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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子所书所为何事?”黄忠看了案几上那绢纸一眼,不由得问道。
“哦?……我适才心忧仲道之事,这却还未翻阅……”杨奉也是微微一愣,这才慌忙将书绢拿起摊开,仔细看了起来。
半晌,杨奉的脸色缓缓由凝重舒展开来,继而浮起一丝喜色。
“仲道既然言辞拒绝袁绍,那必然还是不愿弃我而去!哈哈!”杨奉嘴角不由的大大咧开,心里大定,这才对黄忠道,“仲道书中所言,正是让我军暂缓行军!”
黄忠脸色一变,不由得嗡声道,“这是为何?”
“哈哈,汉升莫急!来!来!诸位请坐!”杨奉眉头舒展,这才踱步走于主席,缓缓坐稳,挥了挥手又示意黄忠与廖化入席,这才道,“如今河南已平,黄巾余孽已经是落幕西山,众郡之地,多是流寇散贼,只余河北未平。然,那冀州都尉刘备并右北平抬手公孙瓒大人与黎阳击溃张角最后大军,贼众势力已经对朝廷构不成威胁,这些大家也该是明了!我朝廷王师,虽然百战不殆,但黄巾作乱,旷日持久,前翻大军多有折损……那中郎将董卓兵败徒劳折了许多兵马,尤其左右中郎将大人,曾围攻商丘梁国数月,兵将已生疲态,加上时已入冬,于兵不利。但平贼也不可延误,这却该是让诸侯弭兵,齐伐张角,大军一到,又是生力之军,这缺少了我王军许多压力。同样也该减少我等伤亡。”
这话说的到是冠冕堂皇,黄忠闻言微微皱起眉头,虽然觉得不妥,但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杨奉看了他一眼,又补充道,“如今左右中郎将大人后军未到,我军虽为先锋,自商丘北上以来,连克数十城池,军生疲态,倘若久战,孤军深入,若被反贼截我后路,如之奈何?”
这一句话,才让黄忠点了点头,“那我军若停滞不前,恐将士士气渐渐怠慢,又该如何处之?”
杨奉笑了笑,“奉早闻那黎阳两位功臣,已经领军而来,倘若有彼军相助,我军压力可大减。而也正好可以借机好生休养兵士,若久战下来,才是真的于我军不利啊!”
黄忠无奈,只得起身抱拳应道,“既如此,那末将先行告退……”
杨奉点了点头,看着那雄壮的背影出了营帐,这才缓缓拾起卫宁书信若有所失,“黄巾祸乱,诸州郡实力膨大,皇威暗弱,窃该保存实力,以为他日扫平天下为用?”
“唉……众观这州郡之长行事,地方政令,的确隐隐脱离朝廷掌控了啊……没想到,袁氏早已经看到了这些地方,袁绍,袁术已经开始将势力伸展到了地方州郡之中,我杨氏却还死守朝中……为何?”杨奉看了帐顶一眼,这才缓缓想到。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五音不全……
在杨奉独自安慰卫宁“忠心可嘉”的时候……此刻的在为那滚滚黄河水而感叹不已。
卫宁意气风发的站在船头,遥指滔滔不尽的黄河之水,也不管别人受得了受不了,听得懂听不懂,张开那破鸭嗓子就干嚎了起来,“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事实上,如今的黄河确实不比现代,至少,那滔天水势,奔腾不绝,犹如万马齐喑,震耳欲聋。数里的河宽,放眼对面,皆是浪花卷起的水汽,弥留下淡淡的黄雾。徐晃收罗的数条大船,在这样一条源远流长的水脉上,终究还是那样的渺小。在他的威势下,摇摇晃晃,战战兢兢。
这是我们中华民族的母亲河,是我们五千年文化的发源之地,她养育了千千万万的子民,将我们的文明散播到天下。有多少人,别离故土,还想念着饮一口它的甘甜!
宛城那条淯水,本不算太小,在黄河的面前,却犹如婴孩,卫宁不是没有见过大江大河,但始终还是黄河,这条第一母亲河,才能让人发自内心的尊敬和无法割舍。
可是……似乎他忘记了那首诗歌,歌颂的却是另一条伟大的河流,同时,还有那场经典地周郎手笔……
“公子!公子……末将虽然觉得公子这首诗词曲风独特。颇有雄壮气色,但也知道,长江该在荆扬……这里是黄河……”徐晃在旁边听着卫宁那走调的吼声,端是满脸郁闷,而当事人却一脸沾沾自喜,陶醉不已。这更让徐晃越发难以忍受。每一个尖锐刺耳的音节,都敲打着他所余不多的敏感神经,最后实在受不了,这才放下捂耳的手,不由得轻咳了一声,附耳小声对他说道。
即便再好的词曲,放一个五音不全地人出来“嚎叫”,却如同焚琴煮鹤。毫无大雅可言。徐晃熟读兵书,自然对这些东西也略有涉及,但此刻却没有半点心思去鉴赏品味,反倒埋怨这首诗词为何那般冗长……
卫宁那破落嗓子戛然而止,脸色有些微红,但几息间,很快又恢复了原来惨白的颜色。翻起白眼,用力瞪了徐晃一下,又继续快速的干嚎了几声,将剩余词曲嚎完。这一次声音倒是小了许多,省去了船上其余人的苦恼。
徐晃见卫宁终于止住了那惨绝人寰的叫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才抚走额头那状似泛滥的汗水,而倘若他在仔细看时,这区区抹汗的动作。拱卫船舷的将士也在同时进行,那么地整齐一致,那么的果断满足。
寒冬的北风,确实冻彻心肺,即便是徐晃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肌肉男,裹在衣甲内,也不禁有些冷瑟。打了个冷颤,看了一眼。船头那裹得想个粽子一般的家伙,徐晃不由得一阵羡慕,那緑萼果然心灵手巧,区区十来日。竟然又赶制了这两件大氅与纶巾,风雅而不失温暖,朴素而不失精巧,配上那件白绒披风,随风舞动,当真是个翩翩儒雅公子。虽然卫宁再裹上几层棉絮,也依旧那么瘦弱,犹如竹竿……
“公子……这黄河之上,浪涛不尽,那股狂风也未见平息,船体摇摇晃晃,我看公子还是早些回船舱为好。要是被风刮下……呃……要是这寒冬冷气,袭肉冻骨,感染风寒之症,反而不妥……”徐晃羡慕了半晌,终究还是咳嗽了两下,出口道。事实上,他本来的意思是,卫宁实在太过瘦弱,来一阵强烈的江风,指不定一刮就掉到了河中。即便这个“粽子”老实的抱住船舷桅杆,却也还是让徐晃放不下心来。
有些欲哭无泪,自从与杨奉分别之后,徐晃越发觉得自己像个保姆……
卫宁有些咬牙切齿,上辈子可从来没有领略到这样的风光。随波逐流,行于黄河之上,看清风徐人,望明月而照大江。对酒而歌,缅英杰之壮举,感天地之阔达。配上自己那首壮烈的演义序诗,这么一副颇具诗情画意地图卷,却老是被徐晃三番两次打断,卫宁此刻非常生气!
而事实上,真正玷污了这样一副美景的,却当真是他那惨绝人寰的嚎叫……
“知道了,知道了!”但徐晃所言,也确实是为他着想,一时间,卫宁却也有气无法撒出来。抖了抖肩膀,无奈在亲卫扶衬下,顶着摇曳的船体,缓缓向船舱里走去。
毕竟,古代的船体始终还是比不上现代的那些钢铁怪兽,木制地结构,轻飘飘浮动在水上,那股剧烈的摇晃,基本上很难让人适应下来。
一步一个蹒跚,卫宁几乎是爬着回到船舱的,“!这黄河怎么在三国时期就这么泛滥了……以后,抽倡一下环保吧,这么一条母亲河,却几次断流,真是让人听着就心酸啊!就是不知道……在河边多种树,能不能抑制河水发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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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摸下巴,卫宁却又开始了胡思乱想。
“切!再这样晃下去,早晚也得晕船……算了,睡觉去!就当摇篮了!”卫宁讪讪的耸了耸肩膀,这才向着船塌爬去……估摸着再过半个时辰就该到对岸了吧……
还未及塌,船舱那块脆弱的门板却噶然裂开,在卫宁愕然的目光下,卫三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撞了进来,很不雅观的趴倒在地上,人仰马翻。
“呼……这废材,居然比我还惨!”卫宁抱着床柱,一脸得意地看着卫三,暗自想道。
“喂!没死就赶快给我爬起来!都叫你安心呆在船舱里了,一辈子没上过船,还逞能到处乱跑!”抱着葫芦,卫宁爽心的用力灌了几口,这才对着地下的卫三叫唤道。
“小人怎么知道这风浪……啊……”卫三努力的撑起身子,但是船体猛然一阵摇摆,重心不稳下,卫三当即又是一个踉跄,随着晃动滚落一边,鼻梁不巧刚好磕在舱壁之上。卫三只觉得五味俱全,辣地甜的,酸的咸的一股脑全部跑了出来,只刺激的眼泪哗哗直流,犹如丢了全部身家……
“嗷嗷……妈的,我再也不坐船了!”卫三勉强依着船舷站稳身子,这才亦步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