。面皮紫涨,正要再说话,却听甄言喃喃道:“竟然又是她!天啊,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魔力?她当日逃婚。苏家险些名声扫地。可日后苏名溪知道了她的身份,竟也不计前嫌鼎力相助。如今竟然又是她,倒和我的干儿子搅到了一起,这女人究竟何德何能?竟让这世间最优秀的两个青年才俊念念不忘?
张灵信不说话,只是默默听着。甄言在这里感叹惊奇了一番。略一沉吟,便似笑非笑的看着张灵信道:“你还想再娶她吗?就这样迷恋她?”
张灵信连忙肃容道:“儿子此番娶她,无关爱恋。只是心中这一口气不出,实在不甘,亦让天下人耻笑我竟失手于一个女流之辈。”
甄言拈须微笑道:“这才是正理,我料着你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就这样昏头,不然也不配做我的义子了。纵然之前有情,然而当断则断,男子汉大丈夫,要做顶天立地的事业,怎么可以把功夫都下在这些儿女情长上。”
“是,义父教训的是,儿子必定谨记。”
张灵信连忙点头答应,心中却越发恨怒欲狂,暗道就这样算了吗?那一口恶气竟然要我生生吞下来?可恨啊可恨!
佟夫人被休掉后,他并没有再去下聘礼定婚书,即便换了庚帖,这时候拿上门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更何况老侯爷的态度十分明显,他就算想走别的门路,这会儿也没有别的门路可走。
因此一直隐忍着,只想找个好机会,重新帮着佟夫人回侯府去,虽然这很困难,然而强权之下,谁又能奈他何?忠信侯府算什么?就是个破落的贵族罢了,即便阮思齐立了功回来,他靠着甄言的力量,收拾不了苏名溪,还收拾不了阮思齐吗?
他再没有登侯府的门,却并不是要善罢甘休。只是时机还没出现,心中也没想出个好主意,何况家宅也不安,上次巡视各地,有些官员送了几名绝世美女,都被他收了房,结果后宅这下子可热闹了。以至于他都没时间静心想一想该怎么办这件事。
却不料甄言一锤定音,日后自己若还想攀着这条粗大腿,很显然是不用再想着阮云丝了。不听话的义子,甄言还会另眼相待吗?张灵信不敢打这个赌,只能唯唯诺诺的答应,心中却是不甘心到了极点。
甄言也就没再说话,眼看着轿子过来,他摆摆手,对轿夫道:“我和灵信走着回府,不用你们了,回去告诉夫人一声,中午灵信也留在家里用饭,让她多做几个菜。”
轿夫答应了一声,抬了空轿子飞也似的去了,这边甄言和张灵信便闲庭信步似的向甄府而去,一路上说些闲话。待到了甄府,张灵信先去见过义母甄夫人,接着就被甄言给叫到了书房。
“我知道,之前我对你说的那番话定然给你造成了不小的冲击。难得你竟是连犹豫也没有就答应了,这一路上更没有心不在焉。不说别的,只说这份隐忍和定力,呵呵,为父似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也未必能做得到啊。”
一进书房,甄言便笑呵呵的说出了这几句话,张灵信一愣,连忙躬身谦虚了两句。却见甄言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水,沉吟了一会儿,方悠悠道:“你不是想娶那个阮云丝么?那就娶吧,有我在这里,一切都好办。”
“啊?”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张灵信整个都懵了,不明白甄言为何这么快就又改变了主意。却听他微笑道:“先前不过是试探你的心性如何罢了。事实上,这女人若不是阮云丝,我管你去怎么处置她,偏偏她就是阮云丝,别说你恰好有这么个心愿,就是没有这心愿,为父也是要说服你把她娶过来的。”
“义父,儿子不抬明白您的话,这却是为何?”
张灵信是真的糊涂了。却听甄言冷笑道:“和我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官员尚且如此,何况她一个小小百姓?还是个女流之辈。以为有苏名溪做靠山便可万事大吉吗?这一次,我还偏偏就要让你把她娶进门,随意折辱。到那时,我想小公爷一定会是心如油煎吧?呵呵,他再怎么占尽上风,却连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这种滋味,想必一定是十分难忘的,若是能伴他终生,那就更好了。不知道有我们多少的可乘之机呢。”
张灵信这才明白义父的打算:阮云丝是苏名溪喜欢的女人,这在京城中或许还没怎么流传开来,在他们眼里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若是自己能把阮云丝娶过来,对一直以来都是心想事成一帆风顺的苏名溪必定是一个沉重之极的打击,而且阮云丝在自己手里,只要苏名溪还爱着她一天,说不定自己就可以要挟他少做一些事或者多做一些事,虽然可能性并不大,但总算也有了这丝可能性不是?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苏名溪不受要挟,但他听说一些这样那样的事,总是会心烦意乱的吧?只要一乱,很多事情的结果,就不知道要打多少折扣了,自己和义父,可都是会把握时机的人。
一念及此,不由得立刻兴奋起来,却听甄言又沉声道:“到时候你娶了这女人,在苏小公爷面前,怎么说都不妨事。但是对那个女人,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怀柔也好威逼也罢,总之,让她把她手里的那些才能好好发挥一下。灵信,你别只顾想着出一口气,压苏名溪一头。你更应该看到这女人的价值,她既然在织染方面有如此惊世才华,你可知这将来就是源源不绝的财富啊。”
张灵信一愣,他是极度的大男子主义,虽然对阮云丝因爱生恨,想将她娶进门羞辱折磨,但还真没想过要利用她来赚更多的钱。
甄言一看他的模样,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由得嗤笑一声,低斥道:“糊涂,纵然你能只手遮天,没有钱又能办成什么事情?你以为以你我现在的财富,办什么事都绰绰有余了吗?简直是糊涂透顶。今日便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