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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该。”赫连宵只说出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却如一巴掌狠狠拍向即墨莲,她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你不该打伤他。”赫连宵重复道。
紧紧盯着赫连宵的双眸,即墨莲这才发现他的眸中暗红不知何时以变成了血红,里面流淌着复杂的感情,不过瞬间又归于平静,袖间紧握的双手也慢慢松开。
即墨莲若有所地地盯着赫连宵,语气却与脸色恰恰相反,即墨莲声音渐冷:“你再说一遍。”
即墨莲是背对众人,而立于她对面的赫连宵却是正对着众人,赫连宵依旧重复一句:“你不该伤了他。”
“赫连宵,我很生气。”即墨莲盯着他半晌,这才缓缓说道。
赫连宵闻言,嘴角勾了勾,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而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你走吧。”
毫不留情的话让即墨莲不可抑制地后退一步,悲伤似乎从骨子里发出,见此,赫连宵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断裂,他左脚刚打算踏出,却被即墨莲狠狠的一瞪又缩了回去。
两人僵持的时候,不知何时,如风跟朝南悄然进来,如风从未见自家小姐如此悲伤过,他想也不想,举剑冲上前来,厉声说道:“赫连宵,你太过分了。”
这一剑毫不留情地就要刺向赫连宵的胸口,赫连宵望向如风,嘲讽地勾唇,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自不量力。”
而后,身影一动,越过即墨莲,一掌拍向如风。
如风如落叶般飘出很远,重重摔在地上,旁人一看,这是赫连宵用足力气的结果,而如风也在下一刻吐出一口血来。
即墨莲又瞪了赫连宵一眼,转身,小心扶起如风,向门口走去。
到了这时,路敏算是理清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原来是红颜迷住了赫连宵,放弃了即墨莲,路敏仔细端详着赫连宵,当她看见赫连宵盯着即墨莲离开的背影,赫连宵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狂怒。
若说之前路敏还有些怀疑,那么此刻她是确信这两人闹翻了。
看着即墨莲离开的身影,路敏暗笑:即墨莲,你也有今日。
此刻的路敏当然不晓得赫连宵之所以怒极,是因为看到了即墨莲小心扶着如风的画面。
路敏三两步来到赫连宵面前,眼中净是欣喜,她小心问道:“赫连宵,你是何时过来的?”
厌恶地看了路敏一眼,赫连宵转身,吩咐一句:“找个大夫过来。”
这时,众人才想起躺在院子中央,早已陷入昏迷的红颜,路敏吩咐身后的人:“去找卢大夫来。”
卢大夫是路敏自大盛带来的。
身后的人赶紧去找人。
路敏站在院中,刚刚的肯定又有些动摇,即墨莲跟赫连宵闹翻了,这是她亲眼所见,不会有假,况且即墨莲最在意的一个下属被赫连宵打伤。可红颜既然诱惑了赫连宵,为何赫连宵对他还是冷淡,见红颜受伤,也没有上前关照一番的意思?
扫了眼空无一人的院门口,再盯着赫连宵关上的门看了半晌,路敏终于收回目光,暗暗说道:不管真假,赫连宵到底也离自己近了些。
这边即墨莲扶着如风出门,两人均没有说话,直到回到他们的院子里,两人直接进了如风的房间。
确定周围无人,如风这才将一直攥在手中的东西递给即墨莲,说道:“这是王爷给属下的。”
刚刚赫连宵拍向他胸口的瞬间,如风感觉到赫连宵将一个东西塞进自己的胸口衣襟内,他担忧这东西会掉出来,这才紧捂住胸口,将东西攥紧。
即墨莲接过那张纸,没有直接打开,而是执起如风的手腕,替他把脉,如风摇头,说道:“属下没事,王爷根本没有用力,只是看起来眼中。”
即墨莲没有做声,依旧凝神辨别,果然,只是轻伤,即墨莲给他服下一粒药丸,让如风自行运功,这才打开纸条。
只见上面只有一行字:幕后之人,将计就计。
就知道是赫连宵临时起意,即墨莲终于绽开笑颜。
在见到赫连宵之前她的确担忧,不过,当她看见赫连宵的一刹那,心顿时松了下来,尽管他当时面无表情,可已经深知赫连宵任何一点变化的她怎会错过赫连宵隐藏在红眸最深处的深情,她可以怀疑任何人,但不能否定赫连宵。
是以,赫连宵这么做定然有原因,那就不如按着赫连宵的思路演下去。
应该是除了路敏,还有其他人过来南悦了。他们不能一味的被动,如此就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幕后之人布局这么多年定然还有更大的阴谋,那就不如深入敌营。
昨日传信给未,他们最快也要好几日才能到南悦,这里却有上万名尸人,敌强我弱,赫连宵的选择是最好的。
而且除非情况不允许,否则赫连宵不会事先不告知自己一声。
正如即墨莲所料,此刻身处隔壁的赫连宵正在想念即墨莲,这才不过一夜未见,他已经恨不得将那娇躯抱在怀中,狠狠亲吻。
思及昨夜的一切,赫连宵眼神转冷。
昨夜,他刚准备掐断红颜的脖子,却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那种味道他似曾相识,赫连宵又确信自己以往没有闻到过,这些事情搅和在一切,让他脑中乱成一团麻,想搞清楚一切,就不如离他们近些,找出乱麻的头来。
不过电光火石见,赫连宵已经想出一个计策来。
红颜不是要魅惑自己吗?那便让他自以为得逞,是以,赫连宵在红颜那句‘你想杀我吗?’之后,放开钳制红颜的手,红眸适时地闪现一抹迷茫跟挣扎来。
红颜自以为自己的媚术得逞,却没看见赫连宵嘴角勾起的嘲讽弧度。
昨晚跟今日清晨发生的一切很快被传到南悦靠西跟大盛临近的一个小镇上,小镇一处不起眼的院落内,一个纤细的身影背对着门口,正摆弄着地上一盆奇怪的花,只见那花茎上只点缀着两片翠色叶子,而花瓣却是纯白的,每一片纯白花瓣上有一个手指大小的红点,嫣红的,跟血一般。
一个矫健的身影进了院子,远远地跪下,禀报道:“主人,这是从南悦来的消息。”
那身影一顿,而后手上继续动作,白皙的手轻柔地抚摸着眼前的花瓣上的赤红,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才有一道声音传来,那声音微微的沙哑,像是太久没有说话,不过,尽管暗哑,却难掩其中的高贵,声线却异常好听。
“拿来。”
“是。”跪在不远处的声音迅速上前,恭敬地将手中的消息双手递了过去。
女子纤长的手不紧不慢地打开手中的消息,当看清上面的内容时,女子勾唇,问了句:“这消息可真?”
“回主子,一切属实。”那人回道。
未见手动,纸条却已经消失无踪,身后的人再次感叹主人的厉害。
女子终于转身,她面上带着纱巾,仅露出来的双眸如幽深的古潭,里面是点点寒意,仅仅通过双眸就能判断出这女子的厉害来。
女子在进入一扇门之前,脚下顿住,说道:“告诉柒,这件事我改变主意了,留下他们的命。”
“是。”那人恭敬回道。
直到女子进了门,门自动关上,站在院中的男子这才悄然离开。
房内,女子拉下面纱,露出一张美丽的脸来,这张脸看起来三十有余,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秋水眸中是深不见底的阴暗,看着镜中的自己,女子扯了扯嘴角,说道:“不知利用你的儿子来攻打他们,你在地下会不会死不瞑目呢?”
别院内,路敏正在房间内装扮自己。
“嬷嬷,你说本公主这么打扮好看吗?”将最后一根朱钗插在发髻上,路敏看向镜中的自己,问身后笑着的嬷嬷。
“公主当然美了,纵观这天下,无论是长相,还是才华,又有谁能比得上我们公主呢,您就放宽了心吧。”那嬷嬷笑道。
若是赫连宵跟即墨莲再次,便会认出这嬷嬷正是那夜出现在小镇上的人。
路敏看着铜镜中的明艳脸庞,有些郁闷:“若真如嬷嬷所言,为何赫连宵不喜欢本公主呢?”
那嬷嬷爱怜地摸着路敏的头发,说道:“公主放心吧,既然煞王此刻已经住在了这院中,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嬷嬷相信煞王他定然会看到公主的好的,至于即墨莲,老奴相信煞王是真的放下了。”
“若他还惦记着即墨莲呢?嬷嬷,本公主还是不放心。”路敏想想还是觉得留着即墨莲是个危险。
那嬷嬷闻言,笑道:“我的公主啊,您就放心吧,至于即墨莲,自有她的去处。”
路敏以为嬷嬷会派人杀了即墨莲,这才是即墨莲最好的去处,而立于路敏身后的中年女子却另有一番计较。
不管赫连宵是否是真的放弃了即墨莲,将那丫头扣住,总不会有坏处。
两人各怀心思,却扬起相同的笑意。
此刻两人口中的赫连宵正坐在这间还算干净的房内,闭目运功。
他武功虽已经到了出臻入化的境地,以往也觉得世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