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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与银蛇如出一辙的兽眸,一边是没有丝毫光泽的义眼,同样地让人心惧。
“既然无法忍耐,那便去做罢……”
到处都是人山人海,尤其是严家的大门周围,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圈。红衣男子站在远处的阴影中,遥遥地注视着这场热闹。
自从他醒来后,却发现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空缺,那种被人硬生生地挖走一块心头肉的感觉让他惶恐。他想了很久,将记忆从头梳理了一边,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只有许些记忆因为太过久远而模糊了罢?他还是那个被父母卖到青楼、然后被季佩绝接手、忍隐了十年最后杀死对方从而成为轮回教主的风锁云。
但是那种内心空荡荡无所依凭的感觉却日益鲜明,甚至难受得让他想要哭泣发泄——他是不是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他问过很多人,亡夫人、萧风炙、单要离……所有人都说,他在那次正道的强袭中受了重伤,从而造成了记忆的错乱。他想要相信,却在一日见到那迎风摇曳的曼陀沙华时被扼住了呼吸,心恸得无法自己。
——曼珠沙华所代表的是,无情无义。
既然他想不起来,那他就从头找起。他回到风家最初所在的南秦国,当初因站错阵营,风家被新一任的秦王直接驱赶出南秦,所以他才会被走投无路的父母卖到东魏青荆的楼中楼,所以他才会……?
脑中有什么一晃而过,快得他根本抓不住,但那重重跳动的心脏说明他似乎找对了方向。于是他留在了易笑楼,这是轮回教修罗道的一个隐藏据点。然而他的运气像是用光了,接下来根本没有发现任何提示和线索——他甚至去看过风家原来的住址,那里早已被新的主人所取代。他在易晓楼待了数日,一无所获的他正打算离开南秦前往东魏,却在那一刻闻到了茶香。
那种隐隐的、若有若无的熟悉感和安心感,简直快让魂魄颤抖。他甚至不顾一切地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然后遇见了……叶株。那个自称叶株的人在最后交给他一张纸,上面只有一句话: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明天有一场婚礼,你不妨去看看?'
“来了来了!”不知是谁兴奋地高喊,瞬时间引发起一片哗然。
高昂的唢呐声已经近在咫尺,远远地已经能看到鞭炮那炫亮的爆破光点,触目的红色是送亲队伍那喜气夺目的大红衣裳。此时严家的大门敞开,护卫们分散排成两队,一人当先走了出来。
红衣男子的瞳孔猛地紧缩,一瞬间,熙熙攘攘的人群不见了,喜庆热闹的场景不见了,整个世界只有那唯一的一人。
'曼珠沙华,你很像它。'
'……我不会消失。'
'反正我是个骗子,不是么?'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
你在做什么?
我好像在找人……?
你在找谁?
……不知道。
既然都不知道了,那为什么还要找他?
我……我很想和他说话,很想摸摸他,很想将他抱在怀中,很想——杀死他?
那个人是?
他的嘴唇动了动,终于找到了那个名字的发音:
洛……绎……
明媚的天似乎迅速变暗,四周的阴影挤压过来将他吞噬,茫然的、痛苦的、杂乱的、快乐的、幸福的、绝望的情感充斥了他整个脑袋。红色,四处都是红色,满天满地都被漆上了一层猩红。鞭炮是红色的,花轿是红色的,衣服是红色的,新娘新郎——也是血色的。他看着他身着钗钿礼衣头顶带花翎,他看着他面带笑容地走向花轿,他看着他温柔地将凤冠霞帔的新娘扶起,他看着他与新娘一同踏入成婚的殿堂。
想起来了,那鲜血淋漓刻在他心头的名字。想起来了,他的世界中唯二能够存在的人。怎么会遗忘呢?这样一个绝情的人。怎么会遗忘呢?这样一个让他爱到骨子里也恨透骨彻的——骗子。
——洛绎,我再一次杀掉你,好不好?
——好。
没有人注意,远方的阴影中,一名红衣的绝色男子按着头转身离去,像是一步步走向深渊的魔。
***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司仪顿了顿,最后高喊:
“送入洞房——”
等到新娘子被喜婆引走后,洛绎立刻被汹涌而来的敬酒人士淹没了。或许是想在这位新晋的驸马爷面前混个脸热,或许是因为嫉恨想要洛绎出丑,来敬酒的人那简直是络绎不绝。严老爷一直在主座上红光满面地哈哈笑,完全无视了自家儿子可怜的求助目光。洛绎的脸上一直堆着快要僵化的笑容,心中却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场婚礼十分顺利——应该说是顺利的不可思议,无论哪只BOSS都没有出来血腥风雨,于是上次的摊牌真的很有效咩?
洛绎笑着,神色间却灰败起来。
“来来来!洛公子,喝酒喝酒!”
“连接资料库,player,血液中的酒精浓度超过0。08%时会导致酒精中毒。”攻略毫无自觉地卖萌:“我表示默哀。”
……太虐了!
'你果然在这里。'
夏劲草默默摩挲着手中的茶杯,他微微抬起头,看向来到他对面一脸笑容的叶株:“你看起来心情很好?”
叶株没有回复,他放下手中的纸笔,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倒满云莱茶,很是享受般地嗅着它的芳香。夏劲草注视着叶株和他手中的云莱,突地道:“那天的红衣男子,你认识?”
那名艳丽得宛如不属于这个世间的妖孽的红衣男子,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近乎血腥的不祥。夏劲草直觉他会带来毁灭,无论是对于他人,还是之于自身。
听到夏劲草的问话,叶株放下了茶杯,他的笑容既天真又残忍。在白衣公子的注视下,叶株拿起了笔。
'你想知道?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等到洛绎被解放回房间时,他已经醉得快要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他扶着柱子喘息了好一会儿,才使看到的物体没有出现□术。
现在已经接近亥时,洛绎的对面就是新房。郡主的洞房当然没有人敢去闹,所以新房外的整条走廊都是空荡荡的,唯有一排排的红灯笼在暗夜中散发着猩红的光。直到现在,洛绎还有种不真实感,他交过六十九任女友,却没有和一个走到了最后。而眼下在古代,他竟然第一次要和一个妹子有了最正统的关系?
一阵风吹过,洛绎狠狠地打了个寒战,酒意清醒了好几分。他不再迟疑,推开了房门。
屋内一阵暖意袭来,不知点燃了何种熏香,那是有些甜腻的香味。整个屋子也被布置成喜庆的大红色,洛绎一眼就看到坐在床上的新娘子——一袭红衣,依旧是戴着红盖头遮住了所有容颜,她端正地坐着,沉默地等待着将要与她过下半辈子的男人。
洛绎傻笑了几声,眼睛雾蒙蒙地看不太真切。他一边向新娘子走去,一边在想待会能不能去开下窗户透透风,房中有点儿闷热,香味也实在是太腻人了。
然而,一个声音在下一刻将洛绎冻结在原地。
“已确认,攻略人物秦阕水死亡。攻略任务更新,Player只需获得攻略物品。”攻略机械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冰冷:“扣除30%的进度,player现有进度为50%。”
秦阕水……死了?
洛绎宛如一个没了关键齿轮的木偶,他缓慢而机械地盯着对面床上的人,久久无法回神。
那他对面的这个……究竟是谁?
因醉意而迷蒙的视线从未这样清晰过,他凝视着他的“新娘”,终于发现了不对——虽然红盖头还是一样的,但是那人身上的红衣却不是之前所见的凤服霞帔,而是一件纯粹的红衣,没有丝毫多余的花纹,只有边角用精致的金线细细地纹着。空气中的熏香越发甜腻了,那是彼岸花的死亡味道。这种浓郁成血色的红艳,这种刺目熟悉的血色,洛绎明明知道,但他就像是在逃避现实般瞪着那片艳红,声音喑哑地问:“你……是谁……”
床上的人没有说话,而是直接站了起来,来到洛绎身前。他轻轻抓住了洛绎的手,然后带领着它上挑起自己的盖头。洛绎整个人如同腐朽的木头,表情空白地看着那逐渐展露在他面前的绝世容颜——那熟悉的唇,熟悉的蝶,熟悉的眼,熟悉的发,熟悉的一切,完完整整地构建出一个熟悉的红衣妖孽。
绝色的妖孽弯起了眼,将洛绎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蹭着:“洛绎,你说我是谁呢?”
风……锁云?
洛绎像是被烫伤般用力抽回了手,他后退了几步,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你——为什么在这?秦阕水——”一想起那个总是怯生生的单纯少女,洛绎的表情夹杂着许些痛楚和悲哀:“你杀了她?”
“——她死了?正好。”风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