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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年轻人的通病,一但他们取得了某些傲人地成就,便总会对未来充满展望,野心,甚至觉得凭什么别人就一定能够盖过自己?但同样的,这样的年轻人,便多了几分浮躁。失了几分沉稳,一但当内心某些东西破土萌芽之后,便会一发不可收拾,眼红耳赤的妄图去赌上一赌。
裴潜并不是个无脑的人,能够在史书上留下名字,本身便是一个巨大的成就,更何况,河东裴氏在另外一个时空的晋朝,可是号称天下三大门阀之一,而自裴潜一门四兄弟起。便是开创这个大豪门的序曲。
所以说,从根本上来说,裴潜便是一个渴望走上顶端的人物,也是一个大家族沉淀孕育地士族利益代表人。
事实上,反。这样一词,对于任何一个拖家带口的人,都是一种忌讳,也是一种赌博。卫宁以及他开创下来的河东卫氏一门,便仿佛一座大山,压在河东所有人的头顶,不容反抗的威严。
裴潜不是一个愿意轻易低头的人,或许在不久前,他还一直认为自己栖息在卫宁麾下也是为了家族的壮大。即便卫宁推行的新政,霎时间便让家族损失了不少。但裴潜从心底也不敢有反心。
却当他去和河内大族司马家商议的时候,便有这么一个少年一针见血的刺破了他徘徊挣扎地内心。
或许能够从那少年的眼睛里看到了当初自己的不羁,又或是少年时代表面谦和,内地里却蔑视天下所有名士一般,有谋,而又有深略,心思细密,而城府不弱。
司马懿。字仲达,一个区区十六岁的少年,年轻得不能再年轻的家伙,他裴潜在这个少年面前,便仿佛剥光了一般,毫无遮掩地气力。
裴潜不甘心,就这样好不容易凭借自己能力将家族带上辉煌,却如同昙花一现,倒在了卫宁的新政中。即便卫宁势必会对他有所补偿,但给他的感觉却仿佛对弱者的怜悯。而这样的心态。随着司马懿的戳破,越发浓烈了起来。
所以。他赌上了一切,在此前,一直游离在黄琬,董承和卫宁之间。甚至挑拨,不惜将河东带入重新战乱的局面……裴氏如果能在其中扮演一个救世主般的角色,将会让他前段时间经营的一切政治优势更加稳固,甚至扩张……
所以他危言耸听,引诱黄琬和董承爆发那可怕的疯狂,要取卫宁而代之,这两个保皇派自然是不能留下。而当黄琬和董承出手后,自己可以大张旗鼓地扮演一个救驾的英雄,一个想救而无能为力的忠贞之士……
黄琬,董承能杀了卫宁,裴潜便可趁乱将他们两个除掉。而若杀不了卫宁,裴潜也可领兵趁乱将卫宁除去而将所有责任都推到黄琬和董承身上。
如此,卫宁一死,他麾下的忠贞义士,自然会将所有怒火都发泄到保皇派的身上,他若趁机拉拢,拉扯大义出来,河东的各大名将未必不能选择投靠于他。
而同时,保皇派将会成为河东愤怒军人们报复的对象,让他裴潜便省去了多般口舌,届时再出面约束,反而还能够成为救世主一般的可靠栋梁。
而除去了卫宁,那些深为新政牵扯利益地各大士族,同样也将为他的上位而弹冠相庆,他理所当然会成为这些人拥戴的对象。
政治,军事,名望,都可唾手可得。
遍及河东治下,能够与他争锋的不过只有卫凯,以及河内司马家而已,但司马家的影响力,并没有他闻喜裴氏来得紧固,河东这个新大汉皇城,去了河东卫氏,便是他们一家独大。
至于卫凯,如今远在长安,届时能不能成功的返回安邑也是个问题!
一石三鸟,裴潜的计划却是做的非常不错。
但没想到,最关键的地方,却也自然而然的成了他地破绽。
卫宁能不能杀得掉?
当三百宿卫将兵器直接指向他所领地上千兵马的时候。这个问题便如同一把巨槌狠狠地在他胸口来了一记。
而当从街道两旁地民屋中,蓦然杀出了成千养精蓄锐等候多时的精锐甲士时,裴潜已经仿佛雷齑一般愣在了当场。
有了警戒,甚至是敌意的三百宿卫,是可怕的……那无数小戟飞舞,化身杀人机器,效率高的惊人。
裴潜自问自己做事异常小心谨慎,决然不可能露出蛛丝马迹被郭嘉所知,甚至知道他参与这件事情的唯有黄琬和董承而已。
作为最后的杀手锏。没理由黄琬和董承会将他出卖,致使计划功亏一篑,可偏偏现在表明了,他裴潜早已经是瓮中之鳖,人家便等着他入瓮!
百米外,那辆马车仿佛近在咫尺,只要能冲破面前那百来宿卫的防御,将便能大功告成……可惜,当两道的伏兵冲出来地时候,似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而他裴潜输掉的不单单是自己的仕途,生命,还有他裴氏的未来,一个可能在日后的岁月里,翻云覆雨的大家族……
马车噶然而开。卫宁依旧是染血的软甲覆身,眼睛平静的望着远处还握着宝剑的裴潜。
内心有愤怒,又或是有失落,卫宁从一开始看到裴潜这个名字在郭嘉递上来的密报中,还颇为不敢相信。事实上,他并不认为自己对裴氏太过刻薄,反而裴氏能够有如今这样地声望,已经是他卫宁的恩惠了。放眼天下,能够在他卫宁眼皮子底下蓬勃发展的大士族,便只有他闻喜裴氏和河内司马家而已。即便是新政的颁布。卫宁也尽可能的让裴氏不至于遭受太多地损失……
可眼前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个毫无情面可言的事实。
“裴潜……!还有什么话说吗……?”卫宁的眼睛很平静,平静的异常诡异,张开嘴来,淡淡的盯着裴潜道。
苦涩,或许是有对未来的恐惧,裴潜勉强张开嘴巴,仿佛认命一般的垂下了手中宝剑。周围的乱民当那彪伏兵杀出来的时候,再也不能造成理想中地混乱,而远处震动的脚步声,显然是京军已经赶来。“我自问做事不露痕迹,却不想还是被郭嘉看破……我无话可说!”裴潜眼神渐渐黯然,失去了神采。
“郭嘉没有看破你……看破的却是另有其人……”卫宁摇了摇头,道。
“是谁……?”裴潜抬起头来,确是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让他功败垂成……
“朝歌一战,我将袁绍十数万击溃的当晚。司马朗入了我帅帐。与我谈过一段时间……”卫宁深深吸了口气,蓦然道。
“司马朗?!”裴潜瞳孔瞪大。不能接受的疯狂摇起头来,怒声道,“不可能!我从未在他面前表露过丝毫迹象,他绝对不会知道我的计划!”
“对,没错……司马朗也没有看破,他之所以会来找我,不过是因为他有一个很出色的兄弟,司马懿,司马仲达,当初能够一言道破你内心矛盾的小家伙,或许还有深刻地印象吧?”卫宁讽刺般的一笑,道。
“司马懿……那个弱冠少年?”裴潜微微一愣,想起了那双仿佛能够看破天下的深黑眸子,不由得后背一冷,半晌才苦笑道,“原来,最后的赢家却是司马一族,呵呵……我裴潜用整个家族,用我的未来,一生,都只给了他人做了嫁衣!好,好个一个弱冠俊杰……”
说道此处,裴潜惨然一笑,看了卫宁一眼,道,“那个少年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对,没错……他很像你!日后,定然也会是个很了不起的家伙吧!”
从没人想到,两个人最后的一次见面会是在这样的场合下,一边各兵对谈,一边听从着一声声垂死的惨号从凄厉到绝望,最后细不可闻的呻吟。
当最后一个叛军被郭嘉埋伏许久地伏兵当街处死之后,所有刀枪盾戟都指向了最后唯一一个生还者,骑着骏马地裴潜。
或许是想起了当初卫宁初入安邑的时候,裴潜作为第一批投奔他地人,解了他不少燃眉之急,可以说。若当时没有他们这批人,河东将会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混乱,裴潜也可为功不可没。
卫宁微微挥了挥手,平静道,“念在你故往功劳,裴氏一族,我不会赶尽杀绝……!去吧!”
裴潜眼睛闪过一丝愣然,嘴角终于浮起了一丝笑意,当手中垂下地利剑再次举起。贴在了脖子上,裴潜出声道,“希望……这个天下能够在你的手中再度得到安定吧!”
青锋一转,鲜血飚洒,裴潜的身体已经再无法控制,滚落马下。
“传我军令刻抓捕裴氏三族,抄其家资,流放裴氏不论老幼于朔方,永不允返回中原之地!若敢逃窜拒捕者……杀!”即便转过身去,也能听到那尸体跌落倒地的声音。卫宁闭上了眼睛,心中有种别样的滋味,沉声令道,“另外……将裴潜尸身收好,好好安葬吧……”
“喏卫宁已经下令。当即便有人调拨兵马而去。
这个时候,有了京军的介入,整个街道的暴乱很快便被镇压了下去,不得不说,经过了一番清点,随同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