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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连翘告辞了。”连翘施了礼便离开,走到一半回头笑着对五丫道:“三奶奶,像这样的高门大户,还是活得小心一些比较好。”
五丫虽然听得稀里糊涂,不知这话为何突然说出来,但还是失意冬梅赶紧跟着出去送。
连翘离开五丫便一直盯着那封信看,像是要望穿了一眼,好能不用拆开也能瞧见里面写了什么,好奇心作祟几次都想拆开信件,手却又收了回去。
待冬梅回来五丫才问道:“那连翘姑娘走了?”
“走了,三奶奶,恕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为何奴婢瞧着那连翘姑娘与三少爷关系不一般呢?”冬梅观察着五丫的表情小心翼翼道。
五丫没有回答,而是问:“她是怎么进来后宅的?”
“外面的说是拿了仲三少爷的信物,说来找三少爷,小厮说三少爷不在,她便说要见三奶奶,小厮瞧见那信物也是三少爷的贴身之物,怕是贵客得罪,便领了进来。”冬梅回答。
五丫想了想,怕是那连翘姑娘不是来见仲伯阳的,而是来见自己的,仲伯阳托她办事不假,但不会不告诉她自己何时在何时不在,何时能来府上找寻,何时不该,她这时候前来要见的只怕是自己。
仲伯阳与她的关系五丫不敢断定,但敢相信的是那姑娘心里仲伯阳肯定不只是仲三少爷,会有别的情愫,不然不至于时不时的打量五丫,若是说五丫是心里人的妻子,那便好解释多了。
五丫很希望自己不过是多想了,看桌子上的信,五丫拿起来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没有拆开,信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草药味儿。
这越北侯府应该什么样的大夫都找得到,不知仲伯阳为何偏偏找寻了外面的女大夫,还是位游医,不知到底是何事这般不可告人,还有那连翘的最后一句话,代表着什么意思,像是提醒,又像是劝告,还想是嘲笑,总之来得奇怪。
五丫叹了口气,然后把信交给冬梅道:“收好,等三少爷回府交给他。”
冬梅担忧的看了五丫一眼,问道:“三奶奶不看看么?”
“尽管是妻子我也没有权利私拆他的信件。”五丫生怕冬梅再说一句,自己就要拆了那信,赶紧让她收拾起来,眼不见为净。
突然五丫刚才的幸福与安逸之感都被名唤连翘的这位姑娘打破,不知是为何,五丫突然萌生一种世上多得是你不知道事的感觉,人活着不过是两种,一种人喜欢钻牛角尖,凡事都喜欢猜来猜去,猜到自己心烦意乱,不能把握好生活,一种人太过豁达,安于享乐,凡事不愿去想,好似一切都那么美好却被生活打了一耳光,五丫更像是后者,被安逸的小日子冲昏了头脑,忘了自己嫁进的是侯府,是个比姚府难生存下去的地方。
若不是自己嫁进来太过老实,出身又低,只怕会成了有心的人的新靶子,万箭穿心。
这样看来,生活还真是太难,难得不能自已,尤其是面对未知的未来,那种挫败感与迷茫让人心慌。
而此时五丫感觉无比心慌,许是真的开始在乎了。
第七十九章
仲伯阳回府时五丫还是一切如常;跟万事没发生一样;换过衣服;他便凑到火炉边上,烤着手,“这外面还真冷;手都能冻红了,跟边关似的。”
“是你穿得太少吧。”五丫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一提边关她就能想起那连翘,五丫微微晃了晃头。
“是我娘子不心疼我,也不知道给为夫做个手套。”仲伯阳开玩笑似得埋怨;只听到五丫把书往桌上一摔;“是;你娘子不心疼你;那你便去找连翘好了。”
五丫话一出口才有些后悔,什么时候自己也学了三丫的口不择言,倒显得自己有多小气。
仲伯阳起初还不知五丫为何生气,一听连翘,先不问五丫吃醋与否,而是皱着眉,“连翘来了?你见了?”
“见了,说是要离开京城,留了一封信给你,”五丫本以为仲伯阳回安慰下自己,没想到这家伙直接问了连翘,小别扭一时间没管住,直接窜了出来,吩咐冬梅道:“把收好的信给三少爷拿出来。”
冬梅见五丫起了火,转身就去拿信,仲伯阳则问道:“怎么这么大的火气,难不成是这屋里太热了?”
五丫没理会,拿起自己的书继续瞧,仲伯阳凑到她身边,“小媳妇儿吃味儿了。”
“没味儿。”五丫语气不善回道,仲伯阳坐正身子,“连翘算是我的恩人,这次她正好来京城,便求了她一些事情,说起来还是她帮我的忙呢,其他的都没有。”
五丫眼睛看着书,耳朵却仔仔细细的听着仲伯阳的话,“你一个堂堂将军,又是侯门嫡子,有什么需要一个小姑娘帮你的,恩人应该报答才是,哪有再次相求的?”
“难不成要我以身相许来报恩?那我家里吃味儿的小媳妇儿要是因为我寻短见了可怎么办?”仲伯阳玩笑道。
五丫狠狠的剜了仲伯阳一眼,“谁会为你寻短见?”然后也忍不住笑了。
“笑起来多好看。”仲伯阳说道,冬梅正好在这档口进屋,把信送了进来,仲伯阳把信件递给五丫,“要不娘子念给我听吧。”
“自己不是识字?再者谁要看那东西。”五丫手指轻轻捻了书页,翻了片儿,心里却是好奇的。
仲伯阳见五丫别扭的样子只是觉得可爱,自己把信件拆了拿出来看了看,越看眉头皱的越紧,信的纸角被捏的直皱。
五丫用余光瞧见了,然后见仲伯阳的脸色不对劲,便放下书,问道:“这是怎么了?”
仲伯阳没有说话,只是把信的第一页给五丫递了过去,自己则看起信的第二页,五丫犹犹豫豫接过信的第一页仔细读了读,上面寥寥几行字却让人看得惊心,几味药虽然普通,但却都是能使女人流掉孩子的,“这是什么?”
仲伯阳放下第二页信,道:“这是连翘写给我的配药,府里倒汤药的地方是固定的,我便让人把那地方的泥土挖了一些出来,给连翘送了去,毕竟是我的元配,再怎么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府里后宅我又不熟悉,到处都是别人的人,办起事来不方便,刚好连翘来了京城我便把事情拜托给了她,我一直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直觉,但是看到药渣里的药材,才知道自己想得是对的,都是男人是虎豹豺狼,我看女人才是蛇蝎毒妇。”
五丫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就是为了害掉前三奶奶的孩子也不必下这么多味打胎的药材啊,一味足矣,何必要母子两人的性命呢?难不成就这样瞧不上三奶奶?
五丫刚嫁进来的时候怀疑过,那个孩子会不会是仲伯阳害的,现在看来,倒是自己想得肮脏了,既然心胸宽广到能娶了她,就不会再狭隘到害死这母子俩,何况那时仲伯阳身在沙场连自己的命保不保得住都是未知数,哪有功夫去想怎么还别人,如今一看他私底下调查这件事,就更不会是他,因为他也想知道这个未知数。
怪不得连翘会跟自己说那么一句不找边际的话,前三奶奶死的还真不是那么简单,自己以后也要多加小心,很多事都是预料不来的,而且人心隔肚皮,黑的白的还是红的,你根本不会知道。
现在最难过的应该是仲伯阳,自己的家人害死了自己的元配,连妻子都保护不了只会觉得自己是个懦夫。
“你。。。。。。”五丫平日里最会的就是安慰,安慰别人,安慰自己,可是现在真是有些词穷,不知说些什么,仲伯阳摇了摇手,“没事,早就料想到了,如今只不过是证实了而已,这事发生过一次,我不会让他发生第二次,而且也不会就这样算了。”
仲伯阳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却有迅速消失,他拉过五丫的手,道:“你放心,我会好好护着你的。”
眼神中满是坚定,被紧握的手好像突然传来了力量一般,让五丫心中一暖,“你也放心,我会好好护着自己,不让你分心。”
男人的心思毕竟不能全放在后宅,况且后宅本就是女人的天下,自己都护不住自己,有什么资格让别人护着你。
仲伯阳微微颔首,嘴角笑了笑,然后道:“这世上不过就是这样,即使是亲人为了利益也会捅你一刀。”
五丫明白他说的话,那么多味药,一定不只是一个人下的,虽然只是推测但也□不离十,不想让三房生出儿子的不过是大房和二房。
大房流过产不能再生育,二房一直没动静,但谁也不想让三房在这时候渔翁得利,可是三房何时又想争过什么呢。
“不过是个世子之位,兄弟之间也要争得头破血流,那东西我从来就没入过眼,如今看来,不想要也有人想着你会要,争一争倒是没错了。”仲伯阳有些自嘲,他不是不懂,只是一直以来不愿意去懂,不是没计谋,只是没想过要用在自己兄弟身上,有些人去争往往是被逼的,被冤枉的,